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宿舍的人沒住滿,統共住了四個人。
兩個四十多的阿姨,還有一個三十歲的大姐,幾人都是海城近郊的,性格都挺爽朗,見紅果只有十八歲,都挺照顧她。
兩個阿姨比較聊得來,那三十歲的大姐叫葉梅,端著搪瓷盆,從開水房打了點熱水回來,和紅果並肩坐在紅果的床上,一人一盆,泡腳。
外面寒風呼嘯,紅果覺得宿舍里好暖和。
心中又感慨,幸好在隆冬之前找了個避難所,不然可能真的要凍死在異鄉。
葉梅小聲道:「妹子,我聽說我們的兩個老闆,都是有錢人家出身。」
紅果動了動腳,熱水環繞,舒服得她忍不住喟嘆。
「那當然了,沒錢怎麼能開辦工廠啊。」
葉梅點頭:「那倒也是,我那天有幸看了一眼兩位老闆,兩位老闆長得都很好看呢,又高又俊。」
紅果對好看的男人沒有興趣,她現在只想吃飽穿暖,伸手拿起攀爬架上的擦腳布:「是嗎?」
又有錢,長得又俊,命可真好。
「可不嘛,特別是盛老闆,俊得我都不好意思盯著他看呢。」
小紅果笑笑:「這麼俊啊,明天開工儀式,咱們應該都能看到老闆的吧。」
「嗯,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可一點都沒說大話,咱們隔壁宿舍的幾個丫頭,天天到辦公樓那裡打轉,就像碰到盛老闆呢。」
隔天,雖然嚴寒,但太陽很好,晴空萬里,光禿禿的枝頭棲著喜鵲。
初蔚穿著大衣走出來,就看到站在車邊抽菸的男人。
賀聞遠穿黑色的長款大衣,看到初蔚出來,扔了菸頭,迎上來:「冷嗎?」
初蔚搓了搓手:「我大衣裡面穿了三件毛衣呢,一點也不冷。」
賀聞遠挑眉打量她:「太瘦了,穿這麼多一點都看不出來。」
初蔚趕緊抓著他的手:「快上車,風吹得我耳朵都要掉了。」
兩人上車,賀聞遠幫她捂了捂手,初蔚一眼看到後座一個偌大的木盒子。
「那是什麼啊?」
「給他請了一尊關二爺。」
生意人還是挺講究這些的,賀聞遠這算是投其所好。
初蔚笑道:「還挺用心。」
「你呢,懷裡抱著的紙桶里是什麼?」
「一幅字,我請名家寫的,你看我們送的,一文一武,還挺平衡。」
兆盈距離疏影路四十分鐘的車程。
到的時候,工廠院子裡已經圍攏了不少人,他們車子剛停好,後面又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初蔚下車,看著盛懷瑾下車走來,戲謔道:「身為老闆,來得竟然比我們這些客人還晚,懷瑾哥,對你這廠子,不太上心啊。」
盛懷瑾笑笑:「生產管理方面是沈其琛負責的,我來這麼早吹冷風嗎?」
初蔚撇嘴,將自己的禮物送上,盛懷瑾展開一看,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厚德載物』。
他挑眉看著初蔚:「品位可以,陶先生的字跡。」
初蔚聳肩:「那是,你喜歡就好。」
「很喜歡,你用心了。」
賀聞遠也將禮物奉上,相比初蔚的字畫,賀聞遠的禮物就顯得『俗』了些,但財神爺嘛,誰會拒之門外呢,盛懷瑾對他表示感謝,讓人趕緊將財神爺請進了辦公樓里。
賓客很多,盛懷瑾低聲道:「九點十八分準時燃放鞭炮,你們先進去喝杯熱茶吧,我還要招呼別人。」
初蔚直擺手:「去吧去吧,我們隨處看看。」
賀聞遠見盛懷瑾離開,小聲道:「我的中醫科開張的時候,你可沒送禮。」
初蔚挑眉:「這就是家人和朋友的區別嘍。」
賀聞遠表情暗爽:「所以盛懷瑾是朋友,我是家人?」
初蔚聳肩:「不然呢?」
賀少爺對這個答案甚是滿意,嘴角上揚到停不下來。
葉梅拉著紅果穿梭在人群里,指了指那個高大的背影:「看到沒,那個就是盛老闆。」
紅果雙手插在衣兜里:「就一個後腦勺,看不出什麼來啊。」
說話間,盛懷瑾轉了過來,葉梅雖然已經是兩個娃的媽了,但還是有些激動:「看到沒看到沒?俊不俊?」
紅果一看到盛懷瑾,立刻怒火中燒,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她立刻穿過人群,跑到盛懷瑾跟前,一把抓住盛懷瑾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