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走過家鄉的老橋的時候,發覺橋面已經比以往要寬了許多,也要更嶄新,小時候這裡還是一座古老的石頭橋,夏天的時候,自己和小夥伴們經常老這裡往橋下面的河裡跳,河水清澈透亮,還有著小魚兒。
不過現在河水已經不足膝蓋深了,河水渾濁,還有著不少垃圾漂浮在水面,橋並不高,距離水面也就五米左右,白浩趴在橋護欄上,陷入了回憶。
自己這次回來是有些事情要辦的,剛好碰上小學同學李勝男結婚,李勝男也老大不小了,今年二十五了,自己今年也二十四,酒桌之上,碰到了不少老同學,一想起來,滿滿的都是回憶,大家都變了,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說起來,李勝男還是白浩小時候的憧憬對象,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班花的概念,大多數孩子對於顏值這種東西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在乎,女孩子發育比較早,李勝男那個時候長的非常高挑。看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孩,經常將班上調皮搗蛋的男孩子打的哭鼻子,關鍵是,打完了你她還要告狀,讓老師叫你的家長。
加上又是班長,成績也是全班第一,這讓小時候個頭一般、成績一般、長相一般、額,想想好像什麼都一般的自己,當然會對這樣的『強者』感到憧憬了。
想想真的是感覺有些遺憾,好像自己的人生太過普通了,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想起來就感覺深刻的回憶,無論做什麼都是不上不下,工作上也是,平凡的讓人感覺到好像全世界都遺忘了自己。
白浩時常在想,如果自己小時候很多事情能夠勇敢一點,那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和夢想都能勇敢去實現,那麼現在的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自己會不會也成為別人憧憬的對象?
白浩想到這裡,酒氣上頭,直接爬上了欄杆,坐在了上面,看向了下面的小河,小時候自己就是和小夥伴們站在這裡,勇敢的縱身一躍,鑽入水中。
正當白浩坐在欄杆上陷入回憶的時候,突然一陣莫名的大風颳了過來,白浩一下子沒有坐穩,直愣愣的掉了下去。
「誒誒!啊!」白浩嚇得大叫,不過叫聲還沒完就噗通一下掉落進了水裡面,白浩就好像一個猛子鑽入了水中,深深的墜了下去。
白浩感覺有些不大對勁,這水可沒有膝蓋深呢,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狀況,白浩用力踩水浮出水面,就感覺水面的光芒折射了下來,在清澈的河水裡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藍色和白色交錯在一起,呈現出格子的美麗狀態,夢幻至極。
「啊哈!」
白浩雙手擺動,一下子鑽出了水面,就看見和煦的陽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讓人感覺格外的溫暖,明媚的亮光讓人心情也一瞬間豁然開朗起來。
「耗子,趕緊讓開,要不然我跳下來踩到你了!」上面一個男孩站在橋墩上,朝著自己大聲喊道,周圍還傳來嬉笑的聲音。
白浩喘著氣,還沒大明白究竟是什麼情況,用力將長長的頭髮撫到了腦後,白浩才想起,自己不是一頭短髮嗎?哪有這麼長,都把眼睛遮住了。
白浩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也變得非常纖細,整個人也好像小了一圈,下面穿著短褲,光著臂膀,瘦的就快要露出排骨了。
上面跳下來的男孩子大叫著,白浩立刻認出了他來,這不是袁波麼,自己小時候的死黨,一起逃課打遊戲,一起去網吧上網,還一起被老師罰站叫家長的鐵桿發小。
「李想?劉慶?是你們!」白浩回過頭來,看見身後兩個抱著籃球和塑料桶浮在水面上的傢伙,立刻也從回憶之中找到了他們的名字。
「耗子你傻了嗎?我們下午不是一起過來的嗎?」劉慶立刻說道,劉慶是一個矮瘦的個頭,長的有點尖嘴猴腮的傢伙,平時說話有些不討喜。
「喂!袁波,你過來,耗子好像有點不大對勁,是不是病了?」李想立刻大聲喊道。
而李想則是一個眼鏡仔,近視有些嚴重,在他們四個當中,成績是最好的,袁波個頭最高,長的也壯實,是他們當中的武力擔當,平時打架都沖在最前面。
袁波剛從水裡面冒出頭來,立刻遊了過來:「怎麼樣?耗子,你不會吃水了吧?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看著從初中畢業後就基本沒有見過的四個發小,多年以後,大家都各奔東西,基本沒有了任何聯繫,白浩驟然再次看見他們,還是小學版的三人,一下子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整個人都蒙了。
「我這是?穿越了?」
浮在河面上,看著清澈的河水,河畔的輕輕綠草,沒有絲毫的垃圾和污染,斜坡的上面還種著松樹,一直朝著遠方蔓延而去,這正是自己兒時記憶之中的家鄉。
看著三個人圍住了自己,白浩連忙解釋說道:「沒事沒事,剛剛嗆了口水,已經好了!」
劉慶立刻說道:「你這說話好奇怪啊,還說什麼普通話!」
這時候白浩才反應過來,常年在外面工作的自己,普通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了,反而說方言一時還扭轉不過來,大家都一口濃重的鄉音,倒是白浩自己顯得非常奇怪了。
袁波替白浩解了圍:「走了,已經跳下來了,我們上去休息一會!」
「誒,我們還沒有玩夠呢!」劉慶和李想不高興了。
袁波眼睛一瞪:「差不多了,都上去,不是說下午要去遊戲機室的嗎?」
「你看,上面好像有人過來了,是、是李勝男?」李想立刻指了一下上面,驚恐的說道。
老橋這裡距離火車站比較近,附近雖然都是公路和綠化設施,交通很方便,但是人卻非常少,平時很少有人經過,所以大家下水的時候,都是光著屁股的,而且來的還是李勝男,女人、魔頭、班長這樣的詞彙立刻在所有人的腦海里迴蕩了起來,李想這一喊的威懾力,簡直就和原子彈一樣。
「什麼,大家趕緊藏起來?要是這傢伙知道我們來河裡游泳的話,肯定會和老師說的,到時候我們家長全都知道了!」袁波立刻往水下面跑去,所有人跟在他屁股後面,一起捏著鼻子沉入了河水中,睜著眼睛看著上面。
「啊切!」白浩很長時間沒有游過泳了,所以蹲下去的時候沒有深吸一口氣,第一個憋不住了,冒出了腦袋,立刻引起了橋上的兩個女生注意。
靠近橋邊的李勝男發現了白浩之後,立刻臉上一板,一雙秀眉皺了起來,蘿莉版的李勝男長的格外的甜美,雖然一臉生氣的樣子,但是依舊讓白浩感覺非常可愛:「白浩,你又在河裡洗澡,我要和老師說去,告訴你家長!」
「啊!」白浩竟然一瞬間有種莫名的慌張,仿佛對叫家長這種詞對自己有種莫名的威懾力,驟然間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怕這個?
「叫就叫唄!現在放暑假呢,你叫也沒有用啊!哈哈哈哈!」白浩叉著腰說道。
這個時候水裡立刻揚起了一灘水花,蹲在水裡面的小夥伴們一起沖了出來:「是啊,現在放假呢,李勝男,你沒有老師撐腰了,我們可不怕你!」
「李勝男你狐假虎威,憋!」
李勝男怒不可遏,立刻從另一邊衝下來了,看起來是要動手了,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竟然連袁波都有些慫了:「不好,這女魔頭要打人了,趕緊跑!」
白浩立刻大喊:「李勝男,我們可沒穿褲子呢,你下來幹什麼,要占我們便宜嗎?」
「羞羞,不要臉!」
尤其是袁波站起來的時候,屁股蛋子也露了出來,李勝男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扭身就走,和身旁的那個女同學一起消失在了橋上。
「你們幾個給我記住了,後面我會要你們好看的!」
「喔喔喔!」
「耗子,好樣的!」
和班長女魔頭的抗爭取得的勝利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人歡呼,白浩雖然感覺有些幼稚,但是這種童趣卻讓自己心中懷念的有些顫抖,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自己最青澀最乾淨的年代,多年以後,自己只能在回憶之中,找到這種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