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你自己清楚!你想鬧的天下皆知?」
舒月渺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慌張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一邊理衣服一邊往帳子裡看,她這副模樣被游昀之看到了可大事不妙。
程正則見她仍然賊心不死,氣的面色發青,冷笑道,「別看了,游二爺去找公主了,就你這副模樣,給公主提鞋都不配,送上門游二爺都不會要!」
舒月渺聽說游昀之不在,她的婚期又近在眼前,舒莫辭在這之前都不一定會回文昌侯府,更不用說游昀之了,她可以說是一點機會都沒了,巨大的失望下,再被程正則這麼一激,頓時讓她失去了理智,對著程正則的臉就是一陣猛撓。
程正則極力阻止,卻因為不敢傷她束手束腳,不一會臉上就多了幾條血痕,程正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傷成了什麼模樣,如果他破相了,以後怎麼做官?
一想到自己的仕途,程正則頓時慌了,也顧不得舒莫辭了,猛地一用力,狠狠推開了舒月渺,「你再發瘋試試!」
「九妹妹?」
舒月池一進門就看到舒月渺被程正則狠狠推到在地,眉頭就皺了起來,雖然他不喜歡舒月渺,但他文昌侯府的人又豈能任外人如此欺負?
程正則見了舒月池頓時心虛了,忙道,「九姑娘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撲上來就抓我,我的臉都被她抓破了」。
舒月池皺眉看了他一眼,舒月渺爬起來去抓他的袖子,「七哥,他打我,你幫我打回去!」
舒月池避開她的手,「九妹妹,你先去梳洗一番,這件事我會稟告老夫人,老夫人自會替你討回公道」。
程正則從舒月池進門的一刻起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善了,只到老夫人那裡絕對比鬧到舒莫辭那裡好。也只有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舒莫辭一覺睡醒就聽說這一大戲,嘴角就翹了起來,「老夫人如何處置的?」
辛媽媽撇嘴,「將九姑娘關進祠堂思過。給程大人賠了禮,又敲打了一番,可算是各打五十大板」。
舒莫辭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經過這一出,要是程正則再發現自己極度厭惡這個嫡妹。舒月渺的情況可就不妙了。
時間很快滑過,等新年的忙碌過去,游昀之開始正常去五城兵馬司點卯,而舒莫辭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捨得就這麼放棄纓絡,吩咐辛媽媽在游國公府找個妥帖的人選將纓絡嫁出去,再回到自己身邊做管事媽媽,她的位置暫時由小草頂替。
至於蘅蕪,舒莫辭雖不舍,卻實在留不下來。讓辛媽媽問過她的意思後,在她病癒後,將她許給了西郊別院管家的兒子,管家的兒子平白得了蘅蕪這樣的大美人,又是舒莫辭貼身伺候的丫鬟,自是喜不自勝。
而在舒莫辭看來,給人做正頭娘子,遠比在游昀之身邊做個通房丫鬟好,就是不知道蘅蕪心中是什麼想法了。
正月十八,安宥與六公主大婚。撫國公府上沒有女主人,舒莫辭自然無法前去觀禮,只是游昀之如今也算是安宥正正經經的連襟了,怎麼也得去喝一杯喜酒的。他索性也就偷個懶,沒有去五城兵馬司,而是窩在房裡,等著時辰到了再去撫國公觀禮。
自從蘅蕪之事後,舒莫辭聽從辛媽媽和苗媽媽的勸誡,沒有再提通房之事。兩人都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相處下來雖還有些生疏,卻也沒什麼衝突。
舒莫辭從小到大,受盡冷眼漠視,俞國公府隱隱雖對她頗為寬和,卻一直冷眼旁觀,她本以為自己兩世親情淡薄,便也不報什麼希望,沒想到峰迴路轉,她真正的外家竟是撫國公府,撫國公府雖不在了,安宥這個表兄卻還是在的,還數次救過她的性命,在曲少徵算計她過後,安宥便更顯得彌足珍貴。
雖然安宥對她的別樣心思讓她很是煩擾,但現在不同了,她成親了,他也成親了,很快他就會放下心思,她名義上又是六公主的姐姐,到時候兩家走動名正言順,也許他們也能像正常的表兄妹般互相看顧,他是她唯一的兄長,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曾做過傷害她的事,她還是希望能偶爾見到他,看到他好好的。
舒莫辭練完字用過早膳後,便有些心神不寧,今天是安宥的大喜之日,她,想親眼看看——
游昀之躺在主屋屏風外的軟榻上,這軟榻幾乎是他的個人專座,經他巧妙的挪動後,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西稍間裡坐在書桌前的舒莫辭。
舒莫辭的煩躁很快就被游昀之發覺了,沉靜的雙眸中晦暗的光芒極快閃過,很快,那個人的威脅就再也不會有了,他已經得到了她,不會允許有那樣一個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含丹?」
舒莫辭起身行禮,「二爺」。
「累了?」
「沒有」。
「出去走走」。
舒莫辭愣了愣低頭行禮,「妾身這就去安排」。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安排的,京城處處人山人海,特別是游國公府所在的正陽大街,六公主出嫁就是從這條街走,現在時辰還早,很快就會封街,有些銀錢的便在街道兩旁的茶館酒樓包下一個視野好的位子,老百姓們只能擠在道路的兩旁觀看,不過這沒能打消他們的熱情,街道兩邊的好位子早就被人搶占一光。
游昀之拿起早準備好的椎帽戴在舒莫辭頭上,低聲道,「人太多,我們只能走了」。
舒莫辭點頭,游國公府的侍衛在前面開道,小草緊緊跟在舒莫辭右側,游昀之則走在她左邊,不讓行人衝撞了她。
走了大約一刻鐘,游昀之便領著她上了一家酒樓的三樓,雅致的包間中可將街道上的一切收入眼底,舒莫辭這才知道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心下感激之餘,又有些彆扭,遲疑半天終是什麼都沒說,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
或許是被外面的熱鬧所感染,舒莫辭竟想起了當年安宥將手中的冠世墨玉插入自己髮髻時的情景,當一切褪去他不該有的心思,披上親情的柔軟外紗,那朵冠世墨玉越發熠熠奪目起來,她突然很想快些見到安宥容光煥發的模樣,就算見不到他,能看看那朵冠世墨玉也好。
舒莫辭這麼想著,嘴角浮起了一抹柔的笑來,這樣的笑容,游昀之不常見,卻很熟悉,她在守拙院養病時,每每見到晗之或是想到晗之時,臉上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笑容便是這般模樣,可今天這樣的笑容,為的卻是安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