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衝進來五六個黑西裝大漢。
每個人都戴著墨鏡,領帶和山莊保安的領帶有區別。
這也就是說他們是丁老帶來的人,保護丁老的。
他們個個長得牛高馬大,冷著臉,看不清墨鏡後的目光,但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心顫的戾氣。
慕子念一開始嚇得內心有些顫抖,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為了救爸爸,自己連死都不怕了,又何懼這些並不邪惡的人呢?
丁永強是好人,能被丁永強請到山莊來的人也一定不壞。
那麼,這些人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的恐懼減少了許多,心也安寧不少,只是擔心未減反增。
因為她的目的就是來求丁老幫忙,丁永強說了,如果還有人能幫助他們父女,那就只有丁老。
其他人在天子身邊接觸不到,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只有這位此次正好來星市休假的老首長。
可是,如果丁老翻臉,讓這些保鏢把她給轟出去,她要再進來求丁老就比登天都難了。
「慢著!」她真豁出去了。
大聲朝著這些朝她圍攏過來的保鏢喊道。
為首的一個立即揚了揚手,幾個人全部停止了腳步,都看著丁老,在等他指示。
「你要說什麼?」丁老有些微怒。
「丁老,我的父親是個君子,一生從來不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兒,可是他遭了小人陷害,背負著非法集資的罪名被抓起來了。」
「我已經收集到了相關的證據,能夠證明我父親是被人誣陷的,可是」
「丁老,正好聽說您來了,所以所以我就冒險來見您,請您原諒我!」
慕子念簡短地把事情介紹了一遍。
這種緊急的情況下,沒有那麼多時間讓自己多說。
「你怎麼就認定我會管你這事兒?」丁老闆著臉問。
「我不敢確定,但是我必須試一試,否則我不能救我爸,我算什么女兒?」她的眼淚流了出來。
本來慕子念想說,活著有什麼意思。
但是立即改成「我算什么女兒」。
一來顯示孝道,她也的確是個孝順之人。
二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說「活著有什麼意思」,很有要挾之嫌。
你不幫我,我就活不下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慕子念很反感這種態度的人。
所以,她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你是聽誰說我在這兒?」丁老立即警覺起來。
「是我是」慕子念心裡鎮定多了。
她剛才故意說漏嘴,這樣才好順理成章把丁永強說出來。
「是什麼?」
丁老見她似乎不肯說的樣子,聲音更加嚴厲起來。
「我無意中聽到丁總的助理和丁總打電話」她低著頭。
「丁總?丁永強?」丁老眉頭聚攏。
「是」她點了點頭。
「哦?那你是他的什麼人?」他的聲音緩和了些。
慕子念何其聰明,立即聽出老人的態度在轉變,連忙作出一副害羞不好意思回答的樣子。
「他前陣子向部隊打報告要結婚,不會就是你吧?」丁老問。
「是就是我」一副小媳婦兒模樣。
「好吧坐!」丁老走回沙發那邊坐下。
並揮了揮手,那五六個人退了出去,關上門。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你既然不是美院派來的,那一定是丁永強那小子的人了。」
「外人是進不來這裡的,別說人了,連只蒼蠅恐怕都進不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剛才所說的是真的?怎麼證明你父親是受人陷害?」
丁老的語氣又可親起來。
慕子念一聽,立即從畫具的包里拿出一大卷資料雙手捧到丁老面前。
他讓她放在茶几上,他開始翻看。
丁老仔細翻看了幾頁就放下了,臉色沉凝,盯著慕子念看了許久。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叫慕子念」她忐忑不安地回答。
不知道丁老又為什麼這麼問她,那疊資料里有她父親慕駿良的名字,之前她又自我介紹叫慕子念。
「哦,名字倒還沒用假名。」丁老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但她知道,這就是說給她聽的,他在試探這個女孩兒既然冒充美院來的,那名字應該也是假的了。
他似乎很滿意慕子念沒有用假名,也或許是因為丁永強的關係,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漸漸有了一些笑容。
慕子念心裡也放鬆了下來。
「這些放在我這兒吧,我一會兒再慢慢看,我能不能幫你這個忙不一定,你也別抱什麼希望,你先回去吧。」丁老朝她也揮了揮手。
這就叫她走了?慕子念頓時有一股失落感,丁老沒有很肯定地答覆她,這讓她內心還是不安。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總不能糾纏不休纏著丁老答應幫她吧?
她只得起身,背起畫具準備朝門口走。
「對了,丫頭,你也學過畫?」丁老似乎這會兒才想到問這些。
「是,原本我就是美院的學生,大二的時候我爸就出事了,我就再也沒能上學。」
慕子念每次一說到這兒的時候,鼻子就酸痛哽咽。
丁老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慕子念想走,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又不知道能不能離開,站在原地猶豫。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你來找過我這事兒就不用出去說了,走吧。」丁老聲音很輕。
「丁老,謝謝您!」慕子念再次朝他鞠躬致謝。
慕子念背著畫具回到保安部辦公室。
淑平見了立即站起身迎了過來:「慕小姐,怎麼樣?見著丁老了嗎?」
子念見她一連串的發問,看得出她比自己還急,心裡一陣感動。
「見到了見到了。」她連聲說。
「我還為丁老畫了一幅畫,然後我把我爸爸的案子全都對丁老說了,丁老留下了我那些資料。」
慕子念似乎看到了希望,心情舒暢起來。
她換回了來時的衣服,讓保安把畫具還給了還在會客廳里看玩遊戲的女生。
以丁老改變主意,不用畫畫的理由,把那位女生打發了回去。
淑平領著慕子念走向停車場,倆人正要上車,從大門內追出一個保鏢大聲喊著「慕小姐」。
「平姐,你聽,是喊我嗎?」子念有些納悶兒。
但更多的還是擔憂,是不是丁老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