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染月買東西都快買瘋了。
兩個人逛到九點多,吃飯吃到十點多,顧冰才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她回到家的時候,行雅若剛洗漱完,看著她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忙跑過去迎她。
顧冰將一半的東西塞到她的手裡,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沙發上坐下。
剛坐下,她就累的趴在那兒,她看著行雅若關切的眼神,嚎了句:「女人哪,簡直太瘋狂了……」
行雅若笑笑,「跟誰逛街去了?買了這麼多東西……」
顧冰撇嘴,「染月啊,太可怕了,她絕對是我見過最牛逼的人類,我倆從三點開始逛啊,直接逛到九點,我累的連喘息都喘不上,你知道她什麼樣麼?人家就跟沒事人似的,還準備拉著我看電影去了……」
行雅若輕聲笑了下,「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嘛……」
顧冰將鞋脫了躺在沙發上,她嘆息著說道:「我這天性這輩子是解放不出來了……」
行雅若笑著說道:「你那是個別,這女孩子啊,沒有不喜歡逛街的,這也就六個小時嘛,以前我跟你阿姨一起逛街的時候,是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呢
。」
顧冰臉上寫滿了佩服。
行雅若笑著說道:「那你晚飯吃了吧?」
顧冰哼唧了聲,才委屈的說道:「肯定吃了啊,不吃我估計現在都已經昏倒在路邊了……」
行雅若聽她這麼說,這才放心。
她看著她輕閉著的眼,「真累了,就回床上躺著去好好睡,別在這裡睡著了,小心感冒。」
顧冰其實已經有些困了,在意識飄忽的時候,她點了點頭。
行雅若當她是聽進去了,就轉身回臥房去休息。
……
喬森按照靳墨辰的吩咐在海天別墅的門口守株待兔。
果然十點多的時候,鍾離就載著什麼人離開。
今晚的夜色極黑,遠遠的根本就看不清他帶走的是誰。
但那女人明顯是有些不情不願……
兩個人恰巧走到昏黃的燈光下,喬森的瞳仁突然一縮,那件衣服他見白梅穿過,而且從體型來看,確定是白梅無疑,鍾離是要將她轉移走嗎?
他用對講機示提醒隱藏在暗處的人,「一隊的人跟我走,二隊的人留下來留意這裡的情況……」
當他聽到兩邊的人回完話後,看準時機發動車子跟上。
鍾離看了眼身後跟著的那輛車,果然,靳墨辰已經安排人將別墅圍住了。
估計他這一招只能將他們的主力帶走,但還是會留下少部分人監視,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的帶走白梅啊。
明知道她這一步是鋌而走險,可如果結局真的能如她所願,他做再多的犧牲都可以。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傭,臉紅心跳的看著他的後腦勺,「先生,我們……我們這麼晚要去哪裡啊?」
鍾離淡看了她一眼,「手抓好。」
她剛準備應聲,車就像是箭一樣的飛了出去。
她嚇得閉上眼睛,「先……先生。」
鍾離看都不看她,將油門往下踩了又踩的往前衝著。
喬森跟的最近,見他如此,明顯是已經發現了他。
所以,他也是毫不猶豫的踩著油門追了上去。
……
容千雪看了眼時間,鍾離走了有十五分鐘了
。
人早就被帶的沒影兒了吧?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梅。
她給她用了迷藥,按照藥量,她這一覺起碼要到明天中午才醒。
在這期間,她絕對不會打擾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例如帶她從後山走,然後想辦法繞到市區去。
例如明天的婚禮,只要確保她在她手上,靳墨辰必定會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哪怕……只能做一日的夫妻,她也不在乎。
她的頭上冠上過靳這個姓氏這就夠了!
旁邊的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見她站起來,立馬狗腿的問道:「容小姐,現在就走嗎?」
她再次看了眼時間,「讓人去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他們的人……」
其中一個聽話的走出去查看。
喬森今天帶的兩隊人:一隊負責跟蹤,射殺,二隊負責勘察,隱藏。
而他將二隊留下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容千雪自然也不會想到喬森還留了後手。
果然那人很快就回來,恭敬的說道:「外面的人都走光了,應該是都被先生支開了。」
容千雪想過不如直接從正門帶白梅走得了,可為了確保安全,她還是選擇了從後山走。
當他們從別墅裡面出來的時候,二隊的人立刻就給喬森發了消息。
在他們的眼裡,他們的直屬上司是喬森,而不是靳墨辰。
所以有任何事情,他們找的都是喬森。
此刻的喬森忙著跟蹤,在繞過了兩個急轉彎後,方才點開簡訊看了眼。
當看到他或許跟蹤的只是一個假的白梅的時候,他的眼眸一凌。
他將車速放慢,發了條消息過去:先跟著他們。
他發完之後,就立刻給靳墨辰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
而靳墨辰恰巧剛剛抵達海天別墅,其實如果他幾分鐘前有留意的話,他是能看到靳墨辰的。
只是兩個人的車速都很快,他又急著追鍾離,所以才沒能看見。
靳墨辰來到別墅門口的時候,二隊留下的兩個人立刻出來稟告。
他淡嗯了聲,將他們未說完的話打斷,「對講機給我。」
他聯繫到二隊正在跟蹤的兩個人,「報位置。」
他聽到後,直接跑步追了上去
。
畢竟是在特種作戰部隊裡呆過的人,什麼野地訓練,叢林探險對他來說就跟過家家似的。
所以啊,在這樣的山林里,一般人其實很難有方向感。
但他卻可以憑藉所有能看到的東西來判斷東南西北,所以在找到二隊裡的那兩個人時,他們都一臉的驚呆。
畢竟在這樣的林子裡,又沒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物,他們能形容的也就只有樹和分岔路,然而這分岔路自然沒有林子外那樣明顯。
靳墨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人呢?」
其中一個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在等您來,他們剛走……」
靳墨辰陰鶩的眼眸瞪著他們,「還不快跟上!」
兩個人被嚇得忙跑了上去。
他們剛也在想是跟上還是留下,但為了拍他馬屁,所以才想著等他一下。
反正就幾分鐘他們肯定也走不了多遠。
誰知道三個人剛走了五百米,就看到了一個三岔路口。
山裡的地形複雜,所以根本說不好哪裡是下山,哪裡是進山的路。
所以靳墨辰就提議分開走,他選擇了中間那條道上。
其餘兩個人自覺的走在另外的兩條道上。
在離開的那一刻,他們覺得也許明天就會成為他們的忌日了!
……
顧冰睡到一半就聽見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她。
她煩躁的不行,可也沒想著理。
剛準備翻個身繼續睡,就感覺到胳膊被戳了下。
她迷糊的睜開眼,眨巴了幾下眼睛後,才看清楚身旁站的人是誰。
她下意識的搓了下涼涼的胳膊,才發現她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行雅若在她意識迷離的時候,拉著她的胳膊坐起來,「我還專門給你提醒了句,讓你還要在這兒睡……」
顧冰困的眼睛都睜不開,她打著哈欠,由著行雅若扶著她走進臥室裡面去。
她剛要掀開被子鑽進去,朝著行雅若迷糊的問道:「媽,現在幾點了啊?」
行雅若說道:「快一點了,快睡吧。」
顧冰點了下頭,在行雅若轉過身去的時候,她摸著找到手機,屏幕點開後,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一條簡訊。
她輕皺了下眉,「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昨天聽他說要找什麼人,難不成那個人是什麼黑道分子,然後兩隊人馬火拼受傷了?
她點開通話記錄,目光落在那一串號碼上
。
在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過去的時候,她的眼皮跳了跳。
她的手指一抖就點了上去。
靳墨辰剛好追到容千雪的蹤跡,突兀的手機鈴聲便轟炸式的響起。
山林里的夜晚雖然並沒有很安靜,但這串鈴聲卻足夠能引起轟動了。
前面正在跑的三個人突然就停下了。
容千雪率先轉過頭來,她看著黑夜裡站著的男人。
看不清。
但依稀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形。
人影晃動著,樹影胡亂的在他的身上搖曳著。
她還未看清楚他的人,卻被他突然營造出來的壓迫感逼迫的身子都忍不住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她緊攥著拳頭,強迫著讓自己穩住心神,「墨辰。」
人影靜止,過分冰涼的聲音響起,「別這麼叫我,我噁心!」
她咬了下下嘴唇,唇角溢出一抹嘲諷,「你……噁心?」
她說著突然哈哈的笑著,這笑也不知道是太淒涼還是太刺耳,驚擾的林子裡面的鳥兒都撲稜稜的扇著翅膀最走了,一時之間本該安靜的森林,顯得格外的熱鬧,她冷勾著唇,「那顧冰那個女人你就不噁心嗎?我的心從始至終都落在你的身上你不稀罕,你偏偏要喜歡那個被人都快玩爛了的女人……」
靳墨辰將槍掏出來指著她,「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這麼侮辱她!」
容千雪看著他逐漸從暗夜裡走出來,此刻的他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閻羅一般,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蝕骨的戾氣,即便是如此,她卻依舊勾著唇,「怎麼?她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嗎?」
她看著緊抿的唇,應該是隱忍著什麼,她當他是因為被戳了心,所以才這樣,殊不知靳墨辰其實已經忍不住要一槍崩了她了,她走上來,「墨辰,她配不上你,她從來都配不上你,在部隊的時候,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如今,同樣也只有我能配得上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靳墨辰冷眼看著她,「容千雪,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的自大!你憑什麼覺得只有你能配得上我?況且,配不配得上是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主?」
容千雪的臉色變得慘白,半晌後,她凝視著他,「在你眼裡,我從來都是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是不是?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什麼都不是!」
靳墨辰看著她似雪窟般的眸子,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然呢?你以為你是什麼?」
容千雪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她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是啊,不管我為你做再多,在你眼裡我始終什麼都不是……」她的眼眸里突然泛出冷光,「當初要不是我救你,現在的你早就成了一抔黃土了!你如此待我,你都不怕我告訴天下人,說你靳墨辰忘恩負義嗎?」
靳墨辰不屑的說道:「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看法嗎?」
容千雪緊攥著手心,「你當真要對我如此的無情?」
靳墨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本就是薄情之人……」
容千雪呵呵笑著,「你當我是眼瞎嗎?那顧冰那個賤人呢?你什麼時候對她薄情過?不管她如何傷害你,踐踏你,傷害你,她始終都在你心上,可我呢
!可我呢!我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來救你,都不曾讓你惦念一分!」
靳墨辰冷聲說道:「是,不管她如何待我,她始終在我心上,因為她是我此生最摯愛之人,除她以外的人……根本沒資格讓我記在心上!」
容千雪流出來的眼淚都快要被她噴灑出來的氣息凝結成冰碎在臉上,他說沒資格,是啊,她做了那麼多換來的只有沒資格兩個字!
就在她胸腔里的火都快要將她的理智吞噬殆盡的時候,靳墨辰喝道:「把我媽交出來!」
身後的兩個人其實在看到靳墨辰出現的時候,都已經有些膽怯了,如今聽他這樣喝,早就嚇得三魂丟了兩魂了,他們趕忙狗腿的就要將白梅交出來,容千雪瞪了他們一眼。
她的身份,他們當然知道。
可伯爵的身份,哪裡能比得過靳墨辰啊。
思及此,兩人齊刷刷的抬起步子就要往前面走。
早知道身上背的人是靳墨辰的母親,他們死也不會狗腿的來接這個差。
就在他們的腳準備往前挪的時候,容千雪直接兩槍分別打在他們的身上。
伴隨著啊的聲音,白梅從其中一人的背上滾落下去。
就在她快要摔在地上的時候,靳墨辰將她攙扶住。
與此同時,容千雪的槍抵在他的胸口上,「靳墨辰,你必須得娶我!」
她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靳墨辰看了眼暈乎的白梅,明顯是被容千雪下了藥了。
他緊抿著唇,冷眼看著她,「想讓我娶你,除非……我死了!」
容千雪顫抖著手,「你在逼我?!」
靳墨辰冷笑,「那你又何曾不是在逼我?」
就在容千雪準備將手指彎曲著摁下去的時候,靳墨辰手砍在她的麻筋上,然後順利的將槍搶了過去,然後靈活的擁住白梅轉了個身,他用自己的槍抵在她的腦袋上……
容千雪看著他緊握在手中的槍,眼眸里儘管泛著水光,但她依舊輕輕的笑著,「我們倆因為一顆子彈命運才開始糾纏在一起,你現在這是打算再用一顆子彈來做終結麼?這對我來說是不是有點嘲諷了?」
靳墨辰緊抿著唇,「我早就不欠你什麼了!你少再用你的這條命說事!」
容千雪悽然的笑著,「是啊,我的命算得了什麼呢,顧冰的命對你來說才算是命……」
靳墨辰蹙著眉,「你別什麼事都牽扯冰兒,我跟你之間的事情和她無關,就算冰兒不出現,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上你,你又何苦一再的執迷不悟
!」
容千雪迎著月光站在,「是,我是執迷不悟,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你,從懵懂的青春期到現在,我的全世界都是你,都是你啊!可是你呢,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我,你從來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如果不是因為我救了你這一命,你根本就不可能會正眼瞧我一下,可就算我為了你失明又失憶,你和我之間的距離永遠都是那麼的遠,遠到讓我根本都抓不到!」
她笑的越來越淒涼,「我在軍營里的時候,每天做夢都會夢見你,每天醒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偷偷的去看你,可是你的眼睛從來沒有落在我身上過,哪怕是阿貓阿狗好像都比我起眼的多,在醫院裡的時候,我做夢都想讓你來看我,可你總是有一大堆的理由推脫,你知道我失明的時候有多絕望麼?我曾一度想過要自殺!那時候如果不是有鍾離陪著,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你呢?你把我丟給鍾離,然後就不聞不問……」
靳墨辰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她笑了笑,「也對,你那時候剛跟顧冰交往,哪有心思管我啊?」
靳墨辰睨著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容千雪哭著瞪著他,「憑什麼不讓我說,你眼裡從來都沒有過我,我憑什麼不能說,如果我不說,是不是我死了這些事你都不會知道?那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想到這裡,她突然發了瘋似的抱住他的手臂,「顧冰她就是個狐狸精,她怎麼就那麼有手段啊!她有什麼資格跟我搶你!她有什麼資格跟我搶你!她明明哪裡都不如我,她根本就不如我!那個賤人!那個賤人!」
靳墨辰毫不留情的將她推開,她腳步不穩,踉蹌了兩步又被石頭絆了下摔倒在地上。
她的髮絲凌亂的遮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靳墨辰恰巧站在能擋住光線的位置,將她徹底的隱藏在他的陰影里。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是沒有你有權利,也沒有你那麼會討我爸媽的歡心,這點我不能否認,但是……」他頓了下,「不巧的是,我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有權,是不是有勢,是不是會討我爸媽歡心,我只在乎她這個人,只要我喜歡她,那麼我就要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容千雪聽他說著便開始撕心裂肺的哭著……
靳墨辰看著她這副樣子,彎曲的手指在猶豫著要不要落下。
容千雪也不知道看到什麼,瞳孔突然放大,她衝上來將靳墨辰用力的推開……
靳墨辰在護著白梅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一顆沾滿血的子彈從她的身體裡飛出。
咔嚓的聲音是子彈傳過樹枝後,被硬生生折斷的聲音。
在他的注視下,他看著她的身子緩緩的朝著一側倒去。
他很想要伸手將她抓住,可白梅還在他的懷裡。
就在他準備將白梅放下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嘶吼的聲音:「千雪
!」
他的身子微微怔了下,在這一瞬間他的確是有些發懵。
他在冷靜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她……救了他一命。
鍾離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殺過來的,他跪在容千雪的身邊,將她從血泊中扶起來的時候,他的全身都在顫抖,「千雪,千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好不好!」
此刻的喬森看著黑影和一隊、二隊消失的方向。
他們剛來……就看見有人正躲藏在暗處準備射殺。
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他們想喊根本已經來不及了。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容千雪竟然那麼迅速的反應過來!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突然站了起來,還有她是怎麼將靳墨辰推開的。
靳墨辰可是擁著白梅的啊!
兩個人的力量是她這個弱女子能推的動的嗎?
然而只有靳墨辰自己知道,在那一瞬間,容千雪的力氣真的很大。
他也是始料未及的被她推開,所以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
白梅被這一折騰,總算是有些清醒了。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當看到面前的人是靳墨辰的時候,她有些微微怔住,「墨辰,你怎麼會在這兒……」
而此刻,鍾離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容千雪,心疼的都快要死了,「千雪……」
白梅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的時候,看著背對著她的鐘離,還有躺在血泊里的容千雪。
她本來想罵什麼,當看到這裡,瞳孔不自覺的縮了下,「千雪?」
靳墨辰扶著她走過去的時候說道:「她一槍,她是為救我而承受的。」
白梅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容千雪,她握住他手臂的手有些顫抖,「你……說什麼?」
恰在此時——
容千雪抬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白梅和靳墨辰,「乾媽……墨辰……」
白梅覺得再大的恩怨,在死亡面前其實都不過是小事一樁,況且……容千雪如今還是為了她的兒子受的傷,在這一瞬間,她釋然的蹲下來,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字,「千雪。」此刻,腦子裡全都是她得知靳傲死訊的時候,容千雪安慰她的畫面……
容千雪冰涼的手反握住她的手,「乾媽,對不起……」
白梅摸著她的頭,「傻孩子。」
容千雪迫切的說道:「乾媽,你知道我有多愛墨辰的是不是?我所做的全部……都只不過是為了得到他……」
白梅點頭,「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愛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你更愛他
。」
容千雪蒼白的唇勾著笑意,「是,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他,因為……」她看向靳墨辰,「因為這一槍……你還不清了……」
她說著說著,突然吐出了大口的血。
靳墨辰的眉狠狠的蹙著,他看著她,眼眸里盛滿了複雜。
白梅看著她的這口血,嚇得顫抖著手將她鬆開,在她站起來的時候,要不是因為有靳墨辰扶著,她肯定就倒下了。
鍾離捧著她越發蒼白的臉,哭泣著喊著她的名字,「千雪,千雪你別死,你別死……」
容千雪虛弱的抬起手,幫他擦著臉上的淚痕,「鍾離……」
鍾離攥住她的手,「嗯,我在,我在,千雪,我在呢。」
容千雪淺勾著嘴角,「我知道你在……」
鍾離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他好像很久沒有見她笑了,這一刻,他想將心裡積壓多年的話全部都說出來,「千雪……」
此刻的容千雪,臉色變得刷白如紙,她因為受不了疼痛,手用力的掐著鍾離的手臂,「什麼?」
鍾離由著她掐著,臉上全都是笑意,「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她茫然,「什麼?」
鍾離回答說:「我最喜歡看你笑,我覺得你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天使一樣……」
容千雪勾著嘴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誇她,她不經意的看向那個她愛慕了一生的男子。
這一次,他終於還不起了。
就算是下輩子,她也要用這個藉口困著他。
鍾離還在說話,看著她臉上綻放的越發肆意的笑容。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倨傲的站在那裡的靳墨辰。
他的心上像是在被巨石碾著,壓的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容千雪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巧看見他在望向靳墨辰的時候,眼眸里盛滿的妒忌。
人在快要死的時候,所有經歷過的時候,就像是幻燈片一樣的會在腦子裡回放。
容千雪腦海里所有跟鍾離有關的畫面,似乎都是他在受欺負。
她打他,罵他,甚至看不起他,可他永遠都是承受著,沉默著。
也就是在此時,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是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
不得不說,真的很感動。
她這一生,能夠遇見他,已經算是幸運。
她傾了下身,將唇印在他的唇上。
鍾離的身子就像個雕塑一樣的僵住
。
他的眼睛圓睜著,根本就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要吻他。
她貼著他的唇瓣,氣若遊絲的說道:「我不要做天使,我要做妖精……」
她說完,手從半空中掉落下來,薄薄的眼皮脆弱的閉上。
且,再也無力睜開。
靳墨辰就這樣站在原地木然的凝視著她。
她以這樣的方式離開,註定在他的心裡會記住她一輩子。
如她所說,這一槍他還不清了。
他該如何還清?
根本還不清了。
鍾離緊緊的擁著容千雪的身體,眼淚簌簌的流淌著,「千雪,千雪。」
不管在別人眼裡,她是什麼樣。
但在他心裡,她就是他的天使。
白梅聽著他的哭聲,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三年的母女情,不管她是裝的也好,是真心的也罷。
她的確陪伴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那時候靳傲去世,要不是容千雪,她不可能那麼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年裡和她相處的一幕幕。
耳邊迴蕩著她的一聲聲「乾媽」。
她的眼淚開始放肆的啪嗒啪嗒的掉著。
*
靳墨辰看著站在身後的鐘離,「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喬森搖頭,「但一隊二隊的人都跟上去了,應該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靳墨辰的視線涼涼的收回,哭聲依舊在耳邊響徹著。
他的沉默,讓氣氛一下子顯得格外的凝重。
……
顧冰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就算是睡著了也全都是在做有關於靳墨辰的夢。
突然的她從夢中驚醒。
當感覺到半個身子懸空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抖了下忙往床裡面挪了下。
要是遲一會兒醒來,她肯定就要掉下床了!
被這一下,她的睡意沒了大半,便想著看眼時間。
五點二十。
這對於已經變成睡神的她來說,這個時間實在是太早
。
閉上眼睛,她準備接著睡會兒。
但也不過剛閉上,她就立馬睜開。
她伸手將手機拿在手裡,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煩躁的將手機隨手一扔,然後拉著被子將腦袋遮住,再翻個身面朝著落地窗簾躺著。
也不知道這個賤人死哪兒去了。
還說什麼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她分開!
根本就是個騙子!
他消失的一天都幾分幾秒了!
顧冰不想承認她想了他一天。
可事實的確是如此。
她越想越想,摸摸摸……將手機拿在手裡後,狠狠的戳在靳墨辰的號碼上。
她才不想問他昨天去哪兒了還是幹嘛了,她就是單純的想要罵他一頓!罵死他!
嘟嘟嘟。
響了很久。
顧冰不耐煩的就準備自己掛斷。
孰料,就在這個時候他竟接了起來。
她一聽他接了電話,火大的吼道:「你還知道接我的電話?你怎麼不乾脆直接掛掉!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給你打了一天電話!我……」
她還沒發泄完,就聽見男人疲倦的聲音響起,「我在你家門口,出來。」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這麼早在她家門口?
靳墨辰淡淡開口:「嗯……我想你。」
顧冰聽著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里溢出這三個字,她的心噗通噗通的亂跳著。
掛斷電話後,明明心裡氣他氣的要死,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起了床。
天格外的冷,風吹到臉上,就像是夾著刀片似的,割的臉格外的疼。
她走到副駕駛的門口,猶豫了兩秒就開門坐了進去。
她看著他的目光落在車前的枯木上,眼眸里的光讓她看不真切。
她想要開口問昨天是怎麼回事,可是看著他這副樣子,她知道昨天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的安靜。
他的沉默。
好像空氣都為此而靜止了。
天邊的雲被壓的更低。
她放柔了聲音,「墨辰。」
男人濃密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他一直在發呆,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意識到她來了
。
顧冰看著他下巴上點點的青色,還有他的眼眸里儘是血絲……
他竟這般的憔悴,難道昨天忙碌了一天?
她疼惜的開口,「你昨天幹什麼去……」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他扯入懷中。
他的身上只有濃到刺鼻的煙味,再無其他。
他將她擁的很緊,緊到她骨頭都疼。
她剛想要掙扎,他將她稍稍放鬆。
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她能感覺到他鼻腔里噴灑出來的溫熱的呼吸。
像是棉絮一樣輕輕的撓著她的肌膚。
撓著撓著,就撓到了她的心上。
她的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墨辰?」
他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像是撒嬌般,「……好想你。」
顧冰清楚的聽見自己噗通亂跳的心臟,她的臉上染著霞紅,她撅著嘴,「那你……昨天還不理我。」
靳墨辰親吻著她的脖頸,一路綿延著來到她的臉頰上,在親吻到她嘴角的時候,他啞聲說道:「對不起……」
顧冰看著他流墨四溢的眼眸,剛準備搖頭,他的唇卻印在她的唇上,輕輕的碾磨著。
他的手臂緊箍著她的腰肢,讓她的上半身緊密的貼合著他的上半身。
他迫不及待的探入她的口中,放肆的攫取著她口中的香氣和甜美的滋味。
顧冰最初是配合著他的進攻,後來便開始無意識的回應。
直到彼此口中的氧氣被榨乾,兩個人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彼此。
靳墨辰捧著她的臉,又情難自禁的親吻了好幾下。
在他放開後,顧冰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誘人的胸脯也開始劇烈的起伏著。
靳墨辰那流墨似的眼眸里開始噴吐著灼人的火星。
他將放置在她腰間的力道加重,手臂收緊的時候,另一條手臂落在她的腿彎處。
顧冰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她下意識的便摟住他的脖頸。
坐到他腿上的時候,她羞赧的錘了下他的胸膛,「你想幹嘛?」
靳墨辰將她壓在方向盤上,狠親了一口,將她鬆開的時候說道:「想干你。」
顧冰腦子裡飛出「臥槽」兩個字,她紅著臉,咬牙說道:「你滾!」
靳墨辰輕輕的笑著,他吸了口她那比冰淇淋還要粉嫩的臉蛋
。
顧冰佯裝嫌棄的擦著他沾在她臉上的口水,臉紅的泣血,「你快放我下去,一會兒我媽出來該看到了。」
靳墨辰的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剛好能將她圈在他的懷裡,讓她想逃都逃不掉。
她抱著他的一條手臂,然而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撼動不了他半分。
她看著他嘴角彎起的點點弧度,撇著嘴說道:「要怎麼才肯放我坐過去?」
靳墨辰湊近她的臉,在鼻樑碰觸到她鼻樑的時候,她條件反射般的就要別過臉去。
他輕捏著她的下巴,聲音里都含著笑意,「你……說呢?」
顧冰看著他的眼眸,就像是個黑洞一般,她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暗。
可這黑洞好像又帶著強大的吸附力,讓她望進來的時候,只有沉淪的份。
她咬了下唇,就知道這樣欺負她!
就在她準備將紅唇送上去的時候,靳墨辰往後退了下。
他的後背貼在靠背上,顧冰傾身……
這樣的姿勢讓外人看來……
行雅若剛巧出來給菜地澆水,不經意的抬頭就看到了車裡深切纏綿的兩人。
而且,這明顯是顧冰主動在先,靳墨辰是被她壓住……強吻的。
行雅若老臉一紅,她突然想到她年輕時曾大膽強吻過夏凌雲一次。
原來這個還能遺傳啊。
她捂著臉,忙轉身進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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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雨夜裡撿回來的一條狗,竟搖身變成了容貌清妍的美人。
從此,一窮二白的他被一隻妖賴上了。
臣服男色,她跳上他的單車,一臉無賴:「我就摟摟腰。」
遇到歹徒,她將他護到身後,囂張狂肆:「你躲我身後。」
男神洗澡,她推開浴室大門,無恥的說:「給你送浴巾。」
…
為了撩到男神,她拋下矜持,每日變著花樣來勾引。
送花送飯、野宿看星辰、制服齊上陣,通通沒能拿下男神,終於在某一天,感染風寒裹得嚴嚴實實的她,被男神給吃了。
「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不愛制服愛禁慾。」她縮在被窩裡,英氣漂亮的臉蛋浮出一抹緋紅。
他像只飽食的饕餮,狡猾一笑,「一剝到底,滋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