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丘是他的世界,為了他人而不斷戰鬥的男人所得到的,所行的終點。
一望無際的劍之丘陵覆蓋了視野,劍與槍等武具如同墓碑般插在地面上,巨大的齒輪代替雲層漂浮著,從中遠坂凜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似乎是抱著這樣的風景,說著『這樣就行了』含笑而終。真是大傻瓜,真是的。對,反正、就是火大。
斷裂的黑劍從『他』的手中滑落,archer身前的經歷,一幕幕地在眼前如流水般划過。
努力、努力、再努力,以一個凡人之軀不斷努力,流血流汗,達成奇蹟。那麼說最後不能得到幸福是騙人的,既然許多人都得到幸福的話,那麼他也應該得到、就算把其他所有人都加起來,也毫不遜色的幸福才對。可是,結果卻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死後仍被當做守護者役使的命運。
足以另聞著嘔吐的血腥經歷,以及其生命最後的悲涼,遠坂凜看到了『他』的末路。為他人不斷戰鬥,拼盡一生的男人的命運。
為什麼沒有察覺到這件事呢?servant是從各個時代被召喚出來,現在和過去,而且,就算是從未知的未來,也可以召喚出英靈。也有servant被召喚到自己以前生活過的時代,生活過的街道吧。
有些熟悉的模糊景象漸漸清晰了起來,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內心的猜測化為現實,震撼著名為遠坂凜的少女的內心。
一想到這裡,就十分懊悔。因為無論哪一邊都沒有得到救贖,不管是從以前自己的角度,還是從未來自己的角度,看到的都是面目全非的存在。只留下胸中的苦悶,為他人而活的大笨蛋結局,我已經清楚了。
熟悉的學校,熟悉的同學,以及過去的『他』的身影,即使有些模糊,但要將其認出卻並不困難,那是因為,他們是如此地熟悉啊。
他自願把死後的自己獻出去,如果死後也能救人,那更是求之不得。雖然在生前救人力有未逮,但他相信成為英靈的話,就能打破一切悲劇。因而把死後的安眠交出去,他深信還能拯救更多,數以萬計人的生命。
經歷過無數戰鬥的『他』,將劍一把一把地插入地面,持續積累。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不知何時,空無一物的丘陵已被插滿了『他』一生的武具。
然而,他卻被那希望背叛了。只能說,他一直都被各種各樣的事物所背叛,最後的最後,就連唯一堅信的理想也背叛了他。
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映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以及前方坐在沙發上的archer,和被綁在椅子上的自己。
「你到底想怎麼樣?archer。」
「哼!」回應凜的話語的,是archer一如既往的冷哼。見此,凜也同樣『哼』了一聲道:「就算沒有我,士郎也會自動找上門來的,那種事,你的話早知道了吧。」
「是啊!」archer沒有否認地道:「但那時如果你跟在他身邊的話就麻煩了。」
「這樣吧,看來你無論怎樣都要殺掉士郎啊。」
「是啊,那種天真的男人,趁現在早點消失比較好。」
「哼、士郎很天真,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說著,凜抬起頭,堅定地對archer道:「即便如此,我也覺得他天真的那部分很可愛,就是因為天真,那才是真正的他,我才會知道,原來也可以像他那樣天真地活著。但你又如何,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自我宣揚到如今的理想正義是錯誤的嗎?一次又一次地為他人而戰!一次又一次地被背叛!一次又一次地被迫重複著無聊的善後處理!!!所以、所以你就對人類這種東西失望透頂了麼?archer!」
聽著凜的嘶吼,archer無聲地沉默了會兒,便起身準備離開。
「吾為所持劍之骨。」凜的聲音另archer停下了步伐,凜則繼續說道:「那是你成為英靈之後,被賦予的咒文吧。什麼啊?這個…就算是詛咒也該有個限度。」說著,凜抬頭直視著archer道。
「你的人生,連一處都沒有得到過認可。你這大笨蛋的生活方式也好,沒有糾正你的周圍的人也好,簡直無藥可救…讓人無法認同…」
靜靜地注視著凜,良久,archer再次無聲地邁出步伐,走出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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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嗎?學長。」
「偶爾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身體啊,士郎。」
「啊。」剛剛睜開眼睛的士郎便看到了身旁的間桐櫻和saber,以及伊莉雅與靠在牆上的的諸星真,活動了活動手臂道:「疲倦消失了,頭也不疼了,雖然魔力消耗得有點大,但總算魔術迴路還沒有燒壞的樣子。」
「真是的,不過是離開了半年,不管是這座城市還是你,都發生了挺大的變化嘛。」雙手抱胸的真開口說道:「事情的大概我已經了解。」
經過櫻的說明,冬木市因為凜舉行的第二魔法儀式失敗而變為了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城市,原本應在第五次聖杯戰爭死去的英靈們再次降臨於冬木市。
在半年前的第五次聖杯戰爭開始前,lancer的原master——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因言峰綺禮的偷襲而失去了令咒,因死前不想死的願望與avenger產生共鳴,因此簽訂了契約再次展開了爭奪聖杯的儀式。
而當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所有英靈都出現時,也就唯有archer沒有出現。沒有servant的話,是無法戰勝英靈取得聖杯的。因此,心急的凜便自行舉行了召喚,結果沒有召喚出賽羅,反而召喚出了另一個archer。
「士郎,明天,archer就由我來阻擋,你趁機……」
「你說反了,saber。」士郎打斷saber的話道:「archer由我來打倒。」
「不行,士郎。archer是你的……」
「我知道,那傢伙的真身,大概…從第一次見的時候就明白了,所以,我才不能認同他所做的事,只有和那傢伙的賬,非得由我自己來清算不可。拜託了,archer必須由我來打倒,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要插手。」
「既然你這樣開口,那我也會服從你的想法。」看著士郎那堅定的眼神,saber終於同意道:「我曾經發誓此身將成為你的盾,你的將來,我會守護到最後。」
「謝謝你,saber。」
「你們這邊的事決定了,那就只剩下巴澤特了,巴澤特就由本少爺來……」
「不。」一道聲音打斷了真繼續說下去,藍色的光芒泛起,匯聚成了一個藍色的身影,正是巴澤特的原servant.lancer:「巴澤特就將給我來處理,她必須由我來做個了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