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開始廛課,但學生總在老師的身後進來,給人一種無視老師的感覺,感覺對她很不尊重,這個認知讓田老師心情很不爽。
「對不起對不起。」夏天坐回座位上,她態度很好的低頭道歉。
夏天的態度一直很好,並在今後的幾天內,都是這個時間進來,嘴裡不停的著「對不起」。
田老師已經從最初的生氣,到憤怒,到無力,最後到無視。
她已經明白了,這個學生就是個滾刀肉,跟她生氣,真是生不起。
學校每周日休息一天。
這是讓夏天最為詬病的一點。
你你個成人學校,休什麼息啊,不知道大家的時間很寶貴嗎?
她早晨起慣了,還是三點半去店裡,八點半離開。
不過,她沒有回家,她已經跟夏喬約好了,夏喬今天休息,要帶孩子們去遊樂園,那種真正的遊樂園。
她想趁著今天有時間,去找一找有沒有晚上上班的工作。
這樣天天後半夜就起床的工作,她覺得有些熬不住,好幾次騎車的時候都有些精神恍惚。
她可不想出事,家裡不能沒有她,她可是上有老下有呢!
沿著大馬路兩旁,看到有寫招工的,她就會進去問一下,大多店裡的工作時間都不適合。
終於在一家咖啡廳,外面招工的黑板上有寫工作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到晚上十一點。
她心裡算了算,十一點下班,到家近十二點,可早上時間充裕啊!
這樣覺也能睡足夠,不至於擔心騎車出事了。
「……能不能上班時間稍微晚點,我得五點鐘才能趕過來,我可以晚些下班,或是工資稍微少些都沒關係的?」她把困難和要求跟經理了一下,滿懷期望的看著對方。
「這我們還是要看一下,有沒有願意多上一個時班的員工替你一下。」年輕的女經理並不是不通事理的,現在好多人兼職打工,時間上需要串一下,也有人願意多賺些錢,不介意多工作一兩個時。這種時候她很願意幫助大家協調一下。
「你回去等消息吧,要是可以,我下午通知你,你明天能來上班嗎?」
「可以可以。」夏天離開的時候很高興,但她不以為這家店肯定會用她,還是接著往下找。
中午夏天接到咖啡廳經理的電話,對方很遺憾的告訴她已經找到合適的員工了。
她並不氣餒,對於她來講,坎坷是家常便飯,不順是時時相伴。
如果太順利了,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這次找不到,下星期接著找唄。
回到家吃了口飯就開始睡,睡的是昏天黑地的,一直到被叫醒,看到兩個孩子,才迷迷糊糊的道一聲:「早啊,兒子們!」
一山一頭黑線,「現在是晚上。」
一凡嘆氣,「媽媽都睡傻了,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夏天坐起來,看著外面微黑的天空,訕笑一下,「睡糊塗了。」又問他們:「今天玩的怎麼樣?夏喬阿姨都帶你們玩什麼了?」
「挺好的,我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一凡玩的有些累,有些沒精神,打了個呵欠道:「姥爺叫你起來吃飯。」
夏天這才發覺肚子餓了,坐起來清醒了一下,問他們:「你們呢?晚飯吃過沒有?」
「吃過飯夏喬阿姨才送我們回來的。」一凡沒忍住問她:「媽媽,你怎麼不問我們是什麼樣的朋友?」
夏天佯作好奇:「什麼樣的朋友?」
「比我們大三歲的男孩,很聰明,電腦天才。」一凡很得意的道:「不過沒我哥哥厲害。」
這顯擺的樣真招人稀罕,夏天摟過兒子一頓親。
「媽媽,夏喬阿姨,幫我們找到師傅了,不過,人家收不收,得看看我們才能決定。她,過幾天帶我們去看看。」一山爆出一個大好消息。
「是嗎?那太好了。」夏天很高興,一山都問過兩回了,怎麼夏喬阿姨那邊還沒動靜呢。
接著她又有些糾結,這麼去練武真的好嗎?
當夏喬聽到她的疑問時,在電話那邊給她甩了好幾個白眼,可惜夏天只顧擔心了,沒有接收到。
「你傻啊,有的練法,你以為誰去都能亂練一通呢!」
夏天擺手,擺完才想到對方看不到,「不是,我就是怕師傅都是高手,高手一般下手都重,孩子胳膊腿的不抗勁,萬一傷著了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找的那師傅是我的一個叔叔,我的功夫就是跟他學的。之前沒跟你,是怕他不肯收。我表叔了,這麼的孩子就是個打基礎的地過程,至於怎麼教,你就放心吧,我表叔在這方面可是權威……」
夏天聽了,好吧,她是不懂,人家權威話了,她還是別操心了。
撂了電話,夏天上電腦上看了一眼,粉絲短短的日子已經過萬了,她嚇了一跳,看到大家七嘴八舌的留言,起現在女孩像男孩,男孩太娘像女孩,還了好多他們鬧的笑話,把夏天看的哈哈大笑。
心想大家真太熱情了。
也有很多人都問可不可以跟她預定蛋糕之類的,還讓她多多更新一些。
她很激動,這可是最好的回應了。想了想統一回復了一下,明一下自己的情況,留下一個電話,不著急的情況下可以預定就下線了。
她留的電話是家裡的,她在外面工作和上課,不可能隨時接聽電話。
這晚上她睡的還是挺早的,一直睡到鬧鐘響,她才驚醒過來,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真的很不想起,可是為了賺錢,她還是爬起來,把頭天的菜熱了裝飯盒裡,洗漱,騎車上班走人。
離開店裡的時候,張店長又特意提醒她明天的事。
夏天有些奇怪,看看今天時間早了五分鐘,乾脆站定問他,「張哥,你到底要辦什麼事啊,明天我還要上課,恐怕沒有時間呢!」
張店長臉色瞬間變了,聲音也不復之間的親切,「喬,你可想好了,你要有事,那我也不能硬拉著你去,不過,以後你就不要來了,我們店裡,也不缺這樣早走不守紀律的員工。」
夏天怔住了,她是早走,可她哪裡不守紀律了?
她早走也是做完自己的工作才走的好不好?
而且之前也是這位張店長同意了的。
她不過就是覺得沒有時間,不想陪他去辦什麼事而已。
這人怎麼會這樣氣?
變臉就變臉呢?
她有些不敢置信,怎麼可以一個人,翻臉就翻臉,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在那,張店長見了心裡竊喜:還知道怕,那就好。
他又換回之前的那副親切的嘴臉,「喬啊,其實我挺看好你的,你這麼年輕,工作也還不錯,又有上進心,你啊,不知道社會險惡,不過是辦下事而已,對你又沒什麼損失,你要因此失去工作,那多不償失啊,是吧,那可是三千塊錢呢,一天才工作幾個時啊,這麼輕巧的工作,又不耽誤你上課,多好啊,你上啊去找這麼好的工作去?不可能的,再也沒有哪個店長像我這麼好話……」
張店長了好多,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明天下午去這個地址找他。
夏天根本沒聽清他都了些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之前的變化讓她很陌生,連帶著他親切的話語也不再親切了。
夏天出了烘焙店,就聽到有人在叫她,她回頭瞅了瞅,就見烘焙師出來,招她到一邊,她猶豫了下,跟著過去了,「李師傅,有什麼事?」
「喬啊,咱們同事這些天,我仔細的品了又品,你是個好姑娘,可千萬不能走歪路啊。你要是想找工作,我還認識幾家店的人,你可以去試試,可是這人啊,一但走上了歧路,想走回正途,就難了啊!」
對方可謂是苦口婆心,夏天再愚笨也聽出不對勁來,她臉色不太好看,可想著對方是好意,就壓著性子問:「李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怎麼,聽不太明白你的話?」
李師傅看她不像裝傻,眼神里的茫然和懵懂是騙不了人的,遂嘆了口氣,「喬啊,我聽李玉,你和張店長好上了?」
「啊?」夏天張大了嘴,懵了,這是誰造的謠啊,她就每天早上來店裡幾個時,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連解決方便都是恨不得跑著去,她哪有時間和誰好上啊!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那張店長都多大歲數了?
「李師傅,誰造的謠啊這是?我每天和張店長就一句你好再見,這不是胡扯嗎?欺負人嘛這不是,不行,這李玉的這話啊?我得找她去!」夏天這回算是弄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幾天店裡員工看著她的眼神隱隱的含著不屑。
「算了喬,張店長是不是要你明天去找他?」
「是啊,他去辦什麼事?我沒時間他還不高興,要沒時間以後都別來上班了。」夏天抱怨道:「這店裡的人都是怎麼回事啊,隨便造謠,隨便話都。」
完才想起眼前這位也是店裡的師傅,又道:「我不是你啊李師傅,你別往心裡去。」
她完愣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能相信,難道,張店長找她,是不懷好意不成?
「不會吧?」
李師傅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明白過來了,「會!所以啊,」他掏出一張紙,「這上面有幾家店也要招人,你可以過去看看,這份工作做不下去就辭了吧!」
夏天怔怔的接過紙,朝他點點頭,「謝謝你李師傅,我會去找張店長的。」
她站在門口,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人流如潮,有些茫然。
社會上人心險惡她是知道的,可是這種事,還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真噁心!」她喃喃的道。
接著,她猛呼出口氣,給自己打了勁,「大不了不幹了,夏天,沒什麼了不起的,沒了張屠戶還不吃豬肉了不成?!」著回頭走進了店裡。
那架勢,頗有些雄赳赳氣昂昂。
「張店長,這份工作我不做了,你把之前的工資給我結了吧!」她看向張店長的目光不再是感激,而是帶了些厭惡。
「不做了?喬,你可想好了,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比這條件再好的工作了?」張店長皺著眉,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提出不做了,可還是想忽悠她。
「我不做了,天天太早起床我受不了,我家裡人也不同意我幹下去了。謝謝張店長這些天的關照了。」夏天微微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憎恨,道。
既然要離開,沒必要撕破臉,反正以後再也不會相見。
「喬,你不做可以,不過想要工資可是不可能的。」張店長見她執意要走,冷了臉道:「你沒做夠一個月,是沒有工資的,這是本店的規定。」
「憑什麼啊?」夏天不幹了,她辛苦了這麼多天,天天早夜三更的就起來,連早飯都顧不上吃,怎麼可以不付她工資呢!
「憑我是這家店的店長,憑我的算。我你沒幹滿一個月沒有工資你就沒有工資。」張店長囂張的冷哼道:「怎麼,不滿意?想要工資就給我干滿一個月好了。」
夏天冷冷的盯著他,這個男人,這副嘴臉簡直令人作嘔,她前幾天怎麼就沒發現,還覺得這個好人呢!
「張店長,這工資是我付出勞力換來的,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你要不給我,我就站到大門口去喊,『你們是家黑店』,你還想不想店裡有銷售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不怕店裡損失收入,你就不給我工資。」她這番話的硬氣,可心底里是很忐忑的,難道張店長鐵了心不付她工資,她還真能去鬧不成?
別人會怎麼看她?
她可真丟不起這個臉。
張店長這個人,其實就是柿子撿軟的捏,看夏天平時樂呵呵,傻兮兮的,就以為她好欺負。
可孰不知,貓被欺負狠了還會亮一下爪子呢,何況,夏天平時雖然有點二,但她真不是好欺負的主。
她只是覺得自家沒錢沒勢,家裡又有病人和孩子,不敢惹事,不能惹事,不想惹事。
可若真有人欺負到頭上,她不會忍讓。
就像上兩次孩子被冤枉一樣。
她有她做人做事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