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心裡已經超級震撼。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得鎮定,一定要鎮定。
他如果先亂了陣腳,這些手下就更亂了。
他怕什麼?
丁永強也不是三頭六臂,他怕什麼?
更何況他手中有真傢伙,丁永強就是再強大,也對他手中的槍無可奈何。
還有,自己回到星市來,不就盼著有一天時機成熟,和丁永強面對面的幹嗎?
所以,在十幾秒內迅速理清了這些道理之後,景輕笑一聲。
身邊的幾名手下聽到老闆的笑聲,雖然只是那麼瞬間飄過,卻也令他們信心十足。
老大都不畏敵,他們個個腰間都有真刀真槍,怕什麼?
「丁永強,出來吧,裝神弄鬼算什麼男人?」景冷笑一聲,朝那扇門不緊不慢地喊道。
門慢慢地開了,走進來的是蔡漢龍。
「對付你哪裡需要我大哥出面?」蔡漢龍雙手環胸而立,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是你?丁永強呢?」景的聲音略顯慌亂。
他迅速在腦補丁永強此時的動向。
姓丁的沒有同蔡漢龍一起出現在這地下賭城,會不會是在攔截他的後路?
這麼一想,景的後背有些冒汗。
說不害怕可能有些假,任他再強大也不是鋼筋鐵骨。
如果前後出口都被丁永強和蔡漢龍給斷了,那他今天要全身而退恐怕有些困難。
「怎麼樣?在想些什麼老朋友?是不是在考慮要不要把面具摘下來呀?」
蔡漢龍嘲諷地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完全沒有把眼前的這個人放在眼裡。
曾經沒有,現在也沒有!
「既然你我都是老相識了,我摘不摘面具又怎樣?」景完全不理他的激將法。
「行,你能戴到最後就行。」蔡漢龍笑了。
景的幾名手下慢慢向景身邊靠近,把他圍在中間。
而梁悅妮則輕手輕腳忍著疼痛拖著那隻傷腿,朝無人的地方悄悄退去。
她看準了,只要移到那張牌桌下面,就可以鑽進去先躲過這場充滿血腥的打鬥。
說血腥,不是因為她的腿被槍打傷。
而是因為她看見景的那些手下個個腰間露出了槍。
槍彈不長眼,她害怕會被流彈打到自己,那可就不是打到小腿這麼簡單了,說不定能送自己見閻王。
整個賭場大廳里,已經沒有人會注意一個一聲不吭的女人鑽到哪裡去了。
她退到桌後,掀起布滿灰塵的桌布,咬著牙鑽了進去。
她不是想躲開不讓人找到自己,她自己就憑地上那條血痕,她也無法避人耳目。
先躲開子彈再說,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地把自己的小腿包紮一下。
不能再任血繼續流了。
她坐在地上,小心地把絲襪脫了下來,綁在小腿上,把傷口纏得緊緊的,血很快就不流了。
景朝身邊的人示意,兩名手下讓開了一些,景朝前走了兩步,面對也同時朝他走來的蔡漢龍。
「蔡漢龍,多年不見,你還是那副樣子。」他這語氣讓人聽不出任何感情。
「是呀,多年不見,你也還是那副樣子,不過卻是多了一副面具,我說,你是有多見不得人嗎?」
蔡漢龍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
景不會動怒,口舌之快他從來不會去在乎和計較。
蔡漢龍在距離他大約五十米的地方停住了,眼睛盯著他看。
景卻認為他是在等人,因為那扇開著的門外再也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蹤影。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何?」蔡漢龍笑了笑。
「什麼遊戲?」景問。
「你不是帶著槍嗎?你的手下也帶著槍,借用一把給我,咱們來一場拆裝競賽怎麼樣?」蔡漢龍斜著眼看他。
景的思想停滯了一下。
這是蔡漢龍的強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如果自己答應了他,明擺著要輸。
如果不答應他,更是未比先認輸了。
「哈哈哈不用緊張,我開個玩笑而已,我對槍沒有興趣。」蔡漢龍哈哈大笑。
他看出了景的窘迫感和猶豫。
聽得蔡漢龍一笑,景突然恍然大悟。
這個姓蔡的傢伙其實是在偽裝,他在等人,而且一定是在等丁永強。
那也就是說,這個地下賭場的另外兩個出口處,丁永強並不在那兒?
這麼一想,他心中有了數。
他後退兩步,靠近了幾名手下,輕聲說:「大家注意,我一拔槍你們就朝左邊那個出口跑,先去把那邊門給我砸開它。」
交代完這些,他盯著蔡漢龍的臉看。
「我奉勸你,別作無畏的掙扎,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是故意放你們下來的嗎?」蔡漢龍又笑了起來。
「故意放我們下來?為什麼?」景心知不好。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只是不知道把他們放到這下面來對丁永強和蔡漢龍又有什麼好處?
首先這下面出口多,而且地形複雜,要躲藏很簡單,要找人就難。
只要占據了有利的位置,蔡漢龍他們就不敢輕易靠近。
「因為,這下面消音,無論這下面發生任何聲音,對上面的人來說,那只是來自遙遠地方的一丁點兒動靜。」蔡漢龍耐心地解釋。
在他看來,在這下面跟一幫子視自己為仇敵的人慢慢解釋,也是消磨時間的一種。
景這狡猾的狐狸,他猜對了,蔡漢龍的確是在等人。
「老闆,那個女人鑽到桌子底下去了。」一名手下低聲說。
「先不管她,一會兒咱們走的時候記得把她帶上。」景不動聲色地回答。
突然,蔡漢龍身上的手機響了,他盯著景的臉,從兜里掏出手機。
「好,好好,我明白!」蔡漢龍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景猛然把槍拔了出來,他身後的手下同時轉身就朝左邊的一個出口衝去。
最後面的兩名黑衣人彎腰從桌下把梁悅妮拖了出來,她不敢喊救命,只得默默地被他們拽著走。
見此情景,蔡漢龍箭步飛奔過來,飛起一腳踢向景的面具。
景立即把頭朝後仰去,避免被他踢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臉。
其實這一腳只是蔡漢龍虛晃一槍而已,他又一個側身,另一隻腳踢向他拿著槍的那隻手。
槍被踢飛,蔡漢龍和景同時朝那把槍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