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周銘很早就起來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先跟著保鏢**進行晨練,周銘很清楚任何一個成功商人沒有一個好身體是絕對不行的,否則一個項目連續十天半個月的緊張準備,或者動輒幾天一個禮拜甚至更長時間的談判會議,根本不可能撐得下來,一旦精神懈怠疲倦,就很容易被對手鑽了空子。
最經典的案例就是在二戰期間的波茨坦會議上,當時的美國總統杜魯門利用自己比史達林年輕十歲的優勢,通過無盡的宴會和談判拖垮了史達林,從而讓心力交瘁的史達林最後不得不對美國做出了妥協。
除此之外也是作為重生回來的周銘,很清楚以後身體不行的苦處,上一輩子是搞銷售喝酒熬夜搞垮了身體,現在重來一次怎能不好好珍惜呢?況且還有**這位兵王帶著,鍛煉方式也肯定是最科學的。
結束了晨練,周銘他們去吃早餐,李慶安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早上起來鍛煉身體,這種健康的生活方式是非常值得我們學習的!」李慶安誇讚道。
周銘微笑著隨意應付幾句,並沒有在這種問題上多浪費時間,隨後坐下吃早餐,李慶安又為昨天的事情向周銘抱歉了,表示李典堂正在被關禁閉以示小懲大誡。
「李慶安先生太客氣了,其實我相信李典堂他也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故意針對我什麼的,況且昨天他負荊請罪,我已經原諒他了。」周銘說。
李慶安又說這都是自己疏於管教,責任也很大,周銘又應付了幾句。
李慶安也明白這種事情太沒營養,只提一下就夠了,反覆說只會徒增厭惡,隨後李慶安又問:「那麼周銘先生您首先打算怎麼辦,是需要我們給你提供我們的產業分布材料嗎?或者是泰國的整體經濟報告?」
周銘搖頭:「都不是,我只想知道泰國最近發生了什麼。」
李慶安愣愣的有些發懵,表示不明白周銘在說什麼,周銘隨後解釋:「我昨天晚上回去看了何軍大使給我的材料,發現最近一段時間泰國很多公司的股權變動有些頻繁,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周銘先生您已經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在二十天以前,泰國曾經爆發過一次小規模的經濟危機。」李慶安告訴周銘。
周銘其實在昨天何軍大使給的材料上已經知道了這次小規模經濟危機的事,不過大使館的消息畢竟還是存在一些局限的,大使館還有其他外交事情,能幫自己記錄下這次小的經濟動盪已經足夠了,但對於經濟危機本身的感受肯定是不如李慶安他們這些商人的。
其實這次經濟危機也就是從房地產的貸款危機開始的,是有一家星羅地產公司由於資金鍊斷裂導致破產,牽出一批銀行壞賬,矛頭直指華泰銀行,以此造成整個泰國股市動盪。
由於華泰銀行是一家華人商業銀行,因此這次經濟危機也讓背後持股的華人家族們損失慘重。
而在這次經濟危機過後,由李慶安王呈林牽頭,這些華人家族碰頭商議對策,就想到了互相持有對方的股份,進行股份交叉,簡單說來就是我有你的股份,你出了事我可以幫你,你也有我的股份,我出了事你也得幫我,他們就是通過這樣的辦法來強化各個家族的抗風險能力。
「我們也知道泰國現在的經濟情況,我們也是在為自己做準備。」李慶安說。
周銘聽著李慶安說這一次泰國經濟危機,他們的早餐就結束了,周銘和蘇涵回到房間。
「我覺得這個李慶安並沒有說實話,這次泰國經濟危機肯定沒那麼簡單,不是簡單的你持有我的股份我持有你的股份那樣。」蘇涵說。
周銘卻搖頭表示:「我相信李慶安說了實話,只是他沒有把事情完整告訴我們。」
蘇涵停周銘這麼說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周銘你是說這次所謂的經濟危機很有可能是人為製造的,目的就是為了控制這些華人家族產業嗎?」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解釋。」周銘說,「而且小涵你忘了嗎?我們來泰國所做的最糟糕計劃,也就是通過自己掀起的經濟危機來逼迫這些華人家族站隊嗎?」
「我只是沒想到有人能提前下手。」蘇涵說。
周銘揉了揉蘇涵的頭說:「這有什麼想不到的,我又不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資本天才,而且自己點燃大火然後去火中取栗的手段我也沒有申請專利,就算有專利也不代表別人想不到啊。」
「可是不是胡安他們最怕的伯亞是在印尼嗎?怎麼還會有人到泰國這裡來鬧出這樣的事情呢?」蘇涵說。
「那就說明這個世界上手段厲害的傢伙並不只有伯亞一個了。」周銘告訴蘇涵,「原本我們最多以為泰國這邊的情況最多就是一盤散沙,我們需要重新整合,卻沒想到這塊地就在一個禮拜前已經被人圈走了。」
「沒有關係的周銘,我相信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蘇涵為周銘加油打氣道。
周銘微笑表示自己只能盡力而為,這不是周銘泄氣,而是在一張空白的紙上作畫,和要把另一幅已經完成的畫改出自己的畫風,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等級的難度,尤其看對方能這麼快完成在泰國的布局,顯然也並不是易與之輩,周銘還真沒什麼信心。
有時候周銘也會想自己雖然是重生回來的人,但老天就不能給自己這次的人生簡單一些嗎?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李慶安在與周銘吃完了早餐,就馬上出門了,他來到了唐人街上的某處私人會所,在會所經理的親自領路下,李慶安被帶到了一出雅閣,王呈林還有其他幾位華商已經早等在了這裡,如果周銘在這裡就能認出,這些人都是昨天他見過的華商們。
見李慶安進來,王呈林首先詢問道:「李家主這麼晚才來,是不是家裡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昨天讓你兒子負荊請罪,今天他就要離家出走了呢?」
李慶安黑著一張臉走進去,他並沒理會王呈林的調侃而是直接說道:「我懷疑那個周銘已經知道了。」
進來就是這麼一句沒頭腦的話,王呈林他們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知道了什麼?」
「什麼都知道了,不管是大半個多月前的經濟危機,還是我們現在的股份問題。」李慶安告訴他們,李慶安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是何軍大使幫他搜集的資料。」
這一番話讓這些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什麼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的,是李慶安你告訴了他什麼嗎?那何軍大使是處理外交的,怎麼會幫他搜集這些信息,難道他在華夏有什麼背景嗎?或者是代表華夏出來的?」
王呈林聽著這些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話,突然大聲道:「都閉嘴吧!那個周銘就算有什麼背景,或者他能猜到這些事情又能怎麼樣,難道我們還能背叛我們現在的老闆嗎?或者說……你們敢嗎?」
簡單的一個問題,就讓這些人包括李慶安都忍不住的一哆嗦,下意識的就回想起了大半個月前的那次經濟危機,他們老闆的一連串操作,直接就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為了保住自己的產業,被逼無奈就只能選擇合作,那種事情他們誰都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不過現在比起之前,更重要的是那位「老闆」為了達到更好的控制效果,已經把他們關鍵產業的股份都掌握在了手上,他們根本沒法反抗。
「王呈林,你說如果我們當初能像現在這樣團結一點,會不會現在就不會那麼糾結被動了?」李慶安突然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王呈林先是一愣,隨後重重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如果我們當初能抱團取暖,現在就有了更多的選擇餘地對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有用嗎?還是老闆的手段,你們都還沒有領教夠?」
聽著王呈林的反問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發生的事的確可以假設,但那不過就是毫無實際的幻想罷了,畢竟這大半個月以來他們「老闆」的手段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或許當初他們要是能多互相幫助多抱團取暖,他們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敗,但也不過是要他們的「老闆」換一個手段罷了。
「我相信你們都知道周銘在印尼那邊的所作所為,至始至終都是處於被動的,不管和訊公司還是莊銳公司,結果都不怎麼好,相比之下我們老闆在泰國這邊的布局一路順風順水,都沒有人能擋在她面前,我想憑這個他們倆的高下就足以分明了。」
王呈林接著說:「良禽擇木而棲,我們的一切都在泰國,我們也都明白單憑我們自己是沒辦法抵禦外來的資本衝擊,所以必須要找一個靠得住的勢力,顯然我們現在的選擇是要比周銘好太多的。」
王呈林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贊同,他們一個個都點頭表示看周銘在印尼的表現也就那樣,還是他們「老闆」的眼光手段更高明一些。
最後李慶安拍板道:「那麼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們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