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走出法院的大門,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高懸在樓宇上的莊嚴國徽,心中沒來由的一陣五味雜陳的感覺。
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那份判決書,感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壓在身上的那份沉重,似乎一下子消弭的無影無蹤。
從今天開始,她已經在法律之上正式恢復了單身的生活。
雖然田友亮萬分不願,但是他傷害張言在先,況且法院認為,他的行為對於張言的傷害是巨大的,因此作為婚姻當中的過錯方,判決他們的婚姻破裂,支持張言的離婚訴訟及追償,並將之前所買的那套房子,判給了張言。
結束了對她來說如同夢魘一般的婚姻,她仰起頭來,將手遮在自己的眼前,透過指縫仰望著那耀眼的太陽,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裡,似乎又重新恢復了顏色。
周圍有經過的人,看著那個充滿書卷氣息,滿滿都是知性美的女子,就那麼站在那裡,好似謫落凡塵的仙子一般,他們的眼睛裡頓時都不由得帶上了好奇的眼神。
好一會兒,張言才在眾人好奇的注視當中,慢慢的蹲下來,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當中,好一會兒,才看到她的肩膀在輕輕的抖動著。
這麼長時間以來所受的那些委屈,好似在這一刻全都迸發了出來。
雖然在那個對她來說堪稱噩夢一般的事件發生之後,所有的媒體都對她的身份保持了隱藏,但是自從田友亮被羈押,她的身邊就一直環繞著很多的風言風語,不止是在學校,就算是街坊鄰里,也是不斷的在自己背後指指點點的。
還有很多男人,背地裡看向自己的眼神,讓張言感覺一陣陣的作嘔。
明明那個受傷害的人是她,但是現在她卻一直被這個世界的惡意所包圍。
看著低頭蹲在那裡無聲哽咽的張言,眾人有心想要過去安慰一番,只是卻莫名的失去勇氣,只能輕嘆一聲,匆匆離開。
良久之後,張言才慢慢的支起身子,臉上已經看不到有什麼眼淚的痕跡,只有那微微紅腫的眼睛,才在證明著它們的主人,曾經委屈過。
這段時間,張言哭的次數越發頻繁起來。
輕輕的揉了揉眼睛,她就那樣蹲在那裡,然後從衣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發件箱,收件人一欄裡帶著白寧遠的名字。
「我離婚了!」
編輯完最後的標點符號,張言便點擊了發送,她的心中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默默的盯著手中「發送成功」的提示,張言便合上了手機,下巴擱在雙臂之上,蹲在那裡發著呆。
片刻之後,手機一陣震動,她打開之後,看到那熟悉的胡言亂語,字裡行間當中,透露著白寧遠此時的驚喜與關心。
她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了白寧遠那張滿是輕佻和認真的年輕臉龐,讓她有些瘋狂的想念著。
想念著那強有力的臂膀,想念著那隱藏在嬉皮笑臉之下的認真,想念著絕望時他帶給自己的那份安全感,種種的一切。
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然變回到十八歲,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在那裡發呆了好一會兒,張言站起身來緩步離開,柔弱的眼睛裡已經多了很多的陽光和堅定。
白寧遠是在和吳晶一起吃飯的時候收到張言簡訊的。
雖然她的簡訊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但是對於白寧遠,卻是一種莫大的鼓勵。
他依舊還記得,前世去探望張言時,被沉重的家庭負擔所幾乎壓垮了張言,人過中年,卻老邁的如同一個老嫗,只能從她的眉宇間去追思曾經的風華絕代。
而這一世,她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已經被白寧遠所徹底改變。
雖然給張言的簡訊並沒有接到她的再回復,不過此時的白寧遠,心情卻是一下子好的出奇,臉上也是始終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份好心情,同樣也是感染了和他坐在一起的吳晶和張欣可。
果然就像張欣可說的那樣,吳晶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人脈,很快便幫白寧遠聯繫好了兩個保鏢的人選,都是當年和他一同練武的師弟們,眼下正值當打之年,值得信任。
和張欣可不同,吳晶聽說白寧遠準備籌辦一家安保公司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看的出來,他對於白寧遠的這個想法還是很支持的。
以他的見識,不難想到這裡面所蘊含著的巨大潛力,而且就像白寧遠所說的,若是能夠給師兄弟們尋找到到一條改善生活方式的路,倒也不錯。
畢竟他也是不忍看著師兄弟們過著風塵僕僕的生活。
看到吳晶眼睛裡的那份好奇和興奮,白寧遠眼珠一轉,隨即腦海便是靈光一閃,隨即就邀請吳晶也加入到這裡面,由兩個人共同合夥,這樣一來,他可以直接照顧到自己的師兄弟們,而白寧遠也是同樣可以藉助到吳晶的名氣和人脈,可謂雙贏。
聽到白寧遠的話,吳晶也是大感興趣,略微一考慮,便點頭應了下來,這樣,白寧遠便和吳晶成為了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有了這層關係,白寧遠能夠感受的出來,他和吳晶之間似乎變得更加要好了一些。
敲定了各自的出資比例,以及後續的一些發展問題,三個人才重新開始拿起了筷子,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不可能不來點酒慶祝一下,所以當張欣可看著吳晶從服務員的手中接過一瓶白酒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下意識的轉過頭,這個一米九的魁梧青年,就那麼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般,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白寧遠,臉上帶著幾分乞求的神色。
注意到張欣可的目光之後,白寧遠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色,他看看張欣可,再看看吳晶那一臉興奮的神色,然後默默的將頭轉到了一邊。
他自己尚且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張欣可的死活。
張欣可頓時心如死灰。
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吳晶,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晶哥,我這……」
然而吳晶根本就沒有給他開口分辯的機會,直接拿過三人的杯子,二話不說一一斟滿,然後在張欣可的哀嚎聲中,將杯子分給了眾人。
白寧遠看著眼前那杯滿滿的白酒,忽然想到,這算不算是自作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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