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鄭嬤嬤笑道,「繡房那邊早就準備上了,只要縣主想做,不消一日便能將月影紗做的衣裳穿在身上了。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金嬤嬤這才安心,畢竟月影紗太過貴重,等閒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料子。她見蕭扶歡是真的喜歡這月影紗,於是親自送了鄭嬤嬤離開。
疏桐在一旁看著放在黃花梨木圓桌上放著的月影紗,對簇榆笑道,「這月影紗寸金寸尺,珍貴異常,又因為雖然織就細密,於日光相對,隔著月影紗,看去,缺如月光一樣柔和。做成衣裳,穿在身上,十分涼爽,聽人說,很得宮裡娘娘們的喜愛!」
簇榆接口道,「如今四月里沒見多涼爽,但五月很快就來了,縣主是打算什麼時候製成衣裳傳?」
金嬤嬤回來正好聽見幾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說著,低聲訓斥幾句,遣退二人,這才對蕭扶歡道,「雖然月影紗難得,但縣主您也是用的起。今日這匹,這顏色不算多喜慶,公主的意思只怕也是給你做消暑用,您如今身量小,裁了做衣裳,來年還能再做一身。」
蕭扶歡含笑應下,「那邊做吧!」
一連幾日,崔良媛和蕭揚歡與鄭嬤嬤等人都忙這給各院分派暑夏之物,雖然不算多忙,但總要各方叮囑問候,特別是孫良娣和李良娣處。
上次崔良媛和孫良娣有課口舌之爭後,蕭揚歡便嫁給孫良娣那邊的事情,併入了琉璃院一併交給鄭嬤嬤照應。
鄭嬤嬤不比一般伺候的宮人,淫沁內廷多年,饒是孫良娣有諸多法子,也施展不開。
崔良娣對鄭嬤嬤搖頭笑道,「也就您降的住她,妾是沒法子,一直被她壓制,公主又是晚輩,稍有不慎,便諸多說辭!」
蕭揚歡聞言後道,「孫良娣算是黔驢技窮,來來去去也就那些法子,倒是能應付過來。反倒是李良娣,因著在李家,每月都將她的月例送去。如今進了暑夏,是全部折成銀子,還是怎麼辦呢?」
李良娣被送回李家修養已經兩個多月了,之前李家有傳出想要送回的消息,雖然不是李家大房的意思。但能被有心之人利用,不說李家,至少李良娣是想回到清淨寺來的。
而眼下蕭揚歡快過生辰,之前答應了蕭扶歡可以將李良娣接回來住的。
鄭嬤嬤和崔良媛都是知道蕭揚歡為難,崔良媛率先開口道,「她原也不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尊卑有別的人,又聽說李家大老爺和大夫人都有悉心的教導。」
「良娣如何,倒不是多要緊,至多如孫良娣一樣養著便是。公主是擔心她對縣主的影響吧!」鄭嬤嬤意味深長道。「公主也不用過多擔心,李良娣回來之後,怎麼都會安分一段日子,若是再犯,李家也好,縣主也好,都不便也不能為其求情。」
李良娣這個人存在與否,對蕭揚歡而言都不甚重要,鄭嬤嬤自然是清楚的,崔良媛又十分清楚。蕭揚歡在意的是,妹妹蕭扶歡是否會因為她而受到影響。
崔良媛試探著道,「終究是縣主的生母,您大概也不願因為良娣而生出嫌隙來!」
兩項掙扎沉思許久後,蕭揚歡嘆息一聲,「罷了,我和阿平沒有生母在身邊照拂,倍感心酸。李良娣又千萬個不好,至少對阿芙的心意大致不會差!」
於是一向按時給李良娣送月銀的朱公公,二十八那日未到李家。
李家大夫人和大老爺說起這個事情後,大老爺道,「沒聽說清淨寺有什麼事情發生,今日皇上和皇后牌派人送了好些進貢的果子去。到底是先帝教養出來的公主,心性和胸襟都非同尋常。」
李夫人含笑道,「這麼說,公主是有心將月兒接回去?」
李大老爺捋了捋最近才蓄留起來的鬍子,對自家夫人道,「都說兒女是債,好在咱們只有一個女兒。公主處事穩妥,若是真有此心,你不妨給清淨寺遞給消息去。」
李夫人頷首,「也好,明兒不行,顯得急躁了些,五月吧,正好公主芳誕近了!」
李大老爺沒在多說什麼,夫婦二人徑自睡下。
二十九那日,一早天色陰沉,外面下著下雨,時不時有山風略過。用了早飯,蕭揚歡讓人給阿平多備一身衣裳,才出發。
一行人走在山色朦朧的小路上,一切都氤氳在水汽濃郁中,蕭揚歡撐著一把素色油紙傘,站在小路盡頭看著阿平幼小的身影進了了智大師的禪院中,這才往回走。
不期然聽到一道沉悶的男聲,「郡王有些像昭哀太子。」
蕭揚歡一怔,轉眸向說話人的方向看去,谷秋問道,「何人?」
說話間,那人從樹後走出來,身軀凜凜,相貌端正,一雙眼睛犀利如閃電,雖穿了一身京城世家公子都愛穿的錦袍長靴,但這身天青色袍子穿在這人身上,難掩骨健筋強之態,很有幾分萬夫驍勇的模樣。
「臣振威校尉衛池,見過汝安公主殿下。」
衛家人?
蕭揚歡並未感到有多少驚詫之感,畢竟衛家正值困局,而她能給與衛家唯一的一條出路。
但衛家能沉住三日,倒是讓蕭揚歡多了幾分勝算,她淺笑道,「是為了馮家姐弟而來?」
衛池頷首,「家姐之事,前日已經派人去查了,今日臣和二叔、二弟來寺中為了祖父母的靈位一事,另外就是想來見一見他們姐弟。」
正說著話,衛家二老爺衛珏和二公子衛泊也從天王殿出來,趕忙來見禮。
蕭揚歡莞爾,這人倒是十分狡猾,不說將姐弟幾個接走,反而提了遣人查問之事。若是等閒小姑娘聽了,必定十分觸動,以為衛家是如何良善人家呢!
「衛家是想將他們姐弟接回衛家還是打算送回馮家?」蕭揚歡問道,「本宮答應了馮大姑娘,她的去留,由她自己做主,校尉或可問馮大姑娘。」
衛池抬手,「請公主現行,臣和二叔、二弟隨行便是!」
蕭揚歡微微頷首,抬腳便往琉璃院而去。
「諸位請坐,寺中禪房不甚寬敞,待客之處多有失禮,請勿見怪!」蕭揚歡抬手,請衛家叔侄用茶,又讓人去偏房請馮家姐弟過來見人。
等待的空閒,蕭揚歡將馮家姐弟的狀況簡單說了一些,便不再開口。
衛珏父子二人聞言後都看向衛池,隱隱有以他為忠心的意思。
衛池道,「眼下,家姐的事情尚未清楚,常卿姐弟不便回京,臣等的意思,想請公主再多留他們姐弟一點日子。」
蕭揚歡不置可否,正好馮家姐弟也到了。
寒暄片刻後,蕭揚歡藉口衣裳濕了,便回了內室,將正廳留給衛家人。
換了一件乾爽的長裙後,蕭揚歡在書房落座,福全公公不多時也到了。
「奴才聽說衛家來人了?」
重錦端上茶點後,便守在門外,蕭揚歡一面和福全公公飲茶,一面道,「這也正是我請公公過來的緣由,我想推舉衛家人進太僕寺!」
福全端茶的手一頓,瞬間變有幾分瞭然,「若是衛家大老爺或者四老爺在,或可行,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不善此道,守成已經勉強!」
「衛池呢?」
福全稍稍遲疑,「程尚書的小女婿,聽說是個沉穩之人。眼下還年輕,如何與那些老成精的大人們相鬥?」
「衛池二十有三,正七品的振威校尉,若是平調去了太僕寺做主薄呢?」蕭揚歡淡聲道。
「侄子做主薄,叔父做寺卿,雖然有為官避嫌一說,但太僕寺和兵部對接,但管著的事情不算多緊要,若是稍加運作,倒是行得通!」福全沉吟片刻後說道。
二人再說了一會兒朝務上的事情,然後福全就離開了。
沒多會兒在正廳伺候的谷秋前來道,「衛家三位大人請見公主,說有事情相商。」
「見。」蕭揚歡坐在書案後的圈椅上,正在看黑龍暗衛傳來的各種消息,不過稍加整理之後,便見衛家人來了。
「臣有一事請公主看在往日情分上,為臣解惑!」衛池才坐下,便開門見山道。
蕭揚歡神情自若,抬手做了請的姿勢。
衛池問道,「公主為何避居清淨寺?寺中清苦,並不合適縣主和郡王常住。」
倒是軍旅之人的做派,不講情分,不做鋪墊,直接了當。
「因為,本宮不想阿平面臨和裕王叔一樣的困境,更不想今日衛家,明日謝家!」蕭揚歡清冷的聲音清晰的落在了在場的衛家人心中。
衛池眯了眯眼,「衛家落敗了!但,衛家尚有兒郎在,衛家便有起復之日!」
蕭揚歡嫣然笑道,「這個自然,沉船還有三斤鐵,何況衛家經營數百年,如何都不會在朝夕之間斷絕生機。」
「怕就怕,徐徐圖之!」
三位衛家人因為這最後的一句話,全都變了臉色。
好一會兒,書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蕭揚歡也不急,只含笑的看著他們。
最終,衛泊沉穩不住,「公主有法子可救衛家?」
衛珏嘆息一聲,衛池心頭一松。
蕭揚歡收斂臉上的笑意,正色道,「衛四老爺是父親的陪讀,又因父親之故身死。原本衛家上前在四年前的這個恩情就用了,但這些日子又聽聞了一個消息,又不忍百年世家,就此沉寂。」
衛池問道,「衛家要那什麼來換?」
蕭揚歡抬眸看向衛池,「衛家還有什麼?」
三人面色都不好看,衛家到現在,除了古玩字畫,徒有虛名,還有什麼事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公主所沒有的?
衛池沉聲道,「衛家會成為郡王的助力。」
衛泊和衛珏聽候面色大驚,蕭揚歡只含笑道,「郡王還小,拿衛家的助力做什麼?」
「正因為郡王還小,若是來年長成,面對明刀暗箭之時,衛家或可一用!」衛池回視蕭揚歡似乎散漫但寒光隱現的目光,心裡卻並不輕鬆。
蕭揚歡垂眸想了一會兒,才道,「倒是有幾分道理,也罷,你們想如何重整衛家聲勢?」
衛池道,「公主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麼?」
衛珏唯恐衛池見罪消炎古漢,立即出聲道,「大郎素來耿直,公主勿怪!」
蕭揚歡盯著衛池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這樣篤定本宮不會害了衛家,畢竟四年前,你的父親、本宮的父母都死了!」
「臣不認為,公主和臣都是沉溺往事中的人,在公主心裡,保全活著的人比往事重要。在臣的心裡,保全家族比往事重要!」衛池沉聲道。
衛珏和衛泊被衛池的一番話驚得不敢再開口。
半個時辰之後,衛家三人離開了琉璃院,蕭揚歡站在廊下看著開敗的山茶花,多了幾分意興闌珊。
在離開了清淨寺好一段路程後,衛珏這才覺得自己的心思安穩許多,「竟然比上朝還叫我心驚,往日裡也不曾有過這等模樣!」
衛泊蹙眉道,「公主殿下的威儀甚重,可她明明並未如何張聲勢!」
「先帝便是如此的,我當年曾隨祖父見過先帝。」衛池道,「也不知道這步棋走的是對,還是錯!」
衛珏玩笑似的開口對衛池道,「對了衛家重振,錯了咱們不過是回到老家而已,這樣想來,也沒什麼輸不起的!」
「何況,最後決定這樣的做的我,來日黃泉見了先祖和父親,自有我去請罪。阿池,你還年輕,實在不該牽扯其中來!」
衛池半垂眼眸沒有說話,倒是坐在一旁的衛泊道,「可惜我在大理寺,不能助父親和大哥一臂之力!」
「你們兄弟齊心,比助力都好!」衛珏含笑看著二人道,「眼下便是如何做了!」
在衛氏幾人離開後,蕭揚歡特意去見了馮家姐弟,「既然你們一時半會也不能離開寺中,常住下來也不錯。我瞧著馮小公子和阿平年歲相差不大,應當能玩到一處。明日起就一塊跟著李翰林和季長史讀書吧,也不叫光陰虛度!」
馮家姐弟自是歡喜不已,馮常卿感激道,「小女不會說好聽的話,但小女深覺行出於心,公主會看到的!」
蕭揚歡笑道,「都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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