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等等,好像有人……」李婉清趕緊朝聶小川擺擺手,示意讓他停下腳步。
兩人迅速地躲回到了籬笆的後面,貓著身子,探出半個頭,朝裡面的院落里仔細地望去。只見一個男人穿著穿著一件青灰色的道袍,背對著他們蹲在了地上,手裡面拿著一把明顯生鏽的鐵鍬,在用力地挖著一個坑,坑不大,僅僅能夠容下一個人蹲在裡面,坑裡面黃燦燦的泥土被一鍬一鍬地剷出來,而此人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流出來的汗液浸濕。
「怎麼會有人,他該不會是我的師傅吧?」聶小川難以抑制此時的興奮,把嘴巴湊到李婉清的耳朵邊小聲地說道。
「此人不是你的師傅啦。」李婉清也輕聲地回應道。
「那他是誰?」聶小川開始擔心道。
「我哪兒知道?」李婉清竟瞪著聶小川,細聲地反問道。
「他拿著一把鐵鍬,挖坑做什麼,不會是壞人吧?」
「我看不像,他的打扮倒像是一個道士。」
「哦,那咱們怎麼辦?」聶小川現在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等看看再說,靜觀其變。」李婉清倒顯得很鎮定。
這時,那個蹲在地上的男人,放下了鐵鍬,用力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一扭頭,只見下巴上有一撮不算太長的鬍子。
原來是他,張封一,風霄觀的道長,他居然沒有死,怎麼可能?
「咦,原來是他?」李婉清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語道。
「你難道認識他?」聶小川聽到了李婉清的話,眼睛裡又開始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對呀,他就是風霄觀的道長,張封一,我以前去過他的道觀里燒過香。」李婉清也是激動地說道。
「哦,居然是個道士,他怎麼會在這裡?」聶小川慌忙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啦,不過我聽說他是一個好人,他經常會把道觀里的一部分收入,分給那些城外的乞丐。」
「哦,既然是好人,那咱們過去和他打個招呼唄。」聶小川小聲地建議道。
「好吧。」李婉清爽朗地答應道。
只見,二人幾乎同時站起身,面色淡定,大步地走進了院落里。
「誰,你們是誰?」此時,張封一已經看到了聶小川和李婉清,他趕緊又撿起地上的那把鐵鍬,擋在身前,面色中帶著幾分恐慌。
「張道長,可否認識我呢?」李婉清不敢過於接近張封一,生怕他真的會朝他們揮動起手裡的鐵鍬。
「你是……」張封一眯著眼睛仔細地盯看著眼前的李婉清,手裡的鐵鍬依然不敢放下。「哦,我想起來了,你去過我的風霄觀,我給你抽過一個簽,不過簽上寫的不好,凶。」張封一這才放鬆了警惕,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
「你記得我就好,什麼凶啊,吉的,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呵呵。」李婉清倒是很爽朗地笑著說道。
「非也非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是時候未到罷了。」張封一還是自顧自地捋著鬍子說道,好像他現在已經身處風霄觀,在給面前的姑娘瞧看凶吉,命數。
「咦,你這個臭道士,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你這不是明擺著詛咒人家嗎?」站在一旁的聶小川可是聽不下去了,他最討厭這種衣冠楚楚的臭道士了。
要是放在現代,這都是走街串巷中,騙人的把戲。所謂的道士,不過是穿著一身青灰色道袍的算命先生罷了,不過,他們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有點資金,能夠建一個像樣的老巢,後者只是剛白手起步,只能四處奔波了。
「這位是?」張封一沒有理睬聶小川的話,看向李婉清問道。
「哦,他是我家的少爺,聶小川。」李婉清很有禮貌的回答道,說話間竟面露真情地看著身旁的聶小川,好像是在感激他剛才說的那句發自肺腑的話。
「哦,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張封一仍舊沒有放下手裡的鐵鍬,他其實並不怕眼前的柔弱女子李婉清,而是怕此時面露凶色的聶小川了。
「我們是來這裡找東西的。」李婉清不敢說的過於詳細。
「找東西?」張封一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擔憂。
「對呀,這個院落本來就是我家聶少爺和他的師父練劍的地方,只是在一個月以前,他們就不待在這裡了。」李婉清誠懇的看著張封一。
「哦。原來這個地方是你們的地盤啊。」張封一面露尷尬地說道,「失禮,失禮了~!」
「對了,張道長,你怎麼來這裡了,還挖了那麼多的坑?」李婉清這才發現眼前依次出現了四個坑,坑的深度應該超過了一米。
「說來話長啦,我是今天中午用完齋食,就坐著船來到這裡的。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做一個交易。」張封一神色不安地看著聶小川和李婉清,生怕他們會突然從後面拿出一把大刀來,他可是見光死了,幾個小時前,就是黑衣人手裡的那四把寒光四射的大刀,嚇得他大小便失禁,說起來也夠丟人的。
「做交易,和誰做交易?」李婉清眼放異彩地看著張封一,驚奇地問道。
「這個,這個……」張封一不敢再往下說了,只見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聶小川,皺著眉頭問道,「聶施主,請問你的這位師傅是何人?」
「別叫我施主,聽著難受,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聶小川生氣地說道。
「好吧,聶小川,請問你的這位師傅是何人?」張封一隻能再說了一遍。
「咦,你倒是奇怪,你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呢,倒先反問起我來了。」聶小川此時說話的這種語氣,到有一種「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感覺。
「不是,我剛才看到你的眉宇之間,竟有一股獨特的道氣,非同凡人,所以就想問一下你的師傅是誰嘍?」張封一非常認真的看著聶小川,說道。
「呵呵,臭道士,想問我師傅是誰,別跟我整這些沒用的馬屁話,我說給你聽就是了。」聶小川一臉厭惡地看著張封一,繼續說道,「我的師傅叫張鳳陽,他教我練了五年的劍法,這套劍法的名字叫九陽十三劍,是我師傅自創的,厲害吧?」
「哈哈哈……」只見張封一聽了聶小川的話後,立即丟下了手裡的鐵鍬,仰天大笑了三聲,然後非常激動地看著聶小川。
聶小川和李婉清,看到此情此景,以為眼前的這位張封一道長瘋了呢,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呆呆地看著他接下來會作何事情。
「原來你就是聶小川啊,你的師傅給我寫了一封信,正要我找你送一樣東西。」張封一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興奮。
「哦,你居然認識我的師傅?」聶小川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臭道士居然能夠和他的師傅勾搭上,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我們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呢,我喊他『師兄』。」張封一的心情這才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哦,你既然自稱是我師傅的同門師弟,那麼你肯定知道我師傅的很多事情。」聶小川滿臉懷疑地問道,「你說我師傅在我出師的時候,都送了我什麼?」聶小川只能問這個問題,因為他也是只知道這件事情。
「一本劍譜,和一把劍。劍譜就叫《九陽十三劍》,剛才你說過了,那把劍嘛是一把上古奇劍,叫做空冥劍。」張封一認真地說道。
「咦,還真是哎,你,你,你居然認識我的師傅。」聶小川還是不肯承認這一點,可是這個臭道士卻分明知道他的師傅事情。他轉念一想,接著問道,「你剛才說和我的師傅,師出同門,那你說說你們的師傅又是誰?」
「這個嘛,此乃天機也,天機不可泄露。」張封一又神神叨叨地說道。
「我考,搞什麼嘛,那麼神神秘秘的,還天機不可泄露,霹靂你個啪啦的扯什麼淡。」聶小川聽到張封一的那句話後,不免又在心中暗暗地咒罵道。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是師傅精通各種道術,能通天地,曉鬼神,可謂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張封一見聶小川沒有說話,又開始說道,「我只是學了師傅其中的一種道術而已,以此潛心修煉,即可入道。」
「好吧,這麼說,你們的師傅是神仙嘍,那你怎麼還待在人間,跟我們說話呢。」聶小川懷疑地說道。
「這個嘛,不是所有修道之人都能夠飛升成仙的,別的話我不多說,否則要遭天譴,你如何想像我們的師傅,都可以,只是我道教博大精深,不是凡人所能夠輕易領悟的了。」
聽到這句話,聶小川突然想起了在惠鳳樓的時候,趁著聶小川的肉身休息,他聽說了西王母在冥想時背誦的空冥決,這空冥決共有三百六十句,每一句有三百六十個字,共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字,什麼「道即是空,空即是色,無色乃玄冥之門,無空乃淨身之法,無道乃冥想之歸……」,雖然聽著熟悉,但是背誦起來,必定是頭疼不已。
還有西王母的一番難以理解的講道,就更是玄之又玄了,大概意思是說,原來有些歷史是改變不了的,比如聖水,天界的靈物,失去了,即使穿越到了從前,也改變不了失去的事實,它已經被保留在了太平的體內。就像拍電影,可以回到原來的時間重拍,但是之前的過錯已經犯了,只能想辦法挽回。
他只能理解到這些,卻也是糊裡糊塗的裝懂而已。
聶小川看著眼前的這個身穿青灰色道袍的風霄觀的道長,張封一,竟在內心的深處生出了一種仰慕、崇拜之情,畢竟他是他的師傅的同門師兄弟,況且他說「道教博大精深,不是凡人所能夠輕易領悟」的時候,居然產生了共鳴,反正他是對此有深切的體會的。
誰讓他最先接觸的就是西王母呢,那可是道家的無上聖母啊,修道已經登峰造極了,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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