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剛從樓上下來,蔡甘霖便發現了她的異常,往梅蘭身後後掃了一眼,沒看見蔡清若下樓,便站起來拉著梅蘭過去坐在他的位置上。
「你替我玩兩把,我去樓上拿一下我的東西。」
蔡甘霖是想親自去問問蔡清若究竟跟梅蘭說了什麼,他不喜歡這種掌控不了的感覺。
「我,我沒有打過麻將。」
梅蘭說的是實話,學生肯定是沒有時間玩麻將的,不過過年的時候她倒是看別人玩過,可那也只是掃了一眼,連規則都沒有弄明白。
「會不會玩不是重點。」趙健說。
「那重點是什麼?」梅蘭問。
「重點是有錢就成。」
梅蘭一聽這個明白了,敢情是想讓她坐著當牌搭子哄老太太開心,可惜,她沒有這個興趣。
「梅蘭別聽你健哥胡說,這個規則很簡單的,一邊玩我一邊我告訴你,你健哥是個有錢人,最是為富不仁了,你呀,一定要多贏他一點錢。」蔡湉說笑著把規則大致說了一遍。
梅蘭點點頭,她的領悟能力一向很強,而且,這北方的麻將打法比南方簡單多了。
第一把牌抓起來,梅蘭手裡的牌真的很爛,連一出牌也沒有,只有一個對子,也沒有會,就是相當於鬥地主中的癩子。
讓梅蘭驚訝的是,連抓了三張牌都是癩子,第四張摸上來,也還是癩子。
梅蘭本來還不清楚四個癩子可以直接推牌,可巧這個時候老太太來了一個暗槓,梅蘭才想起來問:「什麼叫暗槓?」
「四個一樣的叫暗槓,暗槓其他三家是要掏錢的,一人二百。」
「那我有四個癩子,也就是你們說的四個會,算暗槓合適還是算七對合適?」
「你有四個會可以直接和了,我們一個人給你一千。」蔡湉說。
梅蘭一聽直接把四個會拿了出來。
蔡湉和趙健都笑著說:「都說不會打麻將的手氣好,今天可算是見著了。」
老太太沒說什麼,直接給梅蘭點了四百塊錢,蔡湉和趙健是一人出一千二。
第二把牌,梅蘭很快又和了,是素七對。
梅蘭也不跟他們客氣,反正桌子上的人也沒有真正對她好的,加上她心裡正堵著一口氣,更是懶得去討好他們,所以梅蘭一點猶豫都沒有便把牌推倒了。
「喲,小丫頭行啊,甘霖坐在這半天一把牌沒和上,你上來就整了兩把大的。」趙健再次暗示梅蘭要讓著些老太太。
梅蘭笑笑,「沒辦法,運氣來了擋不住。」
「好了,給錢,給錢,小弟本來也快被打幹了。」蔡湉打了一個圓場。
蔡甘霖的錢的確快被打幹了,梅蘭上場之前只剩了四五百塊錢,他們玩的比較大,梅蘭一把會槓是一人一千,一把素七對是一人一千六,兩把牌梅蘭就把錢打回來了。
第三把牌,梅蘭又是素七對聽牌了,只是她有些糾結,手裡有三個發財,還有一個白板,白板下去了兩張,發財倒是沒見,她不知該留哪一張。
「七小對有沒有暗槓?」梅蘭問。
「有啊,這叫豪華七小對,翻倍的。」蔡湉說。
「該不是你又和了?」趙健瞪大了眼睛問。
這是什麼運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玩麻將能連著和三把這麼大的牌,還是一個從來不會玩麻將的新手!
「聽了,沒和,正考慮怎麼留牌。」梅蘭說的是實話。
知道了規則,梅蘭也不用考慮了,直接把白板打下去,誰知轉手就真的摸了一隻發財上來,梅蘭又把牌推了。
這下是一個人三千二。
「甘霖幹嘛去了?再不來我們這三家都要被打幹了。」趙健看著老太太越來越難看的臉叨叨了一句。
梅蘭依舊是笑笑,輸不起就不要玩。
坐著聊天的方哲、蔡清荷、李芸茹、葉楠四個聽到這邊的動靜都好奇地湊了過來,蔡清茂沒動地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梅蘭兩眼。
他是想起來梅蘭買的股票,一個人的運氣竟然真的可以好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步?買什麼股票都漲,就連打個麻將都這麼轟動?
「這牌也很一般啊。」蔡清荷看了梅蘭抓上來的十四張牌,說道。
梅蘭手裡的牌的確不怎麼好,只有一出牌,一個對子,剩下的都不挨著,唯一的好處是條多,方哲告訴梅蘭可以打清一色。
梅蘭的牌很上張,五張牌換上來,梅蘭手裡的牌果真湊成了清一色,第六張牌摸上來便是一條青龍聽牌了,第七張牌便自摸了,又是一人一千六。
「這太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抽老千,抓的每張牌都有用。」李芸茹驚嘆道。
「你是不是真的抽老千?」蔡清荷問。
「姑媽,你可真是抬舉我,我連麻將都不會玩,還懂什麼抽老千?」
「我們三個人站在這看著這孩子摸的牌,怎麼可能是抽老千?」方哲也不愛聽了。
這話驚動了趙存周和蔡清茂,這兩人也走了過來,非要親眼看看梅蘭的牌是怎麼和的。
第五把牌,梅蘭和了一把門清素暗槓槓上花,一人一千八。
第六把牌,梅蘭和了一把雙豪華七對,一人六千四。
「好了,不玩了,最後一把不要錢。」梅蘭把牌推倒之後,笑著說。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贏了四萬多塊錢,她猜想這三人都該被她打幹了,因為誰身上也不會裝這麼多現金,所以最後一把梅蘭說不要錢。
蔡奶奶聽了這話第一個把自己抽屜里的錢拿出來清點,還真點出了六千四給梅蘭,然後什麼也沒說,轉身坐到沙發上了。
「你這孩子,一個玩你這麼認真做什麼?」方哲看著老太太的背影,有些擔心老太太秋後算賬,刁難梅蘭和她。
「伯母,我也沒怎麼用心玩,聽說牌品如人品,想必是我的人品好,所以牌運也佳。」梅蘭解釋了一句,她確實也沒用心,連她自己都贏得稀里糊塗的。
「有你這麼解釋的?合著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牌運不佳的人品都不咋地?」趙健嚷嚷了一句。
「呵呵,我就那麼一說,我沒打過牌,就是聽過這句話,也沒多想就說了出來。」梅蘭當然是故意曲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想氣氣老太太。
「趙健,你別耍賴,你們輸了不給人家錢可不就是人品不咋地?」葉楠在旁邊撥了下火。
「嫂子,我可真沒這個意思。」梅蘭瞅了一眼葉楠,葉楠沖梅蘭抿嘴笑笑。
「對對,趙健趕緊給人家小姑娘錢,別學那小家子氣樣。」蔡清荷在一旁喊道。
這小家子氣樣可不明顯就是沖梅蘭說的,梅蘭聽了臉上一惱,待要反駁幾句,趙健和蔡湉都從錢包里翻出錢來點給梅蘭了,梅蘭忽然換了副笑臉,笑吟吟地接過錢說:「多謝健哥和湉湉姐,明天休息,正好拿這錢去逛逛街,吃頓大餐,買兩件漂亮衣服。」
既然蔡清荷說梅蘭小家子氣梅蘭就小家子氣給她看,反正梅蘭越解釋倒越顯得自己在意,蔡清荷和葉楠想看的不就是自己的在意嗎?
梅蘭偏不讓她們如願。
「梅蘭,你平時還玩過什麼賭錢的遊戲?」趙健問。
「沒有,不過我會玩鬥地主和拖拉機,沒來過錢的,麻將是第一次玩。」
「改天我帶你去澳門賭一場,有沒有興趣?」趙健說。
「淨胡扯,甘霖是一個國家公職人員,你帶他們去澳門賭錢,你想作死呢?」趙存周瞪了兒子一眼。
「我又沒說帶甘霖去,我說帶梅蘭去,甘霖不放心讓湉湉跟著好了。」趙健弱弱地辯了一句。
看得出來,他有些怕他父親。
「帶梅蘭去做什麼?」蔡甘霖和蔡清若下樓了。
「還說呢,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眼看著就被打幹了,你讓梅蘭上了,她一家吃了我們三家,六把牌就把我們三家打幹了。老太太正坐在那生悶氣呢,你還不趕緊好好哄哄去。」趙健努努嘴,說。
蔡甘霖聽了這話看了梅蘭一眼,梅蘭沖他燦然一笑,說:「明天我們逛街去,上次我看中了一件普拉達的羊絨大衣,正好送你。」
「好。」
蔡甘霖說完走到老太太面前,彎腰說:「奶奶,今天太晚了,我帶梅蘭先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好好陪你玩兩圈。」
「既然太晚了還走什麼走,家裡又不是沒有你住的地方。」老太太一聽蔡甘霖說明天來看她,臉上和緩了些。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本來今天贏了一個好彩頭,可梅蘭一上桌她的牌運全沒了,老太太心裡能順暢才怪呢?
再說了,趙健都在一旁暗示梅蘭好幾次了,梅蘭一點面子都不給,最後贏了這麼多錢,一句軟話都沒有,偏說什麼「最後一把不用給錢」,好像誰在乎那幾千塊錢似的?
更讓她氣不順的是梅蘭最後說什麼「牌品如人品,人品好牌運就佳。」她就是念書念得再少,也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故意表白表白自己人品好嗎?
人品好又如何,還不是見錢眼開?
這樣的女孩子哪裡能配得上她孫子?
所以老太太要把蔡甘霖留下來住,如果梅蘭敢跟蔡甘霖一起留下來,她有的是話等著梅蘭,誰家女孩子沒結婚跑男方家住?
當然了,如果梅蘭不留下來,她也有話說,看看到底是誰在蔡甘霖心裡的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