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旬剛才說的也是正事,不過老旬,這件事情是我做下的決定,日後這個問題無需再提,撫恤金部分,該怎麼操作就怎麼操作,沒錢了就與我說,我拿錢給你。」
旬掌柜見著蕭禹仿佛是吃了秤砣心,這會兒再勸也是勸不進去了,索性也不再做這得罪人的事情,沒看著唐天與袁晨陽等人瞧見他的眼神已經隱隱有些變色了嗎?
開玩笑,旬掌柜可以心疼蕭禹的錢,但是他們可不心疼,畢竟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情,如果蕭禹連這些錢財都拿不出來的話,那他們還跟著蕭禹混著有什麼事情。
那些在戰場上戰死或者受傷、殘疾的戰士,都是跟著他們常年累月訓練的,久而久之,彼此之間也產生了一份兄弟之情,所以,唐天與袁晨陽對於蕭禹的這份做法絕對是舉雙手雙腳支持,至於旬掌柜,直接給他幾個白眼。
戰士撫恤金的事情決定了下來,蕭禹繼續著今日的話題。
「澤縣的局勢一日比一日困難,我們也必須做好準備。老唐、老袁,你們那邊的訓練怎麼樣了,傷兵的傷勢恢復情況如何?還有新招入的那些魍魎軍,他們的戰鬥力又如何?」
當初在職責分配的時候,蕭禹將訓練任務都交到了唐天的身上,至於袁晨陽,雖然其承擔的是對內護衛工作,但是考慮到唐天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蕭禹在那之後也讓袁晨陽空閒時候有事沒事幫襯著唐天。
此時面對蕭禹的疑問,唐天與袁晨陽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一些尷尬,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看著兩人便秘一樣的表情,蕭禹就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不過他並沒有開口點出,僅僅繼續等待著兩人的回答。
好一會兒,面色難色的唐天才硬生生地站了出來,皺著眉頭對蕭禹說道:「公子,傷兵那一塊,除了少數幾個重傷還在修養,另外一些傷兵都已經痊癒恢復了訓練。而那些新招入的人,他們的訓練就有些跟不上了。」
「哦?怎麼說?」
在蕭禹看來,人在於精而不在多,就好像當初青龍山眾馬賊攻打澤縣一般,當時敵我雙方的戰力,甚至於馬躍一方還占據著小幅度的優勢,但是在戎人精銳弓箭手的幫襯下,守城一方卻是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所以,蕭禹對於唐天與袁晨陽的訓練,僅僅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要往精兵的方向訓練,只有這樣,他才能認可。
可現在眼看著就要用人了,但兩人卻告訴自己眾人的訓練有些跟不上,要知道,現在蕭禹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自己能夠等,馬賊會等自己嗎?戎人會等自己嗎?
感受到蕭禹落在自己身上略帶一些侵略性的眼光,唐天只覺得渾身不舒服,情不自禁地擾擾頭皮。
站在唐天身後的袁晨陽見到唐天的囧樣,無奈地搖頭一笑,旋即走上前來幫助唐天將內中的緣由說了出來。
「公子,其實老唐與我也是有一些苦衷的。」
「哦,你說說。」
見著袁晨陽站出來為自己解圍,感受著蕭禹的眼光已經從自己身上移走的唐天長舒一口氣,看向袁晨陽的眼神也充滿了感激。
真不愧是我哥們!
唐天在那邊慶幸著,袁晨陽卻是慢慢地將這些天訓練的一些失敗經驗說了出來。
「公子,你提出的那些全新訓練方法,不說它好不好用,如果單論新穎的話,公子的方法絕對讓大家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蕭禹點點頭,自己從後世淘來的那些珍貴經驗可是無數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歷經考驗積累下來的,要說不管用,蕭禹絕對不相信。
「可眼前一亮是有眼前一亮,但是於我們現在的情況卻有些不適合。不說別的,單說這日常的跑步、站軍姿以及長途拉練之類的,大伙兒咬咬牙都可以堅持下來,但是公子所說的要每個人都能夠做到識字認字,這倒是難倒了他們。」
唐天在一旁也是趕緊搭話說道:「是啊,公子,我們就是一幫大老粗,這輩子都沒念過私塾,那斗大的字,他認識我老唐,我老唐卻不認識他啊。」
唐天逗趣的樣子卻是讓在場眾人忍俊不禁,這唐天還真的就是一個活寶。
猴兒這時也開口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二少爺,小的也認為這件事情確實有些難為老唐他們了,畢竟大家都沒有那份底子,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說他們能否學號,單單這能否靜下心來識字認字就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了。」
「是啊!公子。」袁晨陽衝著猴兒擺了個肯定的眼神,看來這幾天他也是被蕭禹安排下來的學字任務給難倒了。
「對,猴兒剛才說的就是我老唐的心聲。」
蕭禹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計劃裡面,一方面需要抓緊時間將所有人的身體素質給提升上去,平時多流汗戰時就能夠多一分生存下來的把握,另一方面則是要儘可能地在魍魎軍中開展掃盲行動。
蕭禹印象中的魍魎軍,不是一群只會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莽漢,他要的是學會根據戰場形勢隨機應變而增強戰場生存下來的精銳。
而要想成為這種精銳,除了必要的身體素質以及臨戰勇氣之外,魍魎軍眾人還需要一定的文化修養和心理承受能力,只有這樣,在真正面臨危機的時候,每個人都能夠隨機應變。
可現在看來,似乎現實與自己的理想還是存在一些出入的。
正如方才唐天等人說及的那樣,諸如唐天這些人,從小到大因為家庭原因或者其他原因,未能接受正規的文化教育,在這個時代,讀書可是一個金貴人才能做的事情,期間花費的私塾費用以買書的費用,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擔下來的。
更何況,這個年代,勞動生產力落後,人力才是最可靠的勞動力。與其讓家庭中的青壯年去讀那些未來沒可能實現的夢想,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讓他們下田種地,這樣每年家裡面的收成也能夠得到保證。
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識字認字這件事情,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解決了。
蕭禹並不是固執的人,既然現在的條件不允許,那麼如果任意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人身上的話,必然會引發一些不良的後果,所以蕭禹對於唐天等人這一次提出的建議,也表示了支持。
「好吧,既然如此的話,這件事情可以放一放,但是訓練上,每個人都必須嚴格遵循要求,偷懶、怕死的,全都給我剔除出去!魍魎軍不養閒人。」
好不容易說通蕭禹放棄讓自己等人學字,唐天心裡非常開心,這會兒聽著蕭禹的話,自然沒反對的意見。
讀書寫字,那都是那些瘦弱的文化人做的,至於訓練這事情,不正是自己這些人擅長的嗎?
「老唐、老袁,現在還僅僅是初步的訓練,到了後面,大家的訓練強度還要再加強一些,這些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總而言之,你們可勁的訓練,我呢,就與老旬提供你們足夠的糧食以及薪餉,這樣大家訓練的也有動力。」
唐天與袁晨陽對視一眼,紛紛衝著蕭禹拜了個拳頭。
「謹遵公子吩咐。」
蕭禹點點頭,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關於澤縣的事情,我認為我們不能無動於衷,這樣,猴兒,你繼續探查澤縣的情況,一旦那邊發生變化,我們需要第一時間知曉。」
猴兒點頭稱是,「放心吧,二少爺,現在我們的探子除了澤縣內,再就是澤縣外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線,只要那邊戰況一出來,我們便能夠第一時間獲知。」
「很好。」
「二少爺,小的有件事情不知當不當說。」
循著話音響起的方向望去,當看到說話主人的時候,蕭禹的眼神一亮。
「守財!你有什麼想法,說說。」
看到守財,蕭禹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一直到現在,在蕭禹身邊,真正能夠稱得上有謀略的人,守財絕對是第一個,而且是最有潛力發展成為謀士的那一種。
這一次守財的出面,並沒有引發在場眾人的意外,因為之前在處置陳三的問題上,守財就已經表現出與常人不一般的地方,現在,大伙兒也想聽聽這位主這一次能夠發表一些什麼意外的意見出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守財的眼神有些飄忽,但是嘴上卻是一點都不慢。
「二少爺,以我們目前的人手,如果想要前往澤縣與馬賊或者戎人正面對戰的話,顯然不可能,因為那樣我們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蕭禹點點頭,敵我雙方的實力懸殊實在是太大了,蕭禹根本就不想與對方正面抗衡。
看到蕭禹點頭,守財的信心也足了一些,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地堅定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不轉變一種策略嗎?既然正面對抗我們不是對手,為什麼我們不能從其他一些方面對他們施加騷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