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寵妻入局 咫尺天涯

    喬晚洗完澡出來之後,飯也做好了。因為只有喬晚一個人吃,所以顧意只做了簡單的一菜一湯,不過卻都是喬晚喜歡吃的菜。

    喬晚在餐桌前坐下,然後安靜的吃飯。也許是因為太餓,她吃的有點急。一頓飯下來,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吃完飯之後,她說,她累了,想休息。起身梳洗之後,就回房睡覺去了。

    顧意和紀茹茜都習慣了喬晚的熱鬧,她突然間變得安靜,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尤其是此時,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只讓人感覺到孤寂和濃濃的悲傷,仿佛她被全世界所遺棄了一般。

    「顧意,喬姐她……」

    紀茹茜看向顧意,整個人變得很低落,明顯是在擔心喬晚。

    剛才沐叔給顧意打電話,她也是聽到的。這一次他們不似以往的吵鬧,喬姐是真的傷了心。雖然她對沐容的了解僅限於全身上下寫滿冷酷的男人,可是他看喬姐的眼神卻是溫柔似水的,這是屬於喬姐所獨有的溫柔。喬姐雖然每次總喜歡與沐叔對著幹,可是同為女人,她知道喬姐心裡其實是有沐叔的。

    喬姐與沐叔都已年過半百,他們就這樣恩恩怨怨了幾十年。他們之間必定有誤會,可是沐叔不解釋,喬姐也不解釋,就這樣任誤會橫在彼此之間。那怕是她這個局外人,也不禁替他們婉惜。為什麼明明是相愛的兩人,卻要這樣互相折磨呢?也許是因為她與顧意之間的感情太順暢,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也從來不會有誤會。所以她不懂,明明是相愛的兩人,到底有什麼理由這樣相互傷害?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看著喬姐與沐叔這個模樣,她卻是莫名難過。也許是因為她與顧意之間的感情太美好,所以她也總是希望身邊的人都擁有一份美好的感情吧!

    顧意將紀茹茜擁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讓喬姐一個人先靜靜,放心!不會有事的。」

    「嗯。」

    接著,顧意和紀茹茜收拾了一下客廳,便也回臥室睡覺去了。

    兩人在床上玩鬧了好一陣,便開始繼續剛才被喬姐打斷的事情。這回顧意將他和紀茹茜的手機都關了,免得再被打擾。可當他又一次脫了褲子時,敲門聲又響了。

    他不理,表示這回無論如何都必須提槍上陣。

    「茹茜!」

    喬晚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顧意磨牙,在這種關鍵時刻被打擾,就算喬姐是最尊敬的長輩,他也還是想「以下犯上」。

    「她睡了!」

    紀茹茜正要回答,顧意卻搶先說道。

    「我要和茹茜睡!」

    喬晚卻是不管不顧,敲門聲變成了踹門聲。

    顧意氣結,差點咬碎了一口牙齒。

    我老婆憑什麼讓給你睡?而且你和她睡,那我和誰睡?

    不干!堅決不干!

    「顧意,你給我開門!」

    喬晚大聲的叫道。

    顧意繼續不理,你儘管嚎,嚎累了就回自己的房間洗洗睡吧!

    半晌門外都沒有聲音,顧意正竊喜時,只聽「哇」的一聲,喬晚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顧意,你這個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的混小子,想當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我又當爹又當媽的,我容易嗎?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要遭這些罪啊!老天爺,你與其這麼折磨我,不如直接收了我去啊……」

    喬姐一陣呼天搶地的哀嚎。

    「顧意,算了!喬姐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紀茹茜推了推顧意,道。

    「簡直是煩死了!」

    顧意氣得抓狂,臉色鐵青的從紀茹茜身上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道。

    紀茹茜起床穿好衣服,然後俯身吻了吻顧意的額頭,以示安慰。

    「明晚一定好好補償你!」

    顧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氣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紀茹茜打開門,剛才還哭得好不傷心的喬晚立馬喜笑顏開,拉著紀茹茜對顧意道:「小心肝,茹茜借我一晚,不謝!」

    喬晚拉著紀茹茜回到屋裡,便直接爬上了床。她睡裡邊,紀茹茜睡外邊。

    「那個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我就是有點認床,睡不著,所以才讓你過來陪陪我的。」

    喬晚解釋道。

    「沒關係!你忘了我們是家人嗎?家人還客氣什麼?」

    紀茹茜側身對著喬晚,笑著道。

    「謝謝!」

    「你今天肯定累壞了,什麼都不要想,放鬆,然後閉上眼睛,也許你會很快睡著的。」

    「好!」

    紀茹茜關了燈,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可是半個小時之後,喬晚卻還在動來去,根本就沒有一點睡意。而紀茹茜因為顧意不在身邊,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她索性就開了燈,道:「喬姐,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

    「好!」

    其實喬晚也正有此意,只是以為紀茹茜想休息,怕打擾她而已。

    「喬姐,你睡不著不是認床,是因為沐叔不在身邊,想他了吧?」

    紀茹茜笑著開始打趣喬晚。

    「胡說!」喬晚瞪了紀茹茜一眼,「我看你睡不著才是因為小心肝不在身邊呢?」

    紀茹茜點頭,大膽的承認。

    「是啊!我就是想他了。我可不像你,不敢承認呢。」

    喬晚一怔,神色微變,半晌都沒有再說話,整個人仿佛浸在了悲傷中。

    「喬姐,能和我說說你和沐叔的故事嗎?」

    許久之後,紀茹茜率先打破了沉默。

    喬晚微一頓,然後點頭,卻半晌都沒有開口。她的眼神飄得很久,似乎在回憶,似乎又不知道從何講起。

    那一年,她十六歲,沐容十八歲。

    她是c市高高在上,人人羨慕的市長千金,而沐容還是街頭的一個小混混,人們眼中的問題少年。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卻因為沐容無意中救了被一群流氓圍堵的她,而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個晚上,在她害怕,恐懼的時刻,那個仿佛從天而降的男孩。他穿著白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雖然也和那些流氓一樣,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戴著閃亮的耳釘。可是她卻知道,他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真的是很神奇,看著他的眼睛,她突然就不再害怕了。

    那一晚,沐容以一敵七,雖然滿身是傷,很狼狽,但是最後倒下的卻不是他。即使那會沐容只有十八歲,卻有著易於常人的堅忍。他明明背上挨了一刀,卻一聲不吭的將喬晚送回了家。

    只是當時喬晚卻是不知道沐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後來喬晚想,如果她沒有在第二天早上看到那些血跡,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堅忍,也許他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以後。

    喬晚在前面走,他在後路默默的跟著,一路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喬晚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他才說了第一句話:「以後不要太晚回家!」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她道。

    沐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微暗的燈光下,喬晚轉過身背靠鐵門看著沐容,而沐容背靠著樹幹站在陰影里低著頭。喬晚沒有走,沐容也沒有離開,只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依舊是喬晚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叫喬晚,你叫什麼名字?」

    沐容抬眸看了喬晚一眼,冷聲道:「你沒必要知道。」

    「不是!我只是想以後感謝你!」

    「不必!」

    聲音依舊清冷,透著寒氣。

    「小姐,先生和夫人到處在找你,你到家了怎麼還不進去?」

    一個穿著傭人服的女人打開門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的焦急。

    「哦!好!」

    喬晚目光依舊不留沐容,答道。


    「小姐,走吧!快點!先生和夫人該急了!」

    聲落,那個女人就拉著喬晚往裡走。而喬晚卻是頻頻回頭看沐容,沐容背靠著大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喬晚一眼。

    寡言,冷酷,這是喬晚對沐容的第一印象。

    她是在第二天看到地上的血跡,才知道昨晚沐容原來受了很重的傷。夜晚雖然有路燈,但是因為沐容是走在她的身後,而且他又故意靠著陰影的地方走,再加上她當時被嚇得不輕,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沐容的異常。

    因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第二天她就開始坐家裡的私家車上學。她坐在車上,無意中打開車窗,便看到地上的血跡。想到沐容昨晚有些奇怪的站姿,她心裡便有了答案。她立馬讓司機停車,走近去看,才發現是兩條彎彎曲曲的血線。雖然經過了一夜,變得有些模糊。但是大概的方向還是能看清。她沿著那兩條血線往前走,果然就回到他她昨晚被那群小混混圍堵的路口。

    那一刻,她猝然淚下,因為那個少年的堅忍。

    她不知道一個人背上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到底要多強大的心力才能裝作若無其事,陪著她走完那一段路?但是她知道,那一瞬,她心疼了!

    她心疼那個少年的堅忍!

    有人說,愛情的最初是心疼和憐惜。可惜那時的她,並不懂。

    於是她拜託父母找到那個少年,她說,她想好好感謝人家。

    當她終於找到沐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慶幸,她來了找他,她沒有放棄找他,她終於找到了他。

    破舊的房間,即使是白天也沒有什麼光線照進來,透著一股難聞的霉味。房間裡除了一張床,沒有其他的家具。而沐容就躺在那張床上,那時已是初夏,可他卻只蓋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他在發著高燒,依舊還穿著那天晚上的那件白襯衫,肩膀和衣袖上都有已經乾涸的血漬,顯然他只是粗略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他的呼吸微弱,幾乎不可聞。

    她站在那裡,顫抖的將手伸到他的鼻間。十六年錦衣玉食,父母的最心愛的掌上明珠,第一次明白了害怕這兩個字的含義。

    她立刻將沐容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如果他們再晚來一個小時,就沒救的。他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被感染了。如果再不及時治療,那麼一定會引發更多的併發症。

    沐容在醫院裡整整躺了一個月,那一個月,她每天放學都會去看看他。她的話嘮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因為沐容幾乎不說話,所以她只得找各種各樣的話題和他聊。有時她說了一大堆,他就只有一個「嗯」字。他也不愛笑,整天板著一張臉。那一陣子,她還特意收集了好多笑話講給他聽,就為逗他多笑笑。

    沐容出院之後,便將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銀鏈子送給了她。那是她認識沐容以來,他第一次說那麼多話。

    「喬小姐,謝謝你!你幫我墊付的醫藥費,我一定會還。你和我非親非故,這條銀鏈子請先收下,就當是一個憑證。雖然它不值什麼錢,但是它卻是我身上唯一僅有最貴重的東西。它是我奶奶唯一留給我的東西,等我還清了欠你的錢,你再將這條鏈子還給我。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沐容至死不忘,以後我會還。」

    那個少年,他重諾,而且有骨氣。

    後來,她去他住的地方找他,那間破舊的房子卻已經被拆遷了。她不敢再請父母幫忙找他,只得暗地裡托人打聽,可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他就仿佛突然在這個城市裡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有關他的一絲痕跡。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少年已經在她心裡扎了根,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一年,她愛上了那個寡言,冷酷,堅忍,重諾,有骨氣的少年。也是在那一年,她再也找不到她的少年。思念在瘋長,她是如此的想念著他。她在等待,等待他的歸來。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但是她卻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一年後,沐容果然出現了。他長高了許久,曬黑了,也瘦了。他給了她一本存摺,還清了欠她的錢,取回了他的銀鏈子。他不在的日子,那條銀鏈子被戴在她的脖子上。每當她想他的時候,她就會偷偷拿出來看一看。告訴自己,沒有關係,一切還來得及。他一定會回來取這條鏈子的,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可現在,他取回了他的鏈子。那條銀鏈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現在也斷了。她在害怕,害怕他又會像一年前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她表白了!

    而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他說,我們不適合!

    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好不容易他在她的眼前,所以又怎麼會允許他的拒絕呢?她那麼愛他,他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在她的心裡長成了參天大樹,他又怎麼能拒絕她呢?

    那一年,她開始對沐容死纏爛打。現在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麼會那麼大膽,那麼瘋狂,那麼固執?也許真的只有在年少輕狂的時候,才會那樣用盡心力去愛一個人吧?

    最後折服的是沐容,他說,你這麼任性,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明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明知道他們不合適,明知道他們在一起需要面對的是千難萬阻,可她還是任性的義無反顧。這樣明艷如火的她,讓他如何拒絕,讓他如何忍心一再的拒絕?

    她說,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就因為知道你喜歡我,我才能這麼大膽,這麼瘋狂,這麼固執,這麼的義無反顧。

    然後他們戀愛了。那一年她十八歲,而沐容二十歲。

    可惜甜蜜的日子並不長久,父母發現了他們的關係。市長的女兒怎麼可以和一個小混混在一起?父母堅決反對,可是她早已經中了一種叫沐容的毒,無論父母如何反對,她都不肯離開他。

    她被父母關了起來,無論她怎麼哀求,父母都不讓他再見沐容。她開始絕食,甚至鬧過自殺。在她第三次割腕被救回來之後,父親說,你再這麼胡鬧下去,我就找人弄死那個混蛋!

    她笑著說,爸,你要是弄死了他,我也就活不成了!

    一個父親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他捧在手心長大的寶貝,卻因為另外一個男人而輕賤自己的生命。

    「喬晚,如果你一定要跟著那個小混混,那麼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喬家的女兒。」

    那是從小到大,父親第一次那麼大聲和她說話,第一次打她。

    她的回答依舊堅定,「爸,我要和沐容在一起!」

    母親心軟,見不得她傷害自己。那一晚,母親偷偷將房間的鑰匙給了她,還塞給她一筆錢。那一晚,她將床單撕碎連起來,從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從此,她便離開了喬家。

    那個年代手機還沒有普及,她無法通知沐容。當她一瘸一拐的來到他們的小屋,看到他完好無缺的那一瞬時,她抱著他滔滔大哭。

    她說,沐容,我現在就只有你了!

    而他說,小晚,我從來就只有你!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相信我!

    那一晚,她將自己徹底交給了沐容。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一輩子,她只會愛這個男人;這一輩子,她都會對他不離不棄。

    沐容的背景並不單純,他們剛認識那會他還只是幫派里的一個小混混,經過兩年,他已經能帶領一個幫派了。那會「鬼門」是c市最大的黑幫,而沐容雖然只是「鬼門」下面一個小幫派的老大,卻極得「鬼門」門主爵爺的器重。

    那幾年,沐容風裡來,雨里去,常常弄得一身傷回來,甚至有幾次差點喪了命。而她跟著他也同樣遭了罪,她為他挨過子彈,擋過刀……甚至有一次還差點被尋仇的仇家給強暴了。

    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學會了做飯,學會了洗衣服……那許許多多她以前不會的事情。雖然家裡有傭人,但是她卻願意為了沐容去改變,去嘗試。其實沐容對她真的很好很好,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從來捨不得委曲她一分。那時道上的人都知道「鬼門」的沐少寵妻,甚至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後來,「鬼門」的爵爺去世,沐容繼承了「鬼門」,成為了「鬼門」新一代的門主。他越來越忙,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那時的她,在娛樂圈也已經是小有名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蕭逸。不!確切的說是她知道了蕭逸的存在。

    蕭逸以前和她是鄰居,只是在她上初中的時候他們一家移民到國外去了。蕭逸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他們很投緣,也總是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如果說沐容是她的愛人,那麼蕭逸則是她的知己。那時她已經開始厭倦那種整天打打殺殺,提心弔膽的日子。可是沐容已經站在那個位置上,豈是說退就能退出來的。他們開始有了爭吵,雖然沐容從來不和她吵,總是讓著她,但是她的心裡卻有了怨念。

    她離開喬家前兩年,其實過得並不好。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讓他們總是朝不保夕。她記得沐容曾在一次幫派的火拼中受了重傷,而她也挨了一刀。在她以為他們一定必死無疑的時候,卻有人救了他們。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蕭逸安排在暗處保護她的人。不止是這一次,以前的許多次,每當他們有困難時,那些向他們伸出援手的人們,全都是蕭逸的保護。她想,如果沒有蕭逸,她和沐容也許早就已經死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甚至還不記得蕭逸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為了她做了太多。

    沐容的勢力越來越大,而他也越來越忙,有時他們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面。有人說,一個女人,如果她開始對感情失望的時候,她就會拼命的發展她的事業。她想,那時的她應該就是如此吧?那時的蕭逸早已經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明星,在他的幫助下,她的名氣越來越大,她甚至打入了好萊塢。在娛樂圈,她和蕭逸被封為「金童玉女」,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可哪怕在緋聞鬧得最厲害的時候,沐容都沒有問過她蕭逸的事情。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信任她,還是已經不在意了。開始她還會解釋,後來她也就懶得再解釋了。

    在她事業的巔峰時期,她卻懷孕了!如當初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沐容,這一次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們的孩子。她就這樣退出了娛樂圈,開始安心待產,等待著他們第一個孩子的到來。

    可是因為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醫生告訴她,她的胎位不穩,很容易早產。當她告訴沐容這些的時候,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嗯,我知道!」。她甚至懷疑,沐容其實並不期待他們孩子的到來。

    他給她請了最好的醫生,給了她最好的養胎環境,所有一切最好的物質條件。可是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甚至他卻給了她最重的一擊。

    官匪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隨著「鬼門」在c市的勢力越來越大,引起了政府的重視。當時還是市長的父親,是打壓「鬼門」的核心人物之一。「鬼門」許多個據點被警察查封,政府要求「鬼門」退出c市。

    她記得那天晚上下著雨,她突然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母親說,父親死了,死在了沐容的手上。母親說,她恨,她好恨。如果早知道,她是這麼一個禍害,她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這些年,哪怕她讓父母失望致極,哪怕她已經被趕出了喬家,哪怕父親已經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母親對她依舊如初。母親總是說,等再過幾年,你父親退下來之後,你就帶著女婿回家。放心,有我在,你爸不會說什麼的。等以後有了外孫,你爸就是不認你,也得認他的外孫。

    他爸確實有了外孫,可是她卻沒能等到這一天,她等來的是父親的死訊,死在了她心愛的人手中。也就在那一晚,她失去了她的孩子,白了滿頭的黑髮。

    她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月,那一個月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她的意識都是渾沌的。她縮進了自己的龜殼裡,她不想聽到聲音,她也不想看到任何事物,她在逃避,逃避那些慘痛不敢面對的事實。

    後來,似乎是蕭逸喚醒了她。從那以後整整一年,她沒有和沐容說過一句話,沒有看過他一眼。她帶著那顆支離破碎的心,開始全世界旅遊。與其說是旅遊,不如說是探險。因為她選擇旅遊的地方,都是危險係數極高,甚至許多人都不敢去的地方。她在放逐自己,也在懲罰沐容。

    而她不知道的是,蕭逸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在一次攀登南極的時候,她出了意外。她們那一組的隊員全都遇難,只有她活著,因為蕭逸犧牲了自己救了她。

    她永遠不會忘記蕭逸拉著她的手,說的最後一句,他說,小晚,我愛你,比沐容更愛你,比沐容更早愛你。

    她說,蕭逸,你不要死。我也愛你,我恨沐容。你只有活著,我們才能在一起。

    這一刻,她的真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讓這個深愛他的男人帶著遺撼離開這個世界。

    故事到這裡,差不多就已經結束了。後來的幾十年,她與沐容都在彼此傷害,蹉跎歲月。

    說到最後,喬晚早已經是淚流滿面。而紀茹茜也同樣是淚流滿面。

    「喬姐,你愛過蕭逸嗎?」

    喬晚笑了笑,眼角帶著苦澀,道:「從來沒有!我常常會想,如果我真的愛他,那該有多好!茹茜,你知道在南極的冰山上,我抱著死在我懷裡的蕭逸,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嗎?我想,幸好不是沐容。你說這世界上有像我這樣可惡,又狼心狗肺的女人嗎?其實該死的是我,真的!如果那一年,我就死在那裡,那該有多好!」

    「喬姐,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你只是太愛,太在意沐叔而已。」

    紀茹茜伸手抱著喬晚,嘴裡安慰著她,可眼裡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流。

    「茹茜,你不知道,我恨他!我當初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喬晚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卻在笑,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喬姐,你有問過沐叔嗎?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也許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

    喬晚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可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我當然問過。在我流產之後休養的那一個月,我唯一有意識的是沐容曾抱著我,對我說,他沒有殺我的父親,他說不是他。其實他以為喚醒我的是蕭逸,甚至我自己都下意識的這樣認為。其實不是,喚醒我的是他。在他抱著我流下第一滴眼淚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醒了。只是那時的我,早已經是心如死灰。兇手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失去了我最親的親人,我的父親和我的孩子。後來,等我徹底冷靜下來,有勇氣去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無數次的問過他,這裡面是不是另有隱情。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問得多了,我也就累了。現在我已經不想問,就這樣吧!就像沐容說的,我們糾纏了一輩子,我恨了他大半輩子。所剩不多的餘生,他不介意我繼續恨下去!而我也唯有繼續恨下去。」

    「喬姐,你想聽聽我知道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嗎?」

    紀茹茜嘆了一口氣,道。

    雖然顧意並不贊成他多管閒事,因為在感情上,他們都是外人。

    「好!」

    喬晚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不管真相如何,都無法影響到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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