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駿良抬頭看向女兒衣角。
只見尤佩鈴白皙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慕子念的襯衫一角。
子念試著把衣服從她的手中拉開,她卻又抓得更緊了。
「爸,鈴姨是不是就要醒了呀?」
慕子念舌頭僵直,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佩鈴!佩鈴!你醒了嗎?你醒醒啊!」慕駿良更是異常激動。
他雙手抱著尤佩鈴的雙肩大喊。
可是,尤佩鈴的臉上除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外,再無任何的波瀾。
「爸,看來歐陽博士和郭博士沒有說錯,還是得等他們來幫助才行。」子念有些灰心。
看來即便是尤佩鈴流淚也好,突然抓住她的衣服也好,都只是一種潛意識中本能的反用。
「佩鈴,你怎麼就不願意醒過來呢?你再不醒來我都老了」
慕駿良無比傷感地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爸,不用著急,歐陽博士不是說了明天開始來給鈴姨喚醒嗎?咱們再等一天。」
她也只能安慰父親,不能讓父親再病倒了。
安撫好父親,慕子念也要回家了。
家裡子麟和寶寶在,她如果沒有回去,指不定家裡被造反成什麼樣兒呢。
「念念,你不等永強來接你呀?」
慕駿良只是把她送出尤佩鈴這屋的門口。
子念不讓他送下樓,他自己也不願意離開尤佩鈴。
「不了,永強公司太忙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她朝樓梯那頭走去。
「念念,那你慢著點兒開,不要著急!」
見女兒已經走到樓梯口,他站在門外大聲喊著。
「知道了!爸!」子念回答完,小心地走下樓梯。
到家後不久,丁永強也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陪歐陽博士他們嗎?」子念驚訝地問。
人家遠道而來的貴客,又是為慕家而來。
丁永強作為慕家的女婿和李泰澤、顧標的兄弟,理應好好陪陪他們。
「歐陽樂他們夫妻兩個不讓人陪著,他們也要準備為尤佩鈴治療的方案,我在一旁也不是個事兒。」丁永強淡淡地笑著。
「我跟你說,前面你們走後,尤佩鈴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角,可怕我嚇壞了。」
子念開始描述當時的那個場景。
聽完,丁永強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緊她。
「永強,你怎麼了?」她覺得奇怪。
這個大男人怎麼突然間跟一隻溫順的小貓似的?
「沒有,別動,就讓我這麼靜靜地靠著你就好,別動」
他摟緊她,口中喃喃地說。
「好吧,你這副樣子就是像個大兒子,你還沒有寶寶懂事兒。」她輕輕颳了刮他的鼻樑。
「哦對了,那個文琦那邊的醫院已經聯繫好了,文琦也明天就會轉院去第一醫院檢查。」丁永強有些歉疚地說。
慕子念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
說到文琦她心裡難過,為文琦、也為文琦肚子裡的孩子難過。
第二天,就在歐陽樂和郭欣去慕家的時候。
醫院這邊,嚴太太和嚴先生也已經讓護工幫忙收拾好了文琦的一些東西,準備轉院到第一醫院去。
梁浩安排好了車送他們過去,這也是丁永強的交代。
到了第一醫院,這裡的條件自然是沒有梁浩那邊好,但是勝在是第一醫院嘛,人們一般對這種公立醫院更加放心。
慕家別墅內。
歐陽樂和郭欣把他們從海島的研究基地帶來的器材等都讓人搬上了二樓。
「慕先生,請大家都出去吧,這兒不需要你們在。」歐陽樂對他們說。
「歐陽博士這兒不需要幫忙的人手嗎?」慕駿良不捨得離開。
他想看著尤佩鈴是怎麼醒來,他要讓她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自己。
仿佛看清了他的心思,歐陽樂說:「慕先生不用擔心,尊夫人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你。」
「真的?為什麼?」慕駿良像個小年輕似的,不恥下問。
「是真的,因為我們把尊夫人換回了之後,也不能再繼續打擾她,要讓她自己醒過來。」郭欣解釋說。
「原來是這樣那好,我在門外等著,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請儘管吩咐。」慕駿良只好站到門外。
歐陽樂和郭欣關上房門,把所有帶來的儀器一些藥物都擺在一旁準備好的長桌上。
「阿樂,可以開始了嗎?」郭欣問。
「好,可以開始!」坐在床邊的歐陽樂說。
在門外的慕駿良,看不清裡面在做什麼,又不能隨便推開門來看。
他知道歐陽樂把他趕出來的原因,一是因為那是全球都罕見的醫療技術,二是因為怕他在裡面會影響。
他貼緊臥室的門,耳朵里聽見的是儀器的各種吱吱聲。
聽不見歐陽樂夫妻倆的聲音。
不知道是被那吱吱聲蓋過了,還是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
又或是在靜靜地搞醫學研究,所以才沒有說話。
「先生,您坐。」女傭怕他站著吃不消,特意為他搬來一把椅子。
「好,你們去忙吧,這兒不需要你們。」慕駿良坐在椅子上朝他們揮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慕駿良臉上的汗水有如銅錢般大小,啪噠、啪噠掉到地板上。
原本無聲的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的響動。
他一會兒心急如焚地站起來走來走去、一會兒又想通了安靜地坐下來。
就這麼自己折磨自己一般,一直等到了傍晚時分。
房門打開了,郭欣先走了出來。
她摘掉口罩欣慰地說:「尊夫人的情況很樂觀,慕先生可以進來了。」
慕駿良興奮地走進去沖向床前,歐陽樂正在尤佩鈴的耳邊喃喃地說著什麼。
並且邊說邊摁動著手上的一個儀器,這儀器跟昨天的那個不一樣,這個沒有顯示屏。
慕駿良不敢吭聲,安靜地看著歐陽樂忙碌。
突然,放在尤佩鈴被子上的另一個儀器「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