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寒此時送梁泊堯回到東宮。
看到太醫為他施完了針,仍不能輕鬆地舒展眉頭,如緊鎖一般。
梁泊堯讓太醫先下去,與溫陌寒踱步到院中,坐在茶案旁的椅子上低聲私談。
「你不必這麼擔心孤,孤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梁泊堯安撫道。
「我只想知道,你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溫陌寒看著他虛白的面色,始終擔心,「你不給我一個確定答案,我不敢走。」
他所說的「走」,是指出征。
梁泊堯會心一笑,「不走,你還能在宮中一直陪著孤?」
溫陌寒頓了下,給了一個字的承諾:「能。」
「……」梁泊堯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你可以放心,孤的身邊不止有你。」
溫陌寒撫摸著手中的茶杯,「叫出來,讓我能放心的走。」
梁泊堯笑出了聲,「這裡可是皇宮大內。」
「做不到這一點,也配與我相提並論?」溫陌寒將茶杯抬手一扔,遠處瞬間飛過一道劍影,似劈開黑夜,在空中劃下一道犀利銀光。
茶杯分裂落地。
黑影出現在溫陌寒的面前。
溫陌寒抬頭看向黑影,此人身形如針,好似隨時可以飄走,一條黑布蒙住了他的雙眼,那瘦骨嶙峋的手似與長劍長在一起,已合二為一。
「今天殺了九皇子護衛的人,是你?」溫陌寒問。
「是。」他答。
溫陌寒微微點頭,梁泊堯抬手示意黑影可以離去。
僅僅是撥動了一下手指,黑影便如風一般,無影無蹤。
溫陌寒點了點頭,「沒想到你將刺客榜第三的永夜收為麾下,倒是要說一聲恭喜了。」
溫陌寒說破此人的身份。
梁泊堯無奈地道:「孤經歷此次生死一劫,也想開了些。即便天下從無跛腳的皇帝,孤就做一次又何妨?」
溫陌寒頗感無奈,「所以今天一定要去忠寧侯府走一遭?這似乎有些兒戲。」
「還不是為了滿足你的那點小心思,否則你那夢中良妻可就要跑嘍。」梁泊堯很喜歡以此事調侃溫陌寒。
因為只有提到陸清婉,溫陌寒這張萬年寒冰的臉才會有那麼一絲輕鬆愜意。
「嘶……」
想到那個女人,溫陌寒決定要走了,「永夜可敵百人,過百無效,你在鳳都城安心等我歸來,我不歸時,不可輕舉妄動。」
「放心,孤怎會似你那麼魯莽。」
梁泊堯也有些疲累,「你還是快些回去,孤要歇一歇,出宮一趟也消耗了所有的精氣神,何況你的心思早已飄走,就別在孤的面前演戲了。」
梁泊堯這般說,溫陌寒也沒再耽擱,離開皇宮上了馬,立即奔回將軍府。
看著溫陌寒的身影離去,太子妃要扶梁泊堯回去休息,梁泊堯卻一動不動坐在那裡,沉聲的同時,額頭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給孤拿藥。」
太子妃哽咽一聲,拿出藥為太子服下,十分心疼地道:「殿下為何不肯告訴溫陌寒實話?明明您是以毒攻毒才醒來,根本……」熬不了多久。
梁泊堯輕鬆地服下藥,雖苦澀難咽,卻也強忍著吞下。
他攥住太子妃的手,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有些事,孤不希望你知道,但恐怕你早晚會知道。為他爭回一個名,孤才能放心的走,你也會有人護著。」
梁泊堯看向太子妃,「孤是絕對不會同意你殉葬的,孤若有一日離去,你必須答應,你要好好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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