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謝虎山坐在悶罐車裡,看著面前的「二喜」。
二喜瞪著小眼睛,被箍著的嘴發出嗬嗬低聲,對謝虎山的口令很是牴觸。
他給偷來的牛頭梗取了好幾個名字,但兩人一狗搞民主投票時,都被否決了,到二喜這個名字時,韓紅兵舉手同意,這破狗也抬起了狗頭,被韓紅兵認為是贊同這個名字。
「啪!」謝虎山拿鞋底抽了狗臉一下:「嚇唬誰呢!坐下!」
二喜雖然沒有繼續低吼,被耳光抽的有些無奈,但還是保持站姿,一動不動。
「Sit Down!」韓紅兵在旁邊喊了一句英文。
聽到英文,二喜雖然滿是鞋印的臉上掛滿不情願,但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乖乖坐好。
韓紅兵吸了口煙:「托二喜的福,我他媽現在都學會了幾句英語。」
「滾一邊去,你憋說話,以後不准跟二喜說英文!」謝虎山瞪了一眼韓紅兵:
「淨他媽耽誤二喜學普通話!」
韓紅兵笑著點點頭:
「行行行,我不說了,不過我提個醒,二喜那狗臉再抽都抽腫了,訓狗不是刑訊逼供,謝司令。」
謝虎山對韓紅兵的話恍如未聞,手裡舉著鞋,嚴肅的看向面前的狗:
「二喜,你得想明白,現在到了社會主義的地盤了,別再把自己當洋狗,伸手。」
「啪!」
「伸手!」
「啪!」
「伸手!」
「啪!」
兩個多小時之後,謝虎山牽著已經聽懂伸手,坐下這倆詞,但狗臉明顯比在港島時胖了一圈的二喜跳下車。
他們到達了羊城火車站。
出乎韓紅兵意料的是,這條長相另類的丑狗居然非常惹眼。
謝虎山牽著它出現在火車站的站前廣場,惹得很多行人側目觀賞,不時上前詢問謝虎山這是什麼狗。
第一,大夥在內地沒見過這種品種的狗,另外就是大夥在內地也沒見過臉可以長這麼胖的狗。
「韓參謀長,牽著它在附近轉轉,我去拿條子找陳大姐的爺們兒,看看他能不能安排二喜跟咱倆一起上車。」謝虎山把狗交給韓紅兵,自己取出陳玉梅給他的那張紙條。
羊城火車站規模很大,謝虎山找了一個工作人員詢問張春光,順勢遞上一支萬寶路,對方接過煙,問清楚謝虎山是張晨光愛人的弟弟,臉上笑容多了起來,親自帶著謝虎山進了火車站,一直到了站台上,指著遠處一個手裡握著一紅一綠兩把小旗子的中年人:
「那就是張組長。」
謝虎山這才知道陳玉梅的丈夫居然是羊城火車站的調車組組長,這的確是很多火車都要示好,避免得罪的存在,因為調度員都要聽他的吩咐,得罪他,他不安排手下執行編組,解體之類的指令,哪怕沒有乘客或者貨物,列車員也得乖乖留在車上等候。
謝虎山走過去和對方打招呼,遞上準備好的小禮物和陳玉梅寫的紙條,張春光可能受陳大姐影響,性格也挺外向,看了眼媳婦特意蓋了自己人名章的紙條笑了起來:
「結婚這麼多年,她讓我幫親戚朋友走後門也有幾次,可特意寫我寫個條子的,就你獨一份兒,必須得辦吶,要不然回家挨收拾。」
等謝虎山說是有條狗也想帶走,張春光猶豫了一下,看看鐵軌上那些火車,盤算半天才說道:
「晚上有輛車,到時候你來站台找我,我讓人帶你倆和狗悄悄進行李車廂,這輛車票價高,乘客少,行李也應該不會多,地方寬敞些,而且速度快,三十三個小時到燕京,在車上兩夜一天,今晚上車,後天早上到燕京。」
謝虎山和對方約好之後,朝著站外走去,現在還不到中午,剛好回去喊上韓老二在羊城附近轉一轉。
剛出站,就看到遠處韓紅兵身邊圍了一大圈人,韓老二似乎在和人吵架。
謝虎山連忙推開看熱鬧的人群擠進去,只見一個青年帶著三個同伴,正嚇唬韓紅兵:
「哪來的鄉下人偷狗來賣,狗咬傷了人怎麼辦?扣了!趕緊把狗交出來!」
「扣你媽!你什麼東西,脖子頂個Der就覺得牛逼了?敢出來跟人說話?」韓紅兵梗著脖子,牽著二喜,張嘴朝對方罵道:
「你動一個試試!讓伱丫活著走出十步,算我白艹你媽一場!」
四個青年聽到韓紅兵罵的過分,頓時咋咋呼呼要上前,韓紅兵左手牽著狗繩,右手摸向腰間,這個動作讓剛想上前的四人又有些猶豫,不知道韓紅兵腰裡藏著什麼,一時局勢僵在當場。
謝虎山皺皺眉,上前撥開四個一看就沒什麼成色的小流氓,站到韓紅兵身邊,接過牽著二喜的繩子,看向對方:
「看上我的狗了?都跪下磕一個好好說,你爹我疼你們,死後肯定留給你。」
「你他媽」青年看到又冒出一個人,剛想開口,謝虎山上前就是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把對方打的一個趔趄!
「裝你媽什麼工作人員嚇唬你爹!」謝虎山眼睛瞪起來:「滾蛋!」
「你有本事等著,我喊警察去!我讓警察收拾你們!」為首的青年抹了一下因為嘴角被抽破而流出的血,捂著臉掉頭鑽出了人群。
「這種傻比你跟他們罵什麼勁,大嘴巴子抽幾下都知道怎麼做人。」謝虎山拍拍二喜的腦袋,對韓紅兵說道:
「搞定了,晚上的車,這幾個傻比是哪冒出來的?」
「看上二喜了唄,聽我一嘴外地口音,想嚇唬嚇唬人。」韓紅兵點了一支香菸,對謝虎山笑笑:
「你別說,二喜這磕磣勁兒還挺招人待見,你進去這一會兒,好幾撥人問我這狗賣嗎,還有帶著翻譯的老外,讓翻譯來問價。」
謝虎山得意的說道:「我都說了有皇室血統,名貴,你還不信,謝司令看上的,能不是好東西?」
倆人牽著狗準備轉身朝外走,剩下的三個青年上前作勢要攔,謝虎山牽著狗不動,韓紅兵上前乾脆利落的把三個廢物打躺下,刺刀頂在倒地的三人面前:
「活膩了吧,艹你媽的!打劫押運員,搶劫國家財產!」
「住手!住手!」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警察跟著剛才報信的青年急匆匆擠進來,對著謝虎山韓紅兵大喊道。
韓紅兵收起軍刺,慢慢站回謝虎山身邊,謝虎山牽著狗打量著兩個警察,剛才喊話的那個警察只穿了件制服上衣,看起來不怎么正規。
謝虎山開口問道:
「兩位領導,怎麼個意思?」
「光天化日,動手打人?無法無天!還怎麼意思!先拷上帶回去再說!」為首的警察一臉嚴肅的呵斥道。
身後的警察上前就要摘手銬給兩人銬起來,謝虎山臉一沉:
「搶國家財產的你不抓,保護國家財產倒要銬起來?」
「什麼國家財產?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先老老實實跟我回去交代問題!」警察開口說道。
謝虎山取出身上的採購證,掀到最後一頁舉起來:
「胡說八道?你他媽睜開眼睛自己看,這條狗就是國家財產,浭陽縣畜牧局特意採購的犬種,我們是浭陽縣武裝民兵,奉命押運採購犬種回去!」
「是真是假帶回去慢慢講!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我說證件都是假的!」警察看都不看採購證,手放在槍套上:
「你們兩個鄉下流竄來的盲流要是再不配合」
謝虎山把狗繩遞給韓紅兵,不等對方說完,自己邁步朝著舉起手銬的年輕警察走過去。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配合時,謝虎山把腰間五四拔出來抵在對方的腦門上:「你告訴告訴我,什麼叫鄉下流竄來的盲流。」
這個動作頓時惹得附近驚呼一片!對方嚇得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
謝虎山手指搭在扳機上,看向剛才摸著槍套恐嚇自己的警察:
「艹你媽,你告訴告訴我,什麼叫做鄉下流竄來的盲流!」
「你放下槍先放下」
「我問你呢,我們是什麼?」謝虎山盯著對方問道。
對方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民兵,浭陽縣武裝民兵。」
「你剛才說我們是什麼?」
「是什麼!艹你媽,大聲再跟大夥說一遍!」謝虎山滿臉煞氣。
「武裝民兵。」對方又連忙提高音量說了一遍。
謝虎山看著對方:
「你說我們是盲流,我還覺得你這個警察也是假的,不如這樣,咱倆一起開槍吧!」
「槍響了,事情鬧大,就能讓領導重視起來,調查我的採購證是真是假?也能讓領導告訴我,你不幫忙保衛國家財產,反而幫搶奪國家財產的人這件事,是對是錯。」
看到對方的手放在槍套上沒有動作,愈發篤定對方有鬼的謝虎山瞪起眼睛,大聲喊道:
「老子是浭陽縣武裝民兵,奉命執行押運任務,有人搶國家財產,你們不幫我保衛國家財產,反而幫搶國家財產的人!今天老子就開槍幫你把事情鬧大!」
「猶豫你媽呢!拔出來開槍!看看咱倆都躺下之後,誰光榮,誰反動!」
「老子數到三!」
「一!」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