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名宮人一見鐲子,臉色就變了,趕忙揮手讓幾個婆子退下,道:「皇后娘娘請陳夫人來只是想問問清楚,既然與夫人無關,夫人請回吧!」
「如玉……」皇后不滿的看向宮女如玉,卻見如玉正向她使眼色,皇后雖不甘,卻似乎十分信任如玉,『哼』了一聲,道:「送陳夫人出去!」
風如沫打量了一下皇后和那個如玉,似笑非笑道:「如玉姑姑可真得皇后娘娘的寵幸……似乎,懂得比皇后娘娘還多呢!」言罷,也不看臉色微變的皇后和如玉,姿態優雅的離開未央宮。
皇后生了半晌的悶氣,才讓如玉哄回來,但心裡到底有了膈應,似乎許多事情都是如玉提議的,最後也都由著她的意思走。皇后幼時是大家族的嫡女,嫁了人又是尊貴的太子妃、皇后,自然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一個低賤的宮人。然如玉替她辦了許多事也不錯,心裡自然是信任她的,只覺得自己過於寵幸一名宮人。想到此,忍不住問道:「不是說好了今日要將那個死丫頭留在宮中嗎?為何又放她走。」
如玉正思索如何拉回皇后的心,聞言便解釋道:「娘娘可曾見她腕上的鐲子?」
「不就是一個鐲子嗎?有什麼不同?」皇后不屑道。
「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鐲子,而是當初太祖皇帝親自賜給青霄王妃的,同時眼明,即便中宮皇后,也不得對青霄王妃不敬。是以從那以後,那隻鐲子就成了青霄王妃身份的標誌,唯獨青霄王妃和世子妃才有資格佩戴。」如玉道。
「可是青霄王府不是只剩下青霄王一人了嗎?」皇后疑惑道。
「當年楚月郡主離京遊玩,其後再也沒有消息,但誰說她必定沒有子嗣?」
「你是說……」
「陳子嵐同當年的楚月郡主,確然有幾分神似。」如玉點頭道。
風如沫離了未央宮,卻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迷暈了領路的宮女,繞路去了清燁宮。清燁宮是楚國皇子離宮開府之前住的地方,楚河山一共九個皇子,除了已經離宮開府的五位皇子,還有四個住在清燁宮,其中七皇子楚御海正是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楚河山不喜皇后,更不喜太子,但是對年幼的楚御海卻難得有幾分疼愛,太子對這個弟弟卻自來沒有幾分好臉色,誰叫他爹不喜歡他,卻很喜歡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此時皇子們都在南書房讀書,清燁宮只有幾個灑掃的宮女走動,風如沫小心地藏在陰影中,對身邊的碧玉道:「把這個拿去換了楚御航叫楚御海送給皇上的禮物。」
楚河山還活著繼承人就得他點頭,何況就算不得他喜歡,楚御航也是御筆欽點的的太子,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將來皇位就是他的。守總比攻要容易些,因此即便楚御航對他爹也沒什麼情分,但還得想辦法討好楚河山一番。因著楚御海更得楚河山的歡心,楚御航時常叫他幫忙送些禮物給楚河山,楚河山也領這份情,所以這個習慣就保留下來了。
前世為了讓她過得好一些,風雲鶴千方百計才打探出這一些,更是搜羅了不少好東西送給楚御航,只可惜君心難測,楚河山一早就沒打算傳位楚御航。原本風如沫打算先對付楚御輒,再叫其他幾位皇子狗咬狗,她也能省些力氣,但皇后既然這樣心急,就先弄垮了太子吧,免得時不時讓皇后拿強權壓上一壓。
碧玉一向話不多,聞言也不問,就拿著東西翻進了楚御海的房中。東西很好找,楚御海年紀小最是聽話,怕自己找不見,都是直接放在床頭的柜子里,碧玉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將東西換好了。
辦好了事,風如沫也不在宮中多呆,兩人若無其事的從宮門出去,乘著馬車回府,沒有任何人懷疑風如沫她們中途還去了別處。
風如沫回到陳府,陳子嵐正一臉焦急的等著她回來,見到她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道:「怎麼這麼久?你再不回來我就闖進宮去找你了!」
風如沫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我只是繞道去給太子送了一份禮物罷了,叫你擔心了。」
風如沫正想問陳子嵐鐲子的事,卻見茉香一臉焦急的進來,道:「小姐,三少爺在戰場上受了重傷!」
風如沫一愣,腦中立刻浮現出前世兄長戰死沙場、父母被殺的慘劇,一時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晃了晃倒下。陳子嵐臉色一變,趕忙伸手抱住風如沫,向茉香道:「還不快叫大夫!」
風如沫嫁到陳家,謝玖也就跟了過來,聽說風如沫突然昏倒了,趕忙背了藥箱就趕過來。陳子嵐握著風如沫的手,見謝玖皺起眉頭,不由更加擔心,道:「她怎麼了?很嚴重嗎?」
謝玖搖搖頭,道:「她有了身孕了,受了累又受了刺激才會昏迷,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
陳子嵐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陣歡喜,也不在意謝玖不大好的語氣。謝玖見平時溫文爾雅的男子一副呆傻的樣子,有些不忍直視,等了片刻不見陳子嵐說話,只得再問一遍,道:「你到底怎麼刺激小師妹了?還讓她受累,你會不會做人丈夫啊!」
陳子嵐回過神來,想起剛剛茉香帶過來的話,給風如沫蓋了被子,起身道:「有沒有辦法讓她多睡一會兒?」
「你什麼意思!」
「要處理一些人,不想叫沫兒煩心。」陳子嵐臉色冷沉,他一直以為茉香跟著風如沫多年,風如沫也一向信任於她,她該是忠心耿耿才是,然而……他掌握著遍及整個大楚的消息網,他沒有得到前線的消息,茉香一個小丫鬟怎麼會知道!
芸香今日出府替風如沫辦事了,茉香一直站在旁邊一臉擔心的望著風如沫,聽到陳子嵐的話心頭一顫,一抬頭對上陳子嵐冰冷的目光,忍不住有些打顫,道:「姑、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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