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欣聽了也立即轉過頭去。
「慕先生?」她驚訝地問慕子念。
「沒事兒,我爸他有點兒三高,心臟也不太好,沒事兒的,我會注意著她。」
慕子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三高?心臟也不好?不要緊,等慕太太醒來後,我專門為慕先生制個配方。」歐陽樂說得雲淡風清的。
似乎沒把慕家父女所緊張的病當病來看,那模樣就像在說:這都不是事兒。
「爸,您聽聽,歐陽博士有辦法給您治病。」子念低下頭在他肩頭說。
「好好謝謝!謝謝!」慕駿良又有些小激動起來。
床上的尤佩鈴開始轉動頭,身體也慢慢扭動了兩下。
「歐陽博士」慕駿良站了起來。
「安靜,慕先生,請您安靜地坐著,還早。」歐陽樂趕緊抬手制止。
不然慕駿良恐怕就要撲過來。
「爸,咱坐著等哈。」子念按著父親安慰他。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尤佩鈴嘴裡發出了嘟囔的聲音。
就如同在說夢話一般。
這麼久以來,慕家就沒有了尤佩鈴的聲音,這乍一聽見,連慕子念都興奮起來。
「歐陽博士,剛才她說什麼?」她問。
「她好像說了一句『原諒我』,沒了。」郭欣當起了「夢話翻譯」。
慕駿良連忙問:「她說『原諒我』,她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叫人原諒她?」
「爸,鈴姨一定是聽到之前博士和咱們說的話了,怕咱們責怪她睡了這麼久不肯醒來,所以讓您原諒他。」慕子念趕緊解釋。
其實,這裡面只有她一個人明白尤佩鈴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在求慕駿良原諒她當年的那些行為。
如今,慕子念已經肯原諒她了,所以不願意讓父親知道,不想讓父親傷心。
「哦哦,我怪她,她累了休息休息而已,我不怪她。」慕駿良微笑著。
過了十分鐘左右,郭欣在收拾儀器。
歐陽樂也把手套脫了下來,並且把身上的白大褂也脫下了。
慕駿良驚詫地看著他們,以為他們又沒轍了,這是在撂挑子嗎?
「慕先生、丁夫人,請您二位走到床邊去看一看。」
歐陽樂和郭欣坐在一旁喝起了女傭端上來的咖啡。
「就就可以看了?」
慕駿良被女兒攙扶著,緊張地走過去。
「駿良子麟」
尤佩鈴在輕聲喊,雙眼也慢慢地睜開了。
她的眼中有兩個模糊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
她抬起手揉了揉雙眼,嘴唇動了動:「駿良?子念?」
「佩鈴,你終於醒了你還記得我?」慕駿良孩子般的哭了起來。
慕子念連忙去扶尤佩鈴,邊扶邊問歐陽樂和郭欣:「兩位博士,我可以扶她坐起來嗎?」
「可以,先幫她把枕頭放到床頭去,讓她的背好靠著。」郭欣說。
慕子念立即照辦。
尤佩鈴坐了起來,她的氣色相當好,就跟平時睡醒似的。
「駿良,子麟呢?」她看了看臥室里,沒有看到兒子。
「子麟在永強家和寶寶一起學散打,永強一會兒就會帶子麟回來。」慕駿良含著淚說。
慕家這裡自然是大喜事。
第一醫院裡,文琦正在經受著引產的痛苦。
昨天下午醫生用一跟長長的針從她腹部插進去,向裡面的胎兒注射了一針催產針。
半夜裡,她就開始腹部輕微疼痛起來。
到了下半夜,陣痛的頻率也密集起來,疼得她在病床上之打滾。
文母見女兒疼成這樣,一會兒喊醫生、一會兒喊護士。
醫生和護士來看過兩次,都說還沒有這麼快,不要再喊了,讓她痛著。
「醫生,就沒有什麼止痛的藥嗎?她太疼了呀!」文母拖住醫生的手問。
「沒有,只能這麼著了,等生下來了就沒事兒了,要生了再喊我們。」醫生說完就走了。
「醫生,那她這不像生孩子呀,生孩子可不是這麼樣疼的!」文母大著膽子追到門口。
她怕女兒這齣意外,怕出人命。
「引產確實比生孩子疼痛,生孩子是自然分娩,瓜熟蒂落了,所以比這輕鬆得多。這個是藥水強行把胎盤剝離子宮,這可是世界上最疼的事了。」醫生耐心地回答她。
「哦原來是這樣」文母頓時垂下了手。
她坐回病床邊,抱著疼痛中的女兒,想幫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幫。
一直疼到下午三點,文琦的全身都被汗濕透了。
哭喊中的她突然停了下來,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媽恐怕要生下來了」
「閨女,你別怕啊,我去喊醫生,你等著!」
文母急忙中忘了床頭的鈴兒就可以喊醫護人員。
等醫生過來時,文琦正蹲在地上大喊:「你們哎喲!你們別過來!」
她使盡全身的力氣,胎兒終於出來了。
「快,快去扶住她!」醫生連忙對文母和護士大喊。
文母撲過去正好抱住了快要倒地的文琦,和護士一起把她拖到了床上躺下。
「媽您幫我瞧瞧瞧瞧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文琦臉色慘白,吃力地抬起一隻手指著床下說。
「小琦,你別管了,好好睡一覺。」文母心疼地幫女兒蓋好被子。
護士已經蹲在地上把那團胎兒用一個大鉗子夾進一個白色的托盤上。
「護士小姐,是男的還是女的呀?」文母吸著鼻子,聲音哽咽。
「是男孩,腿還在蹬呢,可憐了,要不是有病,他該多漂亮啊。」護士比較多舌頭。
「媽!快讓我看看,快扶我起來,讓我看看吶!」文琦突然在床上掙扎大喊。
醫生厲聲呵斥:「看什麼看?你都這樣了還看什麼?」
文琦拼命坐了起來,盯向護士手中的托盤:「還給我!別拿走他!」
說完,翻身滾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