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正見悠然並未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雙眉緊鎖,面帶難色,心下便不覺有些好奇。他真真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如何難回答呀!可為何面前這個小丫頭會在聽了問題後,出現這副表情呢?他的眼中也不覺染上了疑問。
悠然看著對方那滿是問號的雙眸,心知若是自己再不回答,恐會惹惱了對方,若再給自己安上一個宮中隨意哭泣的罪名,那對自己來說無遺就是雪上加霜了。便隨即開口道:「回王爺,婢子哭泣並非是有意觸犯宮規,而是想起了遠在津州的父母,才暗自落淚,請王爺贖罪。」
聽到悠然的回答,諸葛正不禁有些啞然失笑。瞧瞧這個丫頭說的話,想起了父母,難道自己就那麼老嗎?竟然見到自己就能令她想到父母。還有自己是何時要治她的宮中哭泣之罪了,她又何必那麼忙不迭的請罪,莫非自己在她眼中不但老,還是一個喜歡給人隨便添加罪名的人嗎?看來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還真是不好呀。
想著這些,諸葛正只得變得更加溫和的說道:「呵呵,你莫要擔心,本王沒有要治你罪的意思,再說本王也並非那種人呀。聽你剛剛提起你的父母,本王到很想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誰呀?還有你為何想到他們便會突然哭泣呢?」
「回王爺,婢子的父親叫張長風,現任津州州判之職。」悠然恭敬的回道。
「張長風?津州?本王記得,津州曾有個習武之人叫張長風的。好像在漢亞十三年外族入侵之時,這個張長風還帶領眾多鄉民抵禦外族來著。」
聽到諸葛正提起漢亞十三年的事,悠然不覺有些啞然,那時的這副身體也就不到七歲,而從上世的資料看來這位王爺也還未及弱冠之年,想不到竟對那時的事情記憶這般清楚,看來這宮中的孩子過得也不輕鬆呀。小小年紀便要時時關心國家的大小事情,心下不覺有些佩服,隨即說道:「回王爺,您說的那個張長風便是家父了。」
「哦,原來是他呀!可本王記得,他不是武將出身嗎?為了如今卻做了文官。」諸葛正好奇的問道。
「回王爺,只因當時外族入侵,婢子父親領著眾鄉民抵禦外族,立下了小小的功勞。蒙聖上龍恩,又恰逢當時的津州州判在戰火中不行殉國,便下旨命婢子的父親接替了州判的位置,一直做到今天。」悠然努力的回憶著這居身體的記憶,慢慢的回答著。
其實她的重生便是因為這具身體那日不慎跌下假山而魂歸故里所致。想來也是因為那個原因,使得這具身體不巧磕到了頭,迫使她對於本主記憶的接受變得斷斷續續,只得依靠一些問題的刺激,才能慢慢回憶起來。不過好在至今還未造成什麼大的問題。
聽到悠然的回答,諸葛正不覺嘆了口氣說道:「哦,原來如此呀!本王還納悶,為何許久都未聽到他的消息,原來是跑去當了文官了。當然這也是不錯的,只是可惜了他那一身的武藝和那行兵作戰的本事。」
對於這樣的問題,悠然便不知該如何作答了。畢竟她並未本主,對於一些太過私密的問題,她只能含糊帶過。於是她行了一個宮禮說道:「謝王爺謬讚。」
「哦,平身吧。對了,本王聽說你去參加宮女大賽了?好像還因此驚動了東方母妃?」好在諸葛正也並未對此事多麼上心,而是自覺的轉移了另外一個話題問道。
聽到諸葛正的問題,悠然不禁有些失笑。真想不到這個王爺也會如平常宮女般的好奇起別人的隱私來了,而且還那麼明目張胆的同本主詢問起來。可對方畢竟是王爺,不論自己如何不耐,也要好好回答,故她略略想了想便說道:「回王爺,確有此事。婢子有幸去參加宮女大賽。可不知為何,竟被監察嬤嬤陷害。幸得東方貴妃娘娘明察秋毫,才讓婢子倖免於難。」
「哦,現在的這幫嬤嬤可真是越發的不懂規矩了。你以後也要多小心,這宮中本王生活多年,自知它是個吃人的地方,往後在這裡行走,可要增加一百二個心,最重要的是莫要再亂發善心,無端端的得罪於人。」
悠然沒有想到這位王爺會同自己說這般話,她聽到出來,對方話語中那滿滿的關心,皆發自於肺腑。而且對方還隱晦的告訴了自己,今日遭受此難的原因。
想來這宮中除了周尚宮,竟還有人對自己這般的好。不管對方是和緣故,悠然知道她現在是真心感謝和喜歡這位王爺了。想著這些,她再次真誠的行了一個宮禮說道:「謝王爺指點,婢子以後定會萬分小心的。」
「哦,你明白就好。那日看你便覺你是個穩重的,猜想應也是個機靈的。但倘若再有危難之事,你也可著人通知本王,本王自會想法救你。」
當說出這句話時,兩人皆是一愣。特別是諸葛正,他萬萬也未想到,自己竟會對一個僅見了兩面的女孩做出這樣的承諾。但他並不後悔,他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一日,自己定當能說到做到。
至於張悠然,她也同樣驚訝於這位王爺的話語。但她卻不並未真的上心,只當是對方隨口說說罷了,便語帶隨意的說道:「謝王爺,婢子記下了。「
諸葛正聽出那語氣中的敷衍,知她並未對自己的話全然相信。但眼下也不想過多解釋,只待真有需要自己相救的一日,她便知曉了。故也就微微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悠然見王爺驟然無語,不知自己又如何惹惱了他,便想著還是早早離去為妙,隨即開口說道:「稟王爺,婢子見時辰已晚,怕回去太晚會遭責罰,不知可否先行告退了。」
諸葛正也知現在時辰卻是不早了,可不知為何他竟生出了幾分的不舍,可想到對方回去晚了,恐有受罰之災,便也只得強壓下那份不舍說道:「嗯,你回去吧。」
「謝王爺,婢子告退。」聽到對方終於允許自己離開,悠然忙不迭的謝了恩,頭也不回的轉身向花園門口走去。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諸葛正臉上出現了一抹無奈的微笑,他真不知自己從何時起竟如此遭人厭棄了,想著想著不覺搖了搖頭,暗自神傷了起來。須臾他才轉身朝花園的一個角落裡說道:「出來吧,本王有事吩咐。」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黑影悄然的出現在諸葛正面前,單膝跪倒說道:「卑職在,請王爺吩咐。」
「本王記得,前些日子好像有個從六品的典儀之位空下來了。你去和兵部的陳尚書說一下,就說本王說的,津州張長風是個很不錯的武將,莫要埋沒在文官中,令他回京頂了這個典儀之位吧。」
「喏!」那個黑影回答了一聲,便猶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