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就學會糟蹋人家姑娘了?我打死你!我沒你這個兒子!」
謝文棟一睜眼,頭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叔叔阿姨,你們別動手,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緊接著,一道帶著哭腔的柔弱女聲響起。
被灰粗布衣服裹著的纖瘦身影擋在他面前,硬生生替他挨了第二下。
「哎呀呀,小姑娘你」
謝父沒想到一鞋底抽到了秋曉荷身上,急忙將鞋扔了。
「叔叔您信我,謝文棟他什麼都沒做!」
秋曉荷哭著解釋。
謝文棟愣愣地站著,這才反應過來!
他重生了!
回到了一九七八年!他十九歲的時候!
上輩子知青回城前一天,好哥們譚宇拉著他和知青們一起吃飯。
他被多灌了兩杯酒,暈暈乎乎地睡在了譚宇家。
結果早上一睜眼,就發現屋裡多了個人!
知青秋曉荷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他旁邊!
但兩人的衣裳都穿得好好的,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但一開門,謝文棟就發現門外站著不少鄉親,還有他父母!
一口咬死了他們倆就是做了那種事!
上輩子,秋曉荷也是這樣擋在他面前,向氣得不行的謝父解釋,懇求,說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但即便謝家人信,外人卻根本不信!
流言蜚語將兩個人淹沒,沒辦法,秋曉荷就問謝文棟,能不能娶了她。
但那時候的謝文棟喜歡王樂雪。
王樂雪她爹是村長,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她也知道謝文棟的心思,沒答應過,但也沒明確說過拒絕。
所以謝文棟就覺得自己有戲,當即拒絕了秋曉荷。
但名聲毀了,她沒辦法再回城裡,幾個月後,謝文棟就聽到了她自殺的消息。
之後,秋曉荷在城裡的父母找了過來。
他們是機關幹部,認定謝文棟是害死他們女兒的元兇,所以鄉里派出所立刻就把謝文棟抓了進去,足足審了半個月。
再放出來時,他整個人蛻了一層皮不說,謝母也因為這事擔心得生了重病,撒手人寰。
因為秋曉荷的事留下案底以後,謝文棟高考進城當公務員的想法就泡了湯,還背了一輩子的污名。
沒想到命運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想到這裡,謝文棟心跳加速!
他不僅能挽救自己的命運,還能救下秋曉荷,救下母親!
「爸,媽。」
謝文棟上前一步,將秋曉荷護在了身後。
「我昨晚不該喝酒,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你們一定要信我。」
他向來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此刻卻變得姿態端正,臉色誠摯,立體的五官透著嚴肅。
謝母一愣,從來都沒見過兒子這樣,好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身正氣!
「兒啊,媽信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就響起老婦人刻薄的嗓門:「都睡一屋裡了,說出去誰信啊!」
「就是!難不成還能脫下衣服來給我們看看不成?」
鄉下這些五六十歲的老婦女,孩子都生了好幾個,臉皮早就練出來了。
但秋曉荷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聽這話臉就騰地熱了,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人言可畏,她再怎麼解釋都沒用!
「秋曉荷,昨晚你不是提前走了嗎?還說要去見什麼人?就是來見謝文棟?」
突然人群里又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那是同為插隊知青的李玲,穿了一身藍花布衣服,兩手插在袖筒子裡,揚著眉毛,眉眼間透著兩分壓不住的幸災樂禍。
「我沒有!」秋曉荷嘴唇顫抖著,她根本沒提前走,也沒喝酒,就喝了李玲遞過來的一杯水,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這話一出,鄉親們立刻明白了什麼,紛紛上下打量起她!
「這城裡來的知青,居然這麼不知檢點!」
「咱鄉下人都不亂搞男女關係,她可倒好,還是文化人呢!」
「真是世風日下」
秋曉荷急得眼淚又下來了,就在此時,王樂雪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她很高,綠色的確良襯衫外露出的纖細脖頸修長潔白,像一隻高貴優雅的白天鵝。
「既然說不清到底發沒發生這樣的事,那不如去醫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謝文棟人不壞,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做這樣的事。」
她的話音一落,現場鄉親們都不說話了。
一方面是她說的確實有理,另一方面,她爹是村長,總要給她幾分面子。
謝文棟看了王樂雪一眼。
上輩子他一直以為王樂雪對他也有意思,可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賣力氣幫她家幹活,連自己家的地都顧不上。
在廠里賺的那點錢,也都給她買了東西。
結果後來她嫁給市里一個科長的兒子,他被放出來,身敗名裂走投無路的時候,她甚至假裝不認識他!
現在幫他說話,也只是不想失去他這個白來的苦力而已。
想清楚這些,謝文棟突然抬手,一下子將秋曉荷摟在了懷裡。
她身子單薄,還在微微發著抖,精緻的小鼻尖哭得泛紅,嘴唇也在哆嗦著。
突然被他摟住,秋曉荷愣了!圍觀的鄉親們,連同謝文棟的父母,也都看呆了!
「我倆昨晚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我倆確實在處對象。」
謝文棟抬高聲音,往四周掃了一圈。
「你們大早上的不干農活了?堵我倆幹什麼?沒見過人談戀愛?國家早就說了,婚戀自由!你們怎麼那麼愛管閒事?」
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傻了眼!
王樂雪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謝文棟!像不認識他似的!
他不是一直都說喜歡她嗎?
什麼時候和秋曉荷談起戀愛了?
這不可能,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人群中,李玲也呆住了,使勁用胳膊肘懟了一下站在她身邊的譚宇,小聲問他:「怎麼辦?」
最為震驚的,還要屬秋曉荷。
謝文棟的胳膊很是有力,搭在她肩上的手也讓她很有安全感。
她抬眼去看他,他面容堅毅,方正的下頜透著剛硬。
剛才一直懸著的心,突然間放鬆下來。
「秋同志,這是真的?」
有鄉親忍不住,開口問秋曉荷。
她深吸口氣,壓住嗓音里的顫抖,堅定往謝文棟身邊靠了靠。
「是真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