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距離沈衛國分的房子並不遠,也在這一列房子裡,往前數三家的獨立位置,正是韓團長的家。這個院子和他們的小院仿佛,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屋主人顯然是個勤快愛乾淨的,院子裡里外外都規整的很是整齊。小院的門扉半掩,沈衛國敲了敲門揚聲問道:「團長,嫂子,在家嗎?」
「衛國,你小子,快進來,又不是外人了,直接推門就行了!」裡面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囑咐聲,緊接著腳步聲傳來,隨著沈衛國推開門,一前一後的中年夫妻倆出現在文娟和沈衛國的眼前。
男人有著北方典型的高大挺拔身姿,板正的國字臉看著嚴肅不易今人,歲月的痕跡讓他愈發顯得嚴肅威嚴。在他之前,是身著利落,大概近乎半百之年的利落女子,齊耳發一邊掖在耳朵台,一邊用黑卡子固定,簡單利落,眉眼精明溫和。
「咦?這是弟妹吧,快請進,別理我們家這個大老粗,他就是慣來嗓門大,看著嚇人罷了!」瞪了眼疏忽的丈夫,不知道今天衛國接媳婦去了,這個點過來帶媳婦的可能性很大嗎?於秀竹很是無奈,多少年了都沒讓這人改了這習慣,她也沒指望了。
她上前笑著招呼兩人進了堂屋,韓家和沈家的房子一樣,有暖牆火爐子,一進屋把門關好,就徹底隔絕了外面的寒冬。韓家的客廳,和沈家也是差不多的格局,同樣的白牆掛畫,只是比沈家新裝置的多了些生活的氣息,一面牆上掛著一溜排的獎狀,一面牆上掛著是兩個相冊鏡框,鏡框裡黑白照片上,經常出現的一家四口子,顯然就是這家的主人家韓磊團長和其夫人於秀竹,兩個從抱著到逐漸長大的孩子,應該是他們的一雙兒女,這是一個美滿之家。
「弟妹長得真俊,衛國可真是有福氣呢!這催著多少年沒解決個人問題的光棍,居然回去一趟,居然碰到了弟妹這樣的好女子,衛國的福分真不小,不外得,他緊趕著把弟妹定下來,生怕別人把弟妹搶走了!」四人前後進了堂屋,於秀竹不有抿嘴笑著打趣道,也是活緩了氣氛。
簡單的應對,文娟向來不回失禮,她笑著回應道:「多得嫂子誇讚,我真是受之有愧,嫂子才真是久經歲月沉澱,從容優雅無以言喻的人才呢!一點兒心意,自己做的野味,給嫂子添個菜!」文娟笑著贊了句,她這話倒不是吹捧,而是真得相對於韓團長的粗狂,韓家這位嫂子,卻是宛若江南煙雨沉澱下來的溫潤古玉,有著歲月流逝沉澱,歷久彌新,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雅致,風採過人。她想,在建國之前,這位嫂子應該出身大家,自小精心教養,才有這一舉一動之間的風采。
若是擱在一般眼拙人的眼裡,這顯然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巧婦配了拙夫,後世新鮮點兒就是有些美女野獸的風格了,但是顯然,這一對風風雨雨二十年的夫妻,卻是有著什麼鍋配什麼蓋的相攜默契,一個看似粗狂實是包容,一個看似挑剔卻是回護,夫妻之間的溫情,那是又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存在,不用說其他,就能看明白,這一對夫妻之間的深厚感情。
「呵呵····弟妹嘴巧,可是填補了衛國的空缺,都是自己人,弟妹拿這些做什麼?」人若投緣,也不過是幾句話的感覺,入眼的第一印象滿意了,於秀竹也就多了實在結交的心思,她輕聲婉拒文道:「沒事弟妹常來家做做,我在這邊平日裡事兒也不是太多,正好多一個說話的人!聽說弟妹也是學醫的?」這可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們以後可是有話題說了。
那幾根加起來一看都有兩三斤的肉腸,這時候吃肉那麼困難,人家一家人也不知道攢了多久才做的好東西,於秀竹哪裡肯要。
「嫂子,自己做的些許野味,手藝有些粗,也就給您們添個新鮮菜,請您們務必要收下,我這第一次來拜訪您們,幾乎就算空著手了,您們可千萬別是嫌棄我手藝粗糙呢!」文娟故意打趣自貶道,送出來的禮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自古相傳,禮尚往來嘛!「和我阿爹學了幾年家傳中醫的手藝,識得些藥材,不比嫂子經驗豐富,以後還要經常和嫂子探討呢!」
「樂意之至,弟妹千萬要常來家坐坐!」於秀竹熱情相邀,邊防駐地,又是這樣苦寒的地方,前兩年邊境線還不是太安全,時不時還有些摩擦交火,幾乎少有軍嫂隨軍。特別是長女出嫁,兒子去市里上高中住校之後,她平日裡連個說話人走沒有!無奈的接過文娟遞過來的網兜,她囑咐道:「下次可不興這樣破費了!」
「正好,晚上添菜,我們有口福了,早聽人說弟妹手藝特別不錯。弟妹和衛國晚上別走了,就在家吃飯!」韓磊也笑著招呼道,他向來生若如雷,即使是壓低了些聲音,日常說話,也不免還是如雷震耳一般,不過,那份真誠的邀請,卻是很容易能夠感受到的。
人家的媳婦,不好多看,但是憑眼觀來看,知書達理,衛國急匆匆的也是錯有錯著娶對人了,韓磊不由得在這方面徹底對沈衛國放下了心。衛國這小子自身本事過硬,更是幾經戰役,軍功不菲,再往上走是很有可能的,這個年紀,成家是需要的穩定條件,他代表衡量著一個男人穩重的關鍵。
只是,顯然也不能急病亂投醫。年前他讓沈衛國回家探親,順便把親事解決了,也不過是笑話一般的催促,衛國媳婦要是娶了個攪家精,不能配合衛國工作的,那還不如別去呢!
衛國十數年頭遭回去,急匆匆的哪有什麼好人選,他都做好了讓他媳婦把把關,但是在這接到衛國這小子真的成婚定下來的消息,還真是讓他意外不已。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