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鐘,李容修收拾收拾準點兒下班。``し鑑於紙杯蛋糕和咖啡外賣的作用,李容修在秘書部內的人緣較之上午又好了不少。具體體現在從秘書部到電梯這一路,李容修幸福的被整個秘書部的俊男靚女們包圍了。
儘量忽略秘書部碩果僅存的幾位男士,李容修不得不承認,這種被美女環繞,閱盡燕瘦環肥的感覺相當不錯。
而對於秘書部的同事們來說,這兩天的相處雖然還並不足以讓他們了解李容修的為人。可從李容修的種種舉措來看,顯然他比孫涵那個偽高富帥更加的平易近人。
家世好,情商高,長得又不錯,辦事能力就算平常也不至於托人後腿,最重要的是嘴甜開朗,能哄得所有人開心。世人趨利避害,面對這樣一位「公司老闆家的孩子」,只要沒有太嚴重的利益衝突,這些職場老油條們都樂得與李容修交好。於是秘書部的氣氛便愈加其樂融融起來。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抵達大廈一樓,餘下的一部分有車一族留在電梯內等著去地下停車場,剩下的一部分則簇擁著李容修穿過大堂走出門口。只見門外又停著一輛價值不菲,且明顯是限量版的瑪拉蒂豪華跑車。眾人還未來得及猜測這輛跑車要接公司的哪位美女,就見戴著墨鏡的莫詰從駕駛位上走下來,繞到另一邊開了車門,然後將放在副駕駛位子上的鮮花和禮盒包裝的老婆餅遞給李容修,笑眯眯說道:「我可都是聽從你的吩咐置辦的東西,倘若事情辦不成,你可得負責。」
李容修聞言,大咧咧的點頭道:「放心吧。對於表嫂的心思,我比你清楚。」
一句話未落,就聽身旁的琳達笑眯眯的打趣道:「修少這人緣可真是沒的說。這才來公司幾天啊,居然每天都有不同的跑車來接你,還不忘送鮮花和老婆餅。這樣的待遇,讓我們這些美女白領情何以堪啊!」
李容修見狀,也笑著回道:「你要是羨慕,我明天就讓人來接你一回,滿足你的心愿,好不好?」
琳達撇嘴說道:「只接一回有什麼好的,有能耐你叫人接我一輩子才好。」
秘書部的美女們見狀,也都紛紛附議起來。
從停車場駕著愛車出來的市場部經理郝凡留意到大廈門口的熱鬧,笑著跟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周帆說道:「我還以為這位總是登上八卦周刊封面的修少一定是個性格乖張,不好相處的紈絝子弟。正擔心你們秘書部的工作不好展開。沒想到……看這樣子還算平易近人。」
周帆微微一笑,隨口說道:「修少只是性子驕縱了一些,但人還是很好的。」
郝凡聞言,衝著周帆瞭然一笑。對於他們這種公司的中高層主管來說,帶李容修這樣的新人最是頭疼。輕不得重不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作為市場部的經歷,這麼多年他也沒少帶這種大牌實習生。所以從內心裡,他是不太相信周帆的話的。更何況,李容修來公司的第一天,就跟周帆有了口角摩擦,這種事情雖然隱蔽,可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
周帆留意到郝凡的不以為然,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什麼。他跟郝凡是大學同學,又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畢業後又恰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這麼多年來,感情一直不錯。但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無論交情多麼好,他也不會在公司的另一位同事面前,抱怨老闆。
他看著郝凡時不時撇過來的好奇神情,扭頭說道:「我的車因為剎車閘出現了問題,已經送去修理了。還好你今天送我,不然的話,我可就要擠公交車了。」
郝凡見狀,也只能狀若無事的接口道:「那可不是。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你在這邊連出租車都打不到……」
坐在莫詰車裡的李容修可不知道周帆和公司同事的八卦交鋒。他手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現在是晚上下班的高峰段,市中心的各大路口都在堵車,因此就算瑪拉蒂跑車的性能再好,也開不快。這也是李容修不喜歡去公司上班的原因之一——
但凡喜歡開跑車的,有幾個不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用這種蝸牛搬家似的速度開車,簡直就是侮辱了瑪拉蒂的那四個輪子。
莫詰也有些煩躁的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然後見縫插針似的向前龜速挪動。李容修無聊之下,索性拿出手機開始玩遊戲。結果一關還沒打完,二哥李容嘉就來電話了。
李容修剛剛按下接聽鍵,就聽李容嘉用一種特別興奮的聲音說道:「修修啊,聽說你被大伯和大哥圈到美華總部實習去了。那邊多悶啊,還不如來我的影視公司呢。這裡有帥哥,有美女,你還能去外場探班,看他們拍戲,不比在美華總部強多了。」
李容修皺眉聽著李容嘉那頭傳來的嘈雜聲音和強勁的舞曲音樂,不得不提高了聲量問道:「二哥你在哪兒呢,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
「我在紙醉金迷啊!你要不要過來,我們一起玩啊?」李容嘉在電話裡面熱情的喊著。他這會兒喝的有點兒高,已經忘了上幾次帶著李容修出來玩,被李容毓得知消息後,狠狠調、教了一番的事實。
李容修是個絕對的派對動物,且生性喜熱鬧。聽到李容嘉的話,一時真有些動心。只可惜他已經答應了莫詰去孫家,所以只能惋惜的拒絕道:「不了,我要跟詰表哥去孫家看表嫂,你自己玩吧。」
李容嘉聞言,嗤笑一聲。身為同輩的同道中人,他自然知道莫詰的德行。估計這回肯定又被孫文慧抓了個正著,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想著找說客哄人回來。李容嘉想到這裡,索性也做個順水人情的道:「對了。下個禮拜公司要給《煙雨往事》劇組開慶功會,男主角雲庭和女主角凌薇都回來。文惠不是最喜歡凌薇的嘛,要不要我給莫詰發個邀請函,叫他帶著文惠過來?」
李容修聞言,將二哥的話轉述給表哥莫詰,看著莫詰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兩眼放光連連點頭的模樣,只要笑著說道:「當然要了。這樣的話,詰表哥取得表嫂原諒的希望就更大了。」
李容嘉笑了笑,他對於莫詰結婚後還拈花惹草的行為不置可否,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如若不然,也不會在當初留學歸國後,拒絕了爺爺要把他安排在美華總部的好意,轉而接手了老爸的影視公司。為的不就是想名正言順的接觸那些燕瘦環肥的女明星們。
李容嘉一直覺得,男人喜歡美色,沒什麼不好。只要不結婚,跟誰談戀愛,談幾次戀愛,甚至是只愛不戀都沒什麼問題。但若是結了婚——不管是商業聯姻也好,青梅竹馬也罷,總不能像婚前那樣肆無忌憚。所以李容嘉從這一點上不太瞧得起莫詰,總覺得他實在沒有男人該有的對家庭的擔當和責任。這就跟他瞧不上自己老爸李秉承是一個樣的。
當年二叔李秉承就是在婚後也忘不了尋花問柳,才導致二嬸年紀輕輕就得了抑鬱症,甚至在懷孕期間有過自殺傾向。索性在緊要關頭被登門拜訪的莊美茹及時發現,這才沒有發生令人遺憾的事情。後來莫婉柔將二嬸接到老宅養胎,一直到二哥李容嘉過了三歲,才容許二叔一家出去單過。
二叔經受了那一次的教訓(準確的說是被李爺爺一頓家法抽怕了),以後在外面的時候也收斂很多,也更加留意八卦小報的動向。但這麼多年偷偷摸摸的,也沒消停過。二嬸經過那一次蠢事後,仿佛也看開了。反正豪門世家子弟的婚姻大多是商業的延伸,湊合過日子的也不在少數。
李容嘉心知肚明,卻也沒什麼好的法子。因而他從小就發誓,將來絕對不結婚。寧可一輩子單身,也絕不讓自己的妻子因為自己的緣故抑鬱自殺。
莫詰自然也知道李容嘉這幾年對自己的觀感並不是太好,兩個人因為共同愛好的緣故,在莫詰沒結婚前還相處融洽,很能玩得到一起。只可惜莫詰結婚後,李容嘉再出去玩的時候就不怎麼叫莫詰了,後來又因為孫文慧的事兒兩人吵過幾句,然後交情也漸漸淡了下來。
不過莫詰對李容嘉的「出手相助」還是很感激的。他伸手接過李容修的電話,和李容嘉說了幾句表達感激。李容嘉的態度淡淡的,只隨意客套了幾句。莫詰覺得挺尷尬的,就把電話還給了李容嘉。
李容嘉在電話裡面跟李容修約定了明晚出來玩的事情,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之後莫詰跟李容修也一直沒有說話,兩人一路沉默著抵達孫家。正趕上孫家的人準備吃晚飯。得知門房的通報,孫家老太太很是氣憤的放下筷子,硬邦邦的說道:「不見。」
「媽,」孫家大伯娘有些不贊同的攔了一句,她看了一眼坐在飯桌上,默默無語用筷子巴拉飯粒兒的孫文慧,長嘆了一聲徐徐勸道:「人不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莫詰既然能過來賠禮道歉,就證明他知道自己錯了。何況您就算生莫詰的氣,難不成連容修也不讓進門?到時候我們也不好跟李家交代呀?」
孫家二伯娘聞言,也跟著附議道:「是啊。何況文惠這兩天心神不寧的,還不是因為擔心莫詰的緣故。您老人家要是硬攔著不讓人進來,難不成要讓文惠在娘家呆一輩子不成?」
孫家老太太被兩個兒媳婦勸的不言語了。孫家大伯娘見狀,立刻吩咐傭人道:「還不把人請進來。」
不過人是請進來了,卻不能輕易原諒,也不能輕易放過。也好叫莫家知道知道孫家的態度。
孫老太太想著,又吩咐傭人將晚飯撤下去,然後在客廳里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李容修跟莫詰普一進門,就立刻留意到孫家的態度。兩人默不作聲的相視一眼,莫詰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向孫家老太太和諸位長輩們請安。然後又聲音柔柔的喚了聲文惠,將手裡的鮮花和老婆餅放到離孫孫文慧最近的那一麵茶几上,堆笑道:「我聽說你最愛吃汨羅巷的老婆餅,特地排了一下午才買到的。你趁熱吃,涼了口感就不好了。」
孫文慧面色冷冷的沒有搭理莫詰,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撇過來。看到表嫂這樣的態度,李容修跟莫詰都是心下一陣,兩人隱隱覺得今天這關不好過了。
輪到李容修上前請安的時候,孫家長輩們的態度雖然冷淡,但是比對莫詰倒是客氣了許多,孫老太太開口問候了李家諸位長輩。末了還提及莊美茹的生辰宴會,孫家一定會到。只是從頭到尾,也沒留給李容修替莫詰求情的話茬。李容修見孫家人的態度如此冷硬,也就不好強替表哥說情。只能就著孫老太太的話,說一些孫家與李家人情往來的客套話。
只是李容修心底有些奇怪,按理來說莫詰雖然有錯在先,可是這種事情在晚城豪門世家中也算是稀鬆平常,就算於莫詰本人而言,也並非是第一次。以前孫家也並沒有如此冷漠。難道是積攢次數太多,孫家忍無可忍了?
不能吧?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李容修不知道的事情?
這麼想著,李容修狐疑的看了眼莫詰。莫詰也有些茫然的回望過來。
茶過三巡,孫老太太掃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直裝乖的莫詰,冷哼一聲道:「你跟文惠結婚兩年多。文惠的肚子也沒個動靜,我知道,這件事是文惠的不是。可是你也不能因為文惠生不出來,就跑到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現在人家大著肚子找上門來,哭著叫文惠放她們娘兩個一條生路。難道是想讓我們文惠主動提出離婚,給那個女人讓位不成?」
一言既出,宛若一道驚雷劈下。李容修立刻轉頭看向莫詰——
不是說只是捉、奸、在床嗎,這會兒小三大著肚子逼宮讓位的戲碼又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莫詰的表情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跳腳說道:「看我幹什麼呀,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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