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湦一挑眉:「哦?宮中何來的妖孽?大卜你可想清楚了。」
大卜聞言一頓,默默地深吸一口氣,不敢看宮湦一眼,堅定的說道:「回大王,微臣算的很清楚,王妃乃是妖狐轉世,禍國害主,腹中胎兒更是衝撞太子殿下,請大王早日除之。」
語畢,殿內寂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宮湦抬眼掃過趙湘那溫婉賢淑的臉,過了好一會,才突然笑得尖利起來,陰森莫名讓人愈加的不寒而慄,尤其是趙湘,手心裡浸滿了汗。
「大卜,你可算出你今日是死是活了嗎?」宮湦語帶笑意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卜,妖孽絕世的臉根本讓人捉摸不透。
大卜一時間答不上話,只瑟瑟的跪在那一動不動。白玥見慣了宮湦的各種姿態,倒是沒覺得什麼,走出來站在宮生面前,恭敬說道:「大王,臣妾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人的命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若是區區妖氣就讓太子暈厥不醒,那偌大的天下又怎堪重任?」
此言一出,不光是王后,就連宮湦就著實驚訝,這話不無廢太子之嫌。
「愛妃是有主意了?」宮湦玩味的問道。
白玥跪下說道:「若大王放心,此事交給臣妾徹查,不出半個時辰就有結果,也算是給年幼的太子一個交代。」
宮湦挑眉:「既然這麼快,那孤王就在這看著吧,愛妃放開手腳去做。」
白玥點頭站起身,冷冷吩咐道:「半刻鐘的時間,把這幾天接觸過太子的宮人都帶過來。」
林公公領命帶人出去,不到半刻鐘,就有幾十個人宮人被帶過來跪在地上。白玥從旁邊侍衛身上拔出一病劍,拿到手中,眼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踱著步子走到第一排第一個宮人面前,冷聲問道:「太子為何暈倒?」
那宮人額頭冒汗,伏在地上顫抖的回話:「奴……奴才不知。」
「抬起頭來。」白玥淡淡命令道。
可是當那宮人抬起頭顱,那把握在白玥手中的青銅劍輕巧的在他喉嚨上留下一道血痕,宮人登時眼睛瞪得老大,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命喪當場。
申王后和趙湘都是身上一僵,驚訝的捂住嘴,縱使他們都處死過奴才,可是卻從來沒有親自動手。
宮湦卻是拿起杯子抿了口水,繼續看著,這個女人,恩,變化甚大。
一個宮人被處死,剩的都伏在地上發抖,低低的嗚咽聲縈繞在這大殿中。白玥繼續走到下一個宮人面前,劍鋒直接抵在他的喉嚨上:「你呢?知道太子殿下為何暈倒嗎?」
那宮人嚇得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奴才實在不知,求娘娘……饒……」命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一劍封喉。
如此驚悚的場面,趙湘好不容易壓制這內心的恐懼回過神來,出聲勸道:「妹妹也當為自己的孩子積福才是,還是不要再傷人命吧。」
白玥斜睨著趙湘,冷冷說道:「本宮正是為了腹中孩兒,若是證實不了太子之事是人為,那豈不坐實了本宮為妖狐轉世之說?」
趙湘被說得啞口不言,只能看著白玥繼續殺人,終於在殺了第五個人以後,最後一排的宮女臉色慘白的站起身來:「娘娘可以不用再殺無辜了,是奴婢做的,奴婢趁人不在偷偷給太子殿下吃了讓人暈厥的食物。」
白玥聞言將手中的劍隨意擲在地上,回到宮湦旁邊坐下,說道:「你一個宮女斷不敢如此妄為,告訴大王,是誰指使你的?本宮保你不死,並將你安全送出宮。」
那宮人緊抿嘴唇,不一會就有豆大的汗珠流下,白玥知道她是在做心裡鬥爭,輕飄飄的繼續說道:「你可要想好了,若不說,本宮將會求大王滅你九族,其他宮人也一併處死。若是說了,大王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猶豫再三,在趙湘惶恐的注視下,那宮女還是跪下說道:「回大王、王妃,是趙夫人身邊的紅紗讓奴婢這麼做的,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趙湘聞言立馬站起來,跑到宮湦面前跪下,滿臉的淚水,將她原本溫婉的妝容都浸花了,大聲緊張的說道:「大王不要聽那賤婢一派胡言,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宮湦拿掉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站起身來剛要說話,石父就在外稱有事稟報。宮湦頓了一下才命令:「進來吧。」
石父穿著一身盔甲進殿,筆直的跪在殿中:「參見大王,稟大王,肖語跟許夫人已經招了。」
宮湦微微皺眉:「哦?想不到王妃底下的人辦事也這麼快。如何招的?」
石父恭敬的將招供的竹簡呈上,宮湦只一眼瞥見「王后」二字,便隨手將竹簡扔在王后面前,申王后低頭看見上面的字,就愣住了,不敢抬頭,不知怎麼說話,就那麼僵在原地。
「王后善妒,唆使宮人毒害王妃,孤王心寒,罰閉門思過半年。趙夫人栽贓陷害,證據確鑿,降為趙嬪,罰俸一年,禁足半年。許夫人,處死。」宮湦淡淡說完。
可是白玥是嫌不夠的,都是證據確鑿的事,為什麼不能都處死?只死一個無足輕重的許夫人算什麼?拉長了臉站在原地不做聲,宮湦剛走出幾步,就發現她還在那站著不動,輕輕的嘆了口氣。
高大的身軀去而復返,將白玥打橫抱起,大步走出了太子宮,只留那一屋子人聞著血腥味愣在原處。
宜歸殿中,宮湦將白玥輕輕放下,看著她擰巴的小臉,耐著心哄她:「寶貝生什麼氣呢?這樣對孩子可不好。」
白玥坐起身,把他推開,柳眉倒豎:「是你說都隨我的,你又說話不算數!我不喜歡你了,不做你女人了!」
宮湦輕笑,她這樣就像一個撒氣的孩子,可愛極了,他心裡想著:唔,雖然剛才殺人的時候挺慎人的,不過要是真的生個孩子應該會很可愛的吧。
白玥看眼前的妖孽只顧出神,臉鼓得像倆個包子,鬼使神差的就伸手狠狠扭了宮湦一把,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這麼大的力氣,宮湦的臉色都白了,詭魅的眸子眯起漸漸向她靠近:「做事總要循序漸進吧?孤王今日把王后和趙夫人殺了,明日申侯就帶兵打進鎬京,你還沒來得及回褒洪德的懷抱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