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歸位
明啟帝拉著兒子,馬上眼圈都紅了,「再不能放你出去了
。你要是再不會來,你娘可要嘮叨死我了。」一句也沒提他自己的掛心。但粟遠冽怎麼會感覺不到那份深沉的關心呢。
粟遠冽只覺得自己被萬氏傷的冰冷的心瞬間就湧起了暖意,「父皇,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沒事,兒子不會傻到以身犯險的。」
明啟帝上下打量兒子,「瘦了!瘦了不少。看著也還精神。」
粟遠冽笑道,「哪裡就瘦了,在船上也不能幹別的,吃了睡,睡了吃,不至於就馬上就瘦到能看出來的地步。您這是心疼兒子了。」
明啟帝點點頭,眼裡有些欣慰。他拉著兒子的手坐到身邊,這才吩咐福順去叫蘇清河。
粟遠冽小聲問明啟帝,「清河這回受累了吧。」
明啟帝點點頭,「處理這些政務有多繁雜,你是知道的。你平時也累,但在我這當爹的看來,還真是不心疼,兒子嘛!就是要頂門立戶的。可這擔子一旦放在閨女身上,哎呦喂,那是真不忍心。」
「可見父皇是偏心的。」粟遠冽笑道。
「人心都是偏的。」明啟帝一點也不在意兒子說他偏疼閨女。他轉移話題道,「得虧你這才撤的快,要不然真是懸了。」語氣里有些後怕。
「黃斌手裡還是有些人才的。」粟遠冽嘆道。他那些親衛,想起來就心疼的慌。
明啟帝拍拍兒子的手,安慰道,「你那些人手,受傷的有人醫治。清河說,儘快回來,她給治,估計受傷的基本得有七八成能恢復。」
能減少傷亡,不讓受傷的留下永久的殘障,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了。
粟遠冽點點頭,「如此,兒子心裡能好受點。」
正說著話,蘇清河就跟著福順進了大殿。一看見坐在明啟帝身邊的人,蘇清河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人都軟了。這些日子,也就是一股子心勁撐著。
福順扶著蘇清河坐過來,粟遠冽就笑問,「怎麼了,勁散了。」
蘇清河點點頭,「這個位子可不是好做的。你可算回來了,我真是撐不下去了。今兒回去,我能睡三天三夜。」
粟遠冽看著蘇清河的眼神透著柔和,他在外面,但京城裡的消息卻是暢通的。他知道這個妹妹在這段時間幹了多少了不起的事。他的名聲,不僅沒有受損,反而大增。
儘管有許多不完美的地方,但人無完人,誰又能做到完美無缺呢。
「不想在東宮多呆兩天嗎。」粟遠冽的語氣帶著調侃。
蘇清河腦袋搖的更撥浪鼓似得。
明啟帝又問了粟遠冽關於涼州的事。
粟遠冽的眼神頓時就複雜了起來,「情況其實比我估計的要嚴重的多。許多都是被我看好的人,沒想到隱藏的這麼深。」
明啟帝和蘇清河就明白了,這裡面大概也有粟遠冽一直看好的心腹之人。
蘇清河垂下眼眸,沒有再多問。這次的事,對粟遠冽的衝擊一定是巨大的。軍中的心腹出了問題,親衛中的兄弟損傷不少在,再加上萬氏這個妻子的背叛。這是別人無法替他承受的苦難。如果他不是太子,就如同上一輩子一樣,只是一個王爺,沒有權利的誘惑,是不是他就不會失去這麼多。
大殿裡的氣氛沉默中帶著沉重
。蘇清河站起身來,吩咐福順,「是不是安排我們梳洗換裝啊。看著哥哥,我頂著這個裝扮,實在很有壓力。」
明啟帝呵呵一笑,「都去側殿吧。」
乾元殿裡絕對的安全,兩人被不同的宮娥帶著,洗漱換裝。
蘇清河簡單的泡了泡澡,將頭髮挽起來。選了黑底繡著紅牡丹的襖裙出來,蘇清河快速的換上。這大晚上的,又得從暗道走,還是穿的不打眼一點較好。這衣服是按照她以前的尺寸做的,如今穿到身上竟有些松松垮垮的。看來這段時間,勞神勞力,確實有些累到了。要不然不會瘦的這般明顯。
等她出來的時候,粟遠冽已經陪著明啟帝在大殿裡了。
粟遠冽看著蘇清河也笑道,「這是瘦了。」
明啟帝點點頭,「你兩都瘦了,如此也好,換回來越發的不顯眼了。」
蘇清河終於將挑子撂了,有些急迫的想回去,「父皇,要不,我先出宮。」
明啟帝心裡就笑了起來,這是真怕了。於是交代龍鱗,安全的將蘇清河送回宜園。
蘇清河跟著龍鱗離開,粟遠冽也沒有多呆,既然回宮了,有的是時間慢慢的說。他起身道,「父皇,兒子先去給母后請安吧。」
「走!朕跟你一起。」明啟帝呵呵一笑,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透著輕鬆。
寧壽宮。
沈飛麟和沈菲琪已經睡了,白皇后倚在炕邊,就這燈做針線。
聽到外面稟報說是明啟帝和太子來了,她也沒有起身,只是時不時的抬眼看一下。
等目光從太子身上掠過,她的手就頓住了。眼裡也有了淚意,這是兒子回來了。可是有千言萬語,也問不出口,她站起身來,「吃過飯了嗎。」
粟遠冽一看白皇后的眼神,就知道她認出來了。馬上接過話,「沒吃飯呢,正餓著呢。」
白皇后馬上叫擺飯,都是兒子愛吃的。一頓飯的功夫,就坐到兒子跟前,不停的夾菜。明啟帝笑眯眯的看著,眼裡滿是暖意。
等從寧壽宮出來,粟遠冽自己覺得,都有些撐著了。
張啟瑞一直小心的打量眼前的太子,一時有些拿不準。
粟遠冽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張啟瑞險些跪下,那眼神里寫著兩個字『嫌棄』。只有主子爺會這樣看他。打小就這樣。
「主子……」張啟瑞叫了一聲,就說不下去了。聲音裡帶著哭腔,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奴才,總算反應過來了。
「哭什麼.」粟遠冽小聲的呵斥,「瞧你那出息。」
張啟瑞也怕露出破綻,吸了吸鼻子,然後呵呵的傻笑了起來,笑的露出牙花子,給粟遠冽看。
粟遠冽又賞了一個『嫌棄』的眼神,張啟瑞的心,就瞬間的踏實了。這下看的真真的,萬不會認錯。
等回了東宮,進了書房。也沒能逃過李嬤嬤的一雙慧眼,「主子歇著,老奴去廚房看看。」
粟遠冽點點頭,他真有許多話要問張啟瑞。
「說說吧!」粟遠冽往書案後一坐,問道。
張啟瑞噗通一聲跪下,「主子,你可回來了
。您不知道,這些日子奴才我提心弔膽……」
「別給我擺功勞。」粟遠冽冷哼一聲,「說點有用的。」
「奴才按照主子的吩咐,小心的伺候公主殿下。公主她也著實不容易。」張啟瑞替蘇清河說了一句公道話,這才道,「只是太子妃娘娘,好似覺得公主殿下有異心,所以……」
所以什麼,他就不好往下說了。粟遠冽明白的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惱意。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宮裡的人是假的。」粟遠冽想再次確認一下。
「前幾天。」張啟瑞小聲的道。
粟遠冽就冷笑出聲了,「行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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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河的突然回府,嚇了沈懷孝一跳。
什麼都顧不上問,沈懷孝一把將人抱起來,就回了內院。
上次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夏天,湖裡的荷花正開的好,滿池子飄香。如今呢,荷花已經凋謝,蓮蓬長在長長的莖上,隨著夜風微微的搖擺。
船上已經有些冷了,但被沈懷孝用炙熱的身子裹著,倒也不覺得有寒意。
沈懷孝喘著粗氣,手搭在蘇清河腰上,慢慢的游移。所過之處,引起蘇清河微微的戰慄和輕輕的呻,吟之聲。
「瘦了這麼多。」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清河有些失神,「瘦了不好嗎。」
沈懷孝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蘇清河沒有聽清,她的心神全被身下的不適占滿了。
「緊了!」沈懷孝動作慢下來,唇貼在她的耳根慢慢的挑逗。
蘇清河慢慢的適應了他的節奏,享受了半晚上的盛宴。
人已經累得有些不清醒了。
沈懷孝將她裹在懷裡,「太子回來了吧。」
「嗯!」蘇清河閉著眼睛,從鼻子裡發出輕微的應答聲。
「可算把你摘出來了。」沈懷孝輕輕的說著,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聽見了,「這些日子,跟著你擔驚受怕啊。」
蘇清河完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轉瞬就進入黑甜的夢想。
這一覺,雖然沒有蘇清河當初預想的三天三夜那般誇張,但也真是睡了一天兩夜。睜開眼,已經是第三天早晨了。
她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靠在床邊,看著外面微微泛白的天。
「天還早吧。」蘇清河看著天不是特別透亮,問道。
「不早了,今兒陰天,看著雨是要下來的。」沈懷孝親自端了紅棗粥遞過去。
「宮裡怎麼樣了。」蘇清河不放心的問道。
「你現在別操心,先把你的身體舒緩過來再說。」沈懷孝不提糟心事。
蘇清河也就不問了。地球離了誰都轉。這外面的事也一樣。
她向來都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