第七十章
南浩仁的車就在外面,跟許忠德道過別後,兩人就開車離開的了。
車上,南浩仁對婉清說:「你都打電話給許忠德了,也不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知道我今天要到京城裡來。」
「這話你就只說對了一半了,我是在機場碰到許忠德的,我本想機場出租車多,我坐個出租就到了大院了,你說了你要去大院的,到時我再給你打電話就是了。我在機場時,我先打電話許忠德的電話,是想告訴他在大院等我,我給了東西然後就和你走的。結果他說在機場送人,所以我們就一起到了大院,才給你打的電話。」婉清向南浩仁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你也太好運了吧!」南浩仁也驚嘆婉清的好運。
知道南浩仁是開玩笑的,婉清也笑著說:「是呀,有意見?」
「怎麼會呢?這樣不是很好,我看你拿這麼多東西,是怕你累著了不是嗎?我可是好心呀!」
兩人一路聊著天,這麼久了沒見面,能說當然不少了。
快到所里的時候,南浩仁笑話婉清,是不是有些緊張呢?
婉清想了想點了點頭,「還真有點。不知這會他在做什麼?我昨天也打了電話,他說今天不上班,也不去別的地方。跟你一樣,一點也沒有懷疑,我問那麼仔細是為了什麼?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麼粗心的。我打個長途電話問你們這些小事,還那麼詳細,都一點沒想到。」
「你別說,我還真沒有想到,我只當你是順口這麼一問,誰都你一樣,鬼精鬼精的。」南浩仁不由得說笑起來。
「什麼叫鬼精鬼精的,是你們太笨了,不是我太聰明。」婉清可不承認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你要不要也給陳松濤一個大驚喜,跟我一樣?」南浩仁這麼問著,看樣子他也想看看好戲。
婉清也玩心大起,就答應了。
於是進了所里的大門時,南浩仁並沒有把車停在陳松濤他們宿舍樓下,而是開回了小車班。
婉清下車時,碰到好幾個以前認識的小車班的人,剛開始他們看到婉清一時沒有想起來她是誰,看她穿著便裝,以為是南浩仁的女朋友。就有人打趣南浩仁說怎麼把女朋友也接來了,以前怎麼沒聽說你有女朋友呢!
南浩仁笑罵他說,什么女朋友,你看仔細了。她是誰,不認識了。
那人又一看,結果驚叫出聲,林婉清,你怎麼跑回來了。
婉清笑著說,什麼叫我怎麼跑回來了,我來看你們了,不行嗎?
那人說,可不敢這麼說,有人會不高興的。
他們是知道婉清和陳松濤之間的事的,因為他們也沒少去餐廳吃飯,跟南浩仁關係又好,怎麼會不知道呢!
南浩仁接著說,沒事,可能他會高興得很呢!婉清要給他個大驚喜,我告訴你,一會陳松濤要過來了,你們可別出聲呀?誰要是走露了風聲,這些好吃的就沒有誰的份。
婉清看著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裡也覺得很是窩心。
進到這個院子裡,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心中還真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退伍回家以後,也不知夢到多少回這裡。現在又站在這裡,心中還有些不真實感。
南浩仁讓那人把婉清帶到自己的宿舍里休息,而他就在門口打了個內線過去找陳松濤。知道他不上班就打的宿舍樓那邊的電話。
陳松濤接了電話,南浩仁告訴他來了個老鄉,如果他沒什麼事的話,就去他那裡坐坐,一會一起吃個飯。還告訴他這個老鄉的老家離陳松濤他們那裡很近,所以才讓他過去的。
陳松濤也不疑有他,放下電話,想著也沒什麼事就過去了。現在他可是輕鬆得很,除了上班,也就沒有別的事了。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以前婉清在的時候,可是沒有這麼空閒和寂莫過。沒有認識婉清以前也是這麼過的,怎麼現在婉清回家去了,自己到是不適應了。
不說陳松濤在心中又想起了婉清,想起以前的種種。
婉清和小車班的戰友們在南浩仁的宿舍里正聊天呢,一會就聽到敲門聲了。南浩仁趕緊讓婉清轉過頭去,然後才去開門。看樣子是完全要複製當時他自己受捉弄的場景了。
陳松濤進門一看,一屋子的人,到沒有完全陌生的人。等他適應了屋裡的光線,仔細看時,卻發現最裡邊還有個穿便裝的女孩子,心想,原來是南浩仁的女朋友來了,卻說是來了個老鄉,還騙自己說是離老家很近的老鄉。
陳松濤笑著說:「喲,還這麼多人呢?開大會呀?南浩仁,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是說有老鄉嗎?」
南浩仁笑著回答,「是呀,就是有老鄉來了才叫你過來的,你看不是在那坐嗎?」
陳松濤又看了看那個背影,感覺有些眼熟,心想,自己想婉清是不是想太多了,看到女孩子的背影都會覺得是她呀,不會出出幻覺了吧。因為他以前成天都跟婉清在一起,就算是背影都看熟了。所以他才會這麼想的。
「是誰呀?我以前認識嗎?」因為不敢相信婉清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他也沒敢那麼想。
南浩仁忍著笑,「可能認識吧!」
此時陳松濤看到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臉上也都有些不明的表情,到有些不明白了。
到時婉清忍不住笑轉過身來,看著他說:「你說認不認識呢?首長大人。」
陳松濤真是傻掉了,這個衝擊太大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跑到南浩仁這裡來看老鄉,會看到婉清坐在那裡,笑著喊自己首長大人,這是以前,婉清時不時會喊他的一個稱謂。
此時別的人到是很識相,都悄悄的走了出去。
婉清看著他此時的樣子,覺得真是好笑。今天看這樣的表情已經是兩次了,不過,陳松濤的看起來更加的有感染力。
當然了,陳松濤是夢想成真的感覺。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麼突然的出現自己面前,以自己從來出沒有想到過的方式出現,出現在自己從來也沒有想到過的地方。
在來的路上,婉清想過很多種再見面的浪漫場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啼笑皆非的樣子。想來是不應該捉弄南浩仁,結果這麼快就報應在自己身上了。本來是浪漫的情景,卻成了搞笑的橋段了,算了,也好,婉清可不想哭哭啼啼的樣子表現自己真的很想他。
陳松濤看著婉清,笑罵道:「你來了,不好好的來找我,卻大老遠的跑來捉弄我,你真是閒得很。晚點再跟你算賬。」
兩人並沒有上演什麼有情人見面時的什麼擁抱哭泣的場面,他們可不想免費讓人看戲。雖然南浩仁他們退出了房間,但婉清知道,他們在門外看熱鬧呢!
婉清只是笑著拉著陳松濤的手,看著他不說話,陳松濤也一樣,就好像他們只是分開了一會,而不是幾個月。
陳松濤對著門外的人喊道:「還看,不進來嗎?我們走了。」
南浩仁他們才走進來,有一個還笑著說:「這麼久沒見面,就這樣了。」
婉清看著他:「不然呢?想看戲,那你自己趕緊找個女朋友,自己體會去,不比看來得清楚明白。」
大家都笑起來了,也紛紛說是,大家一起聊了會天,也該吃飯了。
陳松濤說請大家吃飯,但是大家也都是個心裡透亮的人,這個電燈泡還是不要當得太久,要不然真的會被嫌棄的。於是大家表示不用了。
南浩仁送陳松濤和婉清出去,先去招待所安排好晚上住的地方。婉清可沒有那麼大膽,敢這樣就跑去陳松濤的宿舍去住。再說了,他們也沒有發展到那個階段。
然後又把給陳松濤帶來的東西放到他宿舍去,婉清順便去看了她的那株幸運草,還好,它還是很翠綠的向著婉清搖晃它的葉片。
婉清看著幸運草,「還好它好好的,要不然你就慘了。」
「當然了,我敢不對它好嗎?我就怕你哪天跑回來,看到它有什麼事,你還不把我扔了。」陳松濤故作小樣的說著。
「知道就好。要不這次我把它帶回去。」婉清想了想這樣說。
「你不嫌麻煩呀!放心,我會好好的對它的,保證不讓它少一片葉子行了吧。」
「行吧。」
三人跑去吃飯,還是在大門口的餐廳里,只是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味道,李大偉也不在這裡當廚師了。婉清當初走的時候,他也說不想在這裡於是也走了。
味道果然還是不如李大偉,只是婉清今天確實也很餓了,所以吃起來還是很香的。
吃完飯南浩仁也走了,婉清去了陳松濤的宿舍。
這下才真是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婉清看著陳松濤,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只化作一個微笑,一個擁抱。
陳松濤抱著婉清,此時才有真實感,婉清是真的回來了,不是他的幻覺。
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人,陳松濤終於還是忍不住吻向了那個笑容,以解相思之苦。
後來婉清說要去看看唐林西,陳松濤當然不會反對,他知道當初這兩人感情還是很好的。
於是撿了些東西出來讓婉清帶上,他就不去了。他可不喜歡跑女兵宿舍。再說了,婉清才離開這裡沒多久,不至於找不到路的。
對於一個女漢子來說,確實也不需要隨時有護花使者隨侍在側。所以婉清拎著一袋東西晃悠悠的向著當初自己的宿舍樓所在地。
一路之上,到也碰到了不少的熟人,一樣都是驚奇的語氣。有知道些她和陳松濤的事的人,也只是善意的笑笑打個招呼。不了解的確實是很奇怪了,直問她是不是回來有事。婉清一律隨口答著。
到了她以前的宿舍樓,這到都是熟人了。因為現在並沒有到來新兵或是新幹部的時候,所以人還是以前的那些人。
一路來到唐林西的宿舍門前,伸手敲了敲門,傳來唐林西的聲音:請進。
婉清還是不管她,又敲了敲。唐林西還是說了聲請進,只是聲音要大些了。
又敲,這下唐林西終於是不耐煩了,說了句:誰呀,是沒手還是沒腳呀,想進就推門,不想進就走人。毛病。
婉清哈哈大笑起來,一腳把門踹開,「喲,這是誰惹著我們唐大班長了?火氣這麼大。」
唐林西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麼,隨口應了句:管得著嗎?敲門又不進,不是毛病是什麼。」
然後才抬起頭,看到婉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回個宿舍還敲門,你不是上班去了嗎?」
婉清笑了,「我上什麼班呀?」
這下唐林西一下跳起來,抱著婉清,笑著說:「你個死丫頭,跑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怎麼還能想起我來了,不去看看你的首長大人。」
「看過了,我才從他宿舍過來的,我們一起吃的飯。」婉清也不反駁。
「是嗎?這麼久沒見,你們都幹什麼了?」唐林西一臉的八卦,非得聽點小道消息的樣子。
「你猜!」婉清笑笑,回了兩個字。
兩人又說又笑,過了好一會,婉清才問:「其他人呢?」
唐林西說可能在看電視,於是兩個人就去了電視房,果然看到金坤她們幾個在看電視。
婉清走到她們椅子後面問了句:「看什麼電視呀,好看嗎?」
金坤隨口說:「還行。」後來一回味,這聲音怎麼那麼像林婉清的,然後才一回頭,看果然是林婉清,不由得一聲大叫。
於是電話班的人又都聚在唐林西的房間裡又說又笑了,好不熱鬧,難得林大小姐也沒有說什麼驚人之言,到是讓婉清吃驚不小。
晚上是郁晶湘在上班,沒有看到她。
後來唐林西問婉清晚上住哪兒,婉清說在招待所。
然後和她們又聊了會天就回去找陳松濤了,因為她也不是明天就走的,所以和她們聊天的機會還是有的。
回到陳松濤的宿舍里,此時兩人才細細的說著別後的各種,陳松濤就那麼看著那個不停說著話的小女人,感覺自己從來也沒有那麼心情平靜或是舒暢過。以前天天在一起,對於離別真是沒有體會過,只是想到過。
但是現實和想像,差別何止是十萬八里呀!等從分別的第一天,就給了他的深刻的體會。從來也沒有想自己會如此強烈的想一個人,不自覺的會喊她的名字,會想到她。一直到現在才習慣,可是這個壞人卻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真是天生的克星啊!
第二天,陳松濤請假陪著婉清,先去縣城逛了圈,因為婉清說要找找當兵那時的感覺,然後他們去了以前去過的那個小湖。雖然此時的冬天,已經沒有那春天的那種生機盎然,可是也有冬天的冷寂與清幽,也別有一番韻味。
晚上在餐廳請電話班的戰友們吃了個飯,大家都是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