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的走,藍新梅卻要緊張的學習,小時候若是意識不到學習的重要,長大之後就會後悔莫及。
轉眼寒假到了,一家人都在姥姥的桃園過年。
藍新強的學校已經說好,只等新的一學期開學的時候到洛水市一小報到,這一次也許是全家人在桃園過的最後一個春節。
蘭園雖然早就完工了,但是新蓋好的房屋十分的潮濕,一時半會兒還住不了人,最好要等過了三伏天之後入住,一家人準備春節之後就先讓藍新梅姐弟和母親朱紫雲住進去,姥姥要等今年的桃子收成之後再說,父親藍祖成因為兩邊離著姚家村雞場都差不多的路程,乾脆說自己就兩邊跑得了。幸虧父親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雞場裡,所以也不是太辛苦。
桃園早已經光禿禿的一片,就連地上的野草也屈指可數,但這並不妨礙一家人過年的熱鬧氣氛,尤其是藍新強,平日裡難得一見的食物算不上什麼,最最重要的是有鞭炮可以放了,似乎男孩子天生就對這煙花爆竹情有獨鍾,從臘月二十六開始,藍新強就呼朋喚友到處燃放鞭炮,噼里啪啦的桃園的里是不是的傳出他們童真爽利的笑聲,往往這個時候,忙碌著蒸饅頭做花糕炸麻花酥餅的母親就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微笑著。
藍新梅注意到,但每次姥姥從母親身邊經過或者她們母女在一起的時候,母親總是有些躲躲閃閃,似乎有些怕姥姥。
年三十大團年的時候,家裡五口人齊聚一堂,包餃子,吃年夜飯,總有人時不時的從餃子裡面能吃出兩分五分的硬幣出來,姥姥就笑著說:「強子今後一定會是個狀元;祖成馬上就要發財了。」之類的祝福話語。但等到母親朱紫雲的時候,她只是意味深長的望了母親一眼,很平靜的說道:「你要真的想去看看,過了大年初二就去吧,我不會攔著你的。」
父親望了母親一眼,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父親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倒是母親說了一句:「我只是去看看。」
姥姥沒有接母親的話,笑著對藍新梅道:「梅子,今晚上你幹什麼?」
藍新梅笑笑道:「還能做什麼,吃罷飯睡覺。」
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若是在大城市裡,這時候恐怕一家人都已經圍坐在電視機前面觀看春節聯歡晚會了吧。
可惜的是整個藍家大院和朱氏莊園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哪怕只是黑白的。
沒事,並不是真的,所有的功課一樣都不能落下,醫學方面的書就包括姥爺留下來的那一箱線狀的繁體字的書籍藍新梅也幾乎都牢記於心了,但是藍家大院的老大夫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欣慰的樣子,只是要從藍新梅的手中接過她已經掌握的書籍,漫不經心的翻看著裡面的內容,偶然提問一兩句,聽藍新梅背誦下來,說說自己的理解和認知。
「阿是穴在哪裡?」
「阿是穴又稱天應穴,不定穴,壓痛點,它一般隨病情而定,多位於病變部位的附近,也可在其較遠的部位,沒有固定的位置和名稱。。。。。。」
「奇經八脈有什麼特點?」
「《難經·二十七難》說:「凡此八者,皆不拘於經,故曰奇經八脈。」也就是說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不同,其特點如下:
第一,奇經八脈不隸屬於臟腑,又無表里配合關係。五臟主人之一身,六腑固守五臟,經脈為臟腑之隧道,才可謂有行與體,精與神,猶水能浮舟亦能復舟之理
第二,奇經八脈除任、督二脈有自己的獨立腧穴外,其他六條經脈的腧穴都寄附於十二正經與任、督脈之中。
第三,奇經八脈的循行錯綜於十二經脈之間,而且與正經在人體多處相互交會,因而奇經八脈有涵蓄十二經氣血和調節十二經盛衰的作用。當十二經脈及臟腑氣血旺盛時,奇經八脈能加以蓄積,當人體功能活動需要時,奇經八脈又能滲灌供應。《難經·二十八難》把十二經脈比作「溝渠」,把奇經八脈喻作「湖澤」,即形象地說明了這一功能。
。。。。。。
兩人你來我往對話了一會兒,老大夫點點頭,什麼話都沒說,收回借給藍新梅的書,回頭道:「你自己去我書房裡看看,能看得懂的,就可以借走,先說明一點啊,不准在書上做標記。」
藍新梅笑了笑,她自己清楚,這是自己在書上寫了心得有關,老大夫打眼一瞧,就知道自己確實是認真的學習了,所以還是頗有些欣慰的。
大年初二的早晨六點多鐘,朱紫雲就叫醒還在沉睡中的藍新強,回頭又吩咐從桃園深處回來的藍新梅,換好新衣服,。
姥姥給一家人下了餃子,早飯之後,爸爸推著他那有些破舊的老鳳凰自行車,車橫樑上搭著一個編織袋,裡面好像是裝了什麼東西,母親手上提著一個竹籃,一塊兒花布蓋著,藍新強偷偷的掀開了一角,看見裡面放著幾樣點心糖果,還有一條紅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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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雙喜這樣的香菸在農村是買不到的,估計這是父親在洛水市專門帶回來的。此時的陣仗,藍新梅已經隱約猜到,母親這怕是要到首陽山去見自己那邊多年沒有見過面的親人了。
不知道兩位老人是通過什麼途徑找到母親的,但母親還是接受了自己親生父母當年把自己送人的行為,而且在這時候還想回到那邊的原生家庭中去。
母親執意如此,姥姥也不好再說什麼,唯恐言語過激引起母親的不滿,這個時候的母親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生母身上了。
除了擔心,姥姥也不能再做什麼,更不能再說什麼,所以才有了大年三十晚上的那句話。
眾人在姥姥送別的目光中走出桃園,沿著田埂走出去不遠就是洛河河堤,河堤完全是黃土夯成,大約十五米的寬度,七八米高的樣子,河堤外仍然是莊稼地,這時候的麥苗還小,裸露著黃色的土地,藍新梅姐弟坐在自行車前的橫樑上,母親挎著籃子坐在後座上,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看到那黃色的土地慢慢的退卻,剩下的只是黃沙了。黃沙地上沒有莊稼,沙地上卻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小路,自行車是騎不動了,藍新梅和母親下來跟著父親慢慢走,藍新強這時候才聽說是去外婆家,很是幼稚的問道:「姥姥不是在家嗎,我們又去她家,這是奇怪啊。」
藍心湄笑笑說:「是去外婆家,不是去姥姥家。「
「可是,外婆就是姥姥,姥姥就是外婆呀。」
「誰告訴你姥姥就是外婆,外婆就是姥姥?」朱紫雲問道。
「當然了,我們老師早都說過的,再說,她們都是媽媽的媽媽,為什麼不是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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