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勤的《卷戀》我唱得挺好的,什麼時候去唱給你們聽聽。」方文玉也湊趣說道。
「可得了吧,叫你一起參加比賽又慫。」葉欣說道。
「主要是就這一首拿得出手,別的……沒信心嘛……」
周至就開始和何詩情傳遞眼色,方大帥的《卷戀》可是有故事的,現在都敢在葉欣面前說出來了。
這傢伙也不怕露餡?!
不過這點小插曲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追問打斷,比如張路,他也對這個很感興趣,還問有沒有英文歌曲。
英文歌曲的ld現在是真少,就《雪絨花》、《友誼地久天長》、《五百英里》等有限幾首。
還有就是邁克傑克遜的演唱會和v,但那是給卡拉ok廳中途拉情緒蹦迪用的,人聲聲道和樂曲聲道沒有分開,不能當做卡拉ok來唱。
解釋完這些,周至才對大家說道:「現在大勇哥他們正在加班,明天晚上會試營業,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去開麥,煲機,順便驗收,想去的都可以去!」
「喔!太好了!」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吃過飯大家回家,從赤水河大橋過來先送到家的是何詩情,她就住在橋頭,然後和小夥伴們分路,周至,張路,方文玉一路,送江舒意、梁紅、葉欣、張辛夷回家。
最先到家的是江舒意,有其它小夥伴在,周至也不好多膩歪,只說明天來接她。
接著就是過操場從葉欣回學校,這個就不勞別的小夥伴代勞了,方大帥責無旁貸。
本來張路也住在學校旁邊,完全應該和方葉兩人一路的,結果周至把他拉住了,說是有話跟他說,可等到沿著操場邊走到游泳池邊的體委宿舍時,又告訴他可以回去了。
張路莫名其妙:「你不是說有事兒嗎?」
「啊,有事兒啊,送紅姐回家啊。」周至一本正經:「現在完成任務了。」
梁紅和張辛夷就忍不住笑。
「什麼意思啊?」張路都沒鬧明白。
「咋地,你還很喜歡當燈泡?」梁紅白了他一眼嗔道。
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大呼小叫起來:「啊好像是這樣的呢,高一下期你就和肘子一起送舒意下自習!」
「這都不挨著!」周至趕緊打岔:「紅姐你趕緊回家,跟我問老梁好啊!」
「老梁不在,又跑省體委去了。」梁紅大大咧咧地揮手:「你們也小心點!」
同梁紅和張路分手,現在就只剩下張辛夷和周至了。
張辛夷今天很高興,步履都顯得輕盈,嘴裡還哼著《明月幾時有》。
周至微微一笑,也輕輕哼起了和聲,在靜夜裡,兩人的歌聲混合到了一起,更加的好聽了。
一曲唱完,張辛夷轉頭對周至微笑道:「周至,謝謝你。」&nbp;…
「不行不行。」周至搖頭:「你哼得太小聲了,我的和音收不小聲音,有點喧賓奪主了。」
「不是說這個啦。」張辛夷笑道,會說話的眼睛亮晶晶的:「是你幫我拿了第一名,要是沒你的指點,我肯定唱不過婷婷和萌萌姐。」
「這就說明一個問題,文科生,藝術生,專科水平是不夠的,很容易就被取代……」
「哎呀周至你討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張辛夷將紅包摸了出來,遞給周至:「這個,替我保管。」
「為什麼?」周至從來沒有拒絕張辛夷的習慣,將之接了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掙的錢,我不想再被我媽收走了。」
「那你也得先跟趙大嬢說清楚。」
張辛夷搖了搖頭,繼續走路。
「我會讓我媽勸勸你媽。」周至說道:「你都滿十八歲了,可以開自己的銀行戶頭了,這錢其實可以存到銀行里。」
「那你讓么嬢跟我媽說。」
「你跟紫菀每個月有多少零花錢?」
「我媽會給我們五十元。」
「這麼多?」周至嚇了一跳。
「很多嗎?」張辛夷有些不解:「這裡面還包括我們的早飯錢。」
「哦那不算多,一個月二十天,算下來一頓早飯就算兩塊都得去掉四十了。」
「現在我們在煮麵條了。」張辛夷狡黠地一笑:「跟你學的,臊子麵,煎蛋面,還是在家裡吃省錢。」
「趙大嬢不剋扣你們?」
「我媽不管,不過麵條得我們自己買,有時候她也跟著我們吃。」
「難怪你在我那裡吃過油渣面後要我教你熬豬油,這可省多了。」周至笑道。
張辛夷也笑:「是啊,照你說的,買豬板油熬出來,豬油可以炒蛋做煎蛋面,油渣可以剁碎炒芽菜做成臊子,一個月的早餐,三十塊都夠了。」
「那得叫紫菀請我客,這一個月能省下三十五塊錢,成富婆了都!」
「不許逗紫菀!」
「我敢逗她?你妹妹可比我凶。對了今天怎麼沒看到她?明天你叫上她一起唄。」
「她不喜歡,是我讓她不用來的。」說著張辛夷的聲音低了一些,似乎有些頭痛:「再說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拿一等獎。」
周至和張辛夷認識太久,知道她在頭痛什麼:「這下就等著挨紫菀抱怨吧。」
親姐姐的高光時刻,妹妹本可以在場而沒在場,可以想見紫菀的怨念會有多深重。
這種不上交獎金的事情在張辛夷看來有些嚴重,或者就會想,老媽回覺得自己不乖了。其實在周至看來,就是老媽去做工作,跟閨蜜一句「我們家肘子也從來不交」就能搞定的事情。
其實這辦法挺奏效,花一百塊錢換兩姐妹自覺做早飯,對於只會燉坨坨肉的趙大嬢來說,何樂而不為。
兩人之間今天的氛圍很好,走過香樟林邊的老井,張辛夷對周至說道:「就到這兒吧,周至,謝謝你。」
周至站住了:「辛夷,我們之間真的不用這樣客氣了,還有,你現在都還叫我的本名呢?」
「習慣了,你別怪我。」張辛夷微微一笑:「那我走了。」
「嗯,跟趙大嬢問好,現在總是你往家送布頭,我都好久沒看到她了。」
「那你跟我回家?」
「不用了,今天玩了一天,你晚上又要開夜車吧?辛夷,還是得勞逸結合。」
「好,我知道了。」張辛夷點了點頭,朝坡下城建局宿舍走去。
走了幾步張辛夷站住了,轉過身來:「周至,一直叫你本名的,又不是只有我。」
說完好像是道出了什麼秘密一般,慌亂地轉身跑了。
周至一下愣住了,還有誰?
等到回過神來,張辛夷已經到了樓道口,轉身見到周至還在香樟林邊,似乎鬆了口氣,對著他揮了揮手。
周至也抬手對她揮了揮,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
回家路上周至琢磨了好久,那個朋友還和張辛夷一樣來著,一直等到重新回到大公路上,周至才突然反應過來。
對啊,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而已,舒意不就也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