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威脅我?」蕭揚歡看向她,眸光清冷的如同數九時節,掛在料峭枝頭的冰晶,透著徹骨的寒意。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馮常卿不堪蕭揚歡的凜然威勢,頭垂下半寸,將將錯開,「不是威脅,是我以為公主是故意。」
若非故意,這樣算的上是機密的事情,如何叫一個孩子知道了。
可見這件事情,蕭揚歡是故意為之,目的便是這姐弟二人,或者說是為廉郡王培養心腹。馮常卿自幼被父母充作男兒教導,又因衛家之故,經歷一場風雨。
在莊子上的那段日子,母親病重,所有事情都是她打理,人情世故,算計籌謀不算精通,也算的粗曉,眼下這麼淺顯,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半晌,蕭揚歡道,「你們姐弟都是聰明人,這事既然這時沒有讓別人知道,那就永遠不要說出口讓別人知道。」
「常卿幼承庭訓,德音工容有之,禮孝仁義信亦有之。公主收留我們姐弟,是恩情,萬死難報答一二,常卿更不敢以怨報德!」馮常卿躬身起手施禮。
蕭揚歡不置可否,眼看著她離去。
朱公公在不知何時到了蕭揚歡身後,他問,「公主信她?」
「信與不信都不重要,她眼下是以本宮為浮木。她不想同浮萍一樣,無依無靠,只能牢牢攀附住本宮。」蕭揚歡收回遠眺視線,她轉身問道,「公公不在京城看著工匠做工,怎麼有空回來了?」
朱公公拱手道,「正要和公主說這事,昨日崔嬤嬤被皇上放到了啟元殿伺候。」
崔嬤嬤是孝賢皇后的貼身嬤嬤,孝賢皇后三年前病逝後,她曾在皇陵守孝,後來帶著孝賢皇后的賜婚懿旨回來,便一直留在了內廷。
而幾日前,蕭揚歡就收到了崔嬤嬤暗地裡有動作的消息,只是她沒有想到,崔嬤嬤會直接去了啟元殿,而非內廷哪位妃嬪身邊伺候。
去歲,因為非相莊的事情,崔莊頭被下獄判了流放,後來替代崔莊頭的那人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之後又因為蕭揚歡提及皇莊或可一查,元康帝便令大理寺陳寺卿和戶部侍郎楊侍郎二人一同調查,最後只查出了一些貪污的小嘍囉,然後便不了了之了。
故而朱公公十分擔心,崔嬤嬤會挾私以報。
「前幾日是孝賢皇后的生辰,她利用這個契機讓皇叔想起她,留她在啟元殿伺候,也在所難免。」蕭揚歡沉聲道,「何況,當日的事情,並非本宮的錯處,她若是針對本宮,才是有問題。」
夏日漸長,落日餘暉久久不散,蕭揚歡和朱公公站在庭院中,看晚霞鋪就半邊天空,層層疊疊,相互織就,十分璀璨奪目。
當夜,蕭揚歡和黑龍暗衛黑雲說了半宿的話,最終讓黑雲把一份信送往衛府,由衛池出面請程尚書准允將幾個小官員的調任。
程尚書雖不知何意,但見女婿衛池一臉篤定,覺得不過是七八品小官吏的調動,也准允了。
卻不想,正是這些小官吏,在衛珏接任太僕寺寺卿之職後,發揮了巨大作用。不僅讓將太僕寺日常事務處理的十分妥帖,甚至還駁回了兵部的好幾個不合理要求,氣的秦尚書和衛珏在元康帝面前吵了一場。
日子在平穩中過得飛快,進了六月中旬後,清淨寺也炎熱起來,好在蕭揚歡給各院分配的月例足足的,不見各院有抱恙之事發生。
這日一早,季長史忽而求見,彼時蕭揚歡正題徐凝慧照看阿庸,便請他進來說話。
「季長史這麼一早來,可是有要事?」蕭揚歡見躺在羅漢床上的阿庸自己爬了起來,便讓人將他抱下去。
季長史躬身,從袖口中取出一張帖子遞給谷秋道,「臣的女兒還有兩日及笄,覥顏想請公主賞臉!」
季長史的長女蕭揚歡是見過的,在三月中,曾替先帝祈福在寺中住過一段日子,後來回京之後得了賞賜。此番及笄之後,便是要出嫁的。
京城慣例,姑娘家及笄之時,為其插簪的多半是未來婆家或者身份出眾之人。
故而,蕭揚歡笑問道,「及笄插簪的是哪位夫人?」
「是錦繡郡主,說是和小女投緣,特意遣人來問,臣不敢不應下。」季長史心內惴惴不安,又看向蕭揚歡。
錦繡郡主出自勇王府,如今算的上南楚唯一的一位郡主了,世宗在世的時候,她比公主更受寵,不僅賜她郡主府,還准允她隨時進宮。
雖是受寵,但她從不倨傲,十分和善可親,加之勇王府在宗親中算是十分安分之輩,故而錦繡郡主在歷代帝王面前都是有幾分薄面。
她出嫁張家,在張家住了一年後重病一場,世宗心疼,便下旨讓她長居郡主府中,偶爾才回張家小住。她和張三老爺十分恩愛,生下三子,在京城也是美談。
錦繡郡主性子純然爛漫,雖散漫些,但鮮少又什麼出格的傳聞,但若是為了兒女婚事,算算年紀,張六公子的年紀也該成婚了。
蕭揚歡淡淡一笑,「倒是該賀喜季長史了,張家書香門第,張臉大人中書省侍郎,天子近臣,郡主雖出生宗室,最是和善不過。張六表兄一表人才,為才斐然,聽說已經是舉人出身,很是般配。」
季長史聞得蕭揚歡此言,心裡惶恐更甚,「公主當知,臣和顧家已經約定好了婚事。郡主如今橫插進來,臣里外不是人。」
顧家那位二房的嫡孫和錦繡郡主的嫡長子比起來,孰優孰劣,一眼既明。
蕭揚歡道,「長史心意,本宮和郡王都知道的。在者季大姑娘本宮是見過的,人才品貌,當得起百家求。」
張家自然比顧家好多了,季長史心裡跟明鏡似的,之前還一直擔心汝安公主怕是不悅,但眼下看來,並無不妥。只是他直到離開,都沒有注意到蕭揚歡臉色從始至終都未曾有過變化,始終淡然至極。
谷秋擔憂道,「季長史的女兒若是進了張家的門,只怕不妥?」
何止不妥,季家和張家攀扯上關係,又是和張家最足智多謀的三老爺做親家,季家能不被吃了才怪。
只是,季家並非什麼顯赫世家,依著張家的門第,錦繡郡主的身份,不該如此!
莫非,張廉有心給自家留條退路?
思及此,蕭揚歡眉頭緩緩鬆開,甚至對谷秋道,「季長史在阿平身邊主持不少事務,免了本宮不少麻煩,他的長女及笄,你去庫房尋些出彩的物件,到時候送去季府,也算本宮給季長史的體面!」
谷秋領命退下。
果然,在季家長女及笄當日,錦繡郡主帶著小兒子一早就去了季府,她也不矜持,當中表示若得季家長女為媳,必視若親女。
季家也張家的婚事不成也因為這句話而成了一半,而另一半則在顧家斷了。
和季大姑娘商議婚事的那位公子,因輕薄小娘子而被揍了一頓,雖然事情不算嚴重,季長史知道會後,罕見的和季夫人發了脾氣。季夫人因娘家之故,在丈夫面前而顏面掃地,不再插手長女的婚事。
前有張家求親,後有顧家退親,季家長女的婚事可算是將季長史愁的不輕。
還是福全公公見季長史整日裡愁眉不展,點播了兩句,才算明白其中關竅,隨即回去招人查了顧家小公子出事的源頭。
不差尚好,一查竟然發現顧家小公子本就有拈花惹草的習慣,他院中通房好幾個尚不知足,還時常眠花宿柳。
只因為顧家捂得緊,這位小公子頗有些才氣,得了顧家老祖宗的疼惜,這才沒有鬧出來。
季長史明知道這定然是張家的使得手段,偏生還發作不得。左思右想,心裡鬱郁不得志,這般被人算計,是在不是什麼好滋味。
六月末的時候,季大姑娘因收了蕭揚歡的賞賜,特得隨季長史來清淨寺謝恩。
再次見到季大姑娘,蕭揚歡見她特意穿戴了蕭揚歡送去的朱釵和布料製成的衣裳,便對來她這裡說閒話的徐凝慧笑道,「這顏色本宮才見到便覺得適合你,只是清減了些!」
徐凝慧住在蕭揚歡這裡一個多月,好些事情是清楚,她道,「夏日裡用的不多,自然瘦了。」
二人又留季大姑娘說了好一會兒話,蕭扶歡鬧著要去大雄寶殿後的放生池看烏龜,蕭揚歡嫌天熱不肯去,徐凝慧便將她託付給了季大姑娘。
這一去,便是近一個時辰。
蕭揚歡看徐凝慧絲毫不擔心,手中繡著的芙蕖花紋漸漸成形,聞得腳步聲,又抬眸往院門瞧去。只見季大姑娘臉頰染紅,俏麗的如朵盛開的芙蕖。
「公主是答應了,若是張六得了季大姑娘的准允,便不會作梗!」徐凝慧輕聲道。
蕭揚歡沒好氣道,「本宮還做不了棒打鴛鴦的事情,只是,張家也得遵守諾言!」
徐凝慧見她這般孩子氣,不禁莞爾一笑。
張家和季家的婚事竟然就定了下來,日子就在八月中秋前夕,聽說是錦繡郡主說,娶了媳婦也好團團圓圓的過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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