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面無表情,看著王錦走到跟前,那二貨對她說過的話,她記憶猶新,忘不了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狐狸,半生謀算,不知道現在又想要什麼?
他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她知道絕非偶然,只是他抱著什麼目的,她卻不得而知。
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看著波光瀲灩、笑意動人,卻是深不可測,她看不透裡面。
要不要找個機會試一下他的脈搏?
她看的出神,王錦眼眸閃了閃,笑著道,「對我看得如此投入,可是看出什麼了?」
玉樓春沒說話。
王錦又走近一步,半真半假的玩味道,「鑒寶女王,一眼斷真假,看了我這麼久,難道還下不了結論?」
玉樓春淡漠的道,「真假好斷,可人心隨時可變,我沒有那個本事。」
王錦笑起來,意有所指的道,「人心也是可以掌控的,端看你在不在意了。」
聞言,玉樓春轉身要走,王錦怔了一下,伸臂攔住,「一點都不在意?」
&玉樓春回的毫不猶豫。
王錦幽幽的嘆息,「你可真會傷人呢。」
&謝。」
王錦看了她半響,倏的又笑了,那笑意意味深長,又似胸有成竹,讓她很不舒服,忍不住道,「你笑什麼?」
王錦呵了一聲,帶著幾分調戲的道,「我笑是因為你有趣啊。」
玉樓春眯了一下眸子,警告道,「王錦,這是在玉樓。」
對他,她可是沒半分下不了手!
王錦四下看了一眼,暗處警惕的目光隨處可見,他眸子眯了下,不以為然的又轉過身來直視著她,「玉小姐,如果我說,以後你會在意我的想法和決定,你信還是不信?」
玉樓春沒說話,心裡揣摩著他的用意。
王錦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父母什麼時候來京城?」
玉樓春面色微冷,「和你無關。」
王錦卻搖頭,「有關。」
&麼意思?」玉樓春聲音也冷下來,「我父母來不來難不成還要你的允許?還是你王家的批准?」
王錦嘆了一聲,「都不是,王家根本不會阻攔你父母來。」話音一頓,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王家知道,他們根本就來不了。」
聞言,玉樓春心裡一震,她知道他沒有必要說謊,那他說的就是真的了,父母為什麼來不了?自從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她也不止一次的不解,就算玉家當年被王家所滅,隱在秦嶺是逼不得已,可是六十年過去,很多早已是物是人非,出來看她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吧?
可一次都沒有!
她也曾懷疑過父母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可能是什麼樣的苦衷可以阻隔了血脈親情呢?
顯而易見,眼前的人知道,所以才會如此信誓旦旦。
甚至,他手裡還握著可以化解的籌碼。
&什麼?」玉樓春平靜的問。
王錦卻左顧右盼,笑意風流,「就這麼站在這裡說麼?」
&想如何說?」
王錦桃花眼閃了閃,「晚上一起吃飯?」
玉樓春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沒空。」
王錦也不意外,「那明天或者後天?呵呵呵,玉小姐就算日理萬機,也總要抽出點時間吃飯吧?我可以等,等到你有空願意聽的那一天。」
玉樓春嘲弄的一笑,「我也可以問花伯他們,不一定要經你的口聽。」
王錦搖搖頭,「他們不會告訴你的。」
玉樓春輕蹙了一下眉。
王錦又道,「玉小姐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他們既然之前沒有跟你說,想來便是不願讓你知道,當然,你也可以給他們施壓,可是你哪怕知道了,你也無可奈何。」
&以呢?你篤定我最後只能求你?」
&是求,而是攜手合作。」
&作?你想在我這裡謀什麼?」
王錦露出無可奈何的笑來,「一定要在這裡說麼?陪我吃頓飯就那麼難麼?放心,我不是大灰狼。」
玉樓春撇開臉,「你不是大灰狼,你是狐狸。」
&呵呵……」王錦怔了一下後,忽然笑起來,「那你敢不敢去?」
玉樓春沉吟著。
王錦沒有催她,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風流倜儻的笑著,玉樹臨風、氣質超然,遠遠路過的女子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他都得體以對,絕不像向大少那般冷下臉來。
遠處,花伯忍不住嘀咕,「這王錦到底是何居心?」
金良搖頭,「我也可不出,他城府深不可測啊,說要是對咱們小姐有心思吧,卻又不是多麼積極熱情,不然他要是出手,那兩位爺可不會活的太滋潤,要說沒心思吧,他又不動聲色的總是圍著小姐轉悠,明顯的是有什麼目的,可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兩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玉樓春已經做出了決定,「好,我去,不過時間地點我來定。」
王錦笑得深了幾許,「好,一言為定,我等著你來約。」
玉樓春不想再理會他,繞過就要離開。
他忽然又問,「你不問我打算怎麼處理那件事嗎?」
玉樓春知道,他指的是昨天在西餐廳打架的事,淡淡的道,「你不是早就做出決定了?」
王錦自嘲的笑了笑,「也對,呵呵,這個想多黏你一會兒的藉口可真是遜啊,你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到?不過有一點我還真是奇怪,夏中天對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玉樓春身子微微一僵。
&可知道他如何用心良苦?那天你們走後,包間裡打的慘不忍睹、不可收場,後來夏中天便來了,最後你猜妥協的是誰?呵呵呵……是潘金枝和夏起越,兩人都妥協了,不打也不鬧了,潘金枝還想找你的麻煩,夏中天也給強勢壓下了,他對你可真是維護。」王錦語氣不明。
玉樓春淡漠的譏諷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呵,在我的地盤上,有什麼能瞞的住?」
玉樓春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語不發的離開。
這次,王錦沒再攔著,凝視著她的背影,等到再也看不見了,才笑了笑,收回目光,從容的走出了遠門。
玉樓春進了店裡,跟金良要了賬本,又問了幾句生意的事,便要去三樓。
金良斟酌著說了一句,「小姐,王錦此人深不可測,您可一定要當心。」
玉樓春點頭,「我知道。」和他合作,也許就是與虎謀皮,可她現在沒有更多的選擇,她必須要知道父母有什麼苦衷,來不了京城,甚至連見自己一面都做不到。
&個……」金良神色猶豫、欲言又止。
&爺爺,您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
&咳,是這樣的,小姐,您現在一個人,生活也不方便,我和花伯都年紀大了,難免照顧不周,阿武又粗心大意的,所以我想著要不要給您再找個人來伺候著?」金良試探著問。
玉樓春失笑,「有必要嗎?我都這麼大了,在京城這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啊,不用伺候的。」
&今非昔比啊,您現在身份不一樣,身邊沒有人不方便,再說,您現在還接了鑒寶的節目,我看那些明星什麼的,身邊都圍著好些個人,助理啊,造型師啊,保鏢啊,咳咳,雖然您不走那條路,可是現在全京城都知道您是鑒寶女王了,以後隨著節目的陸續播出,您的名聲肯定越來越響亮,出入什麼的沒人怎麼行?」
&依著您的意思呢?」
&咳,我是這麼想的,您喜歡清靜,圍在您身邊的人也不需要多,要精,阿武以後就給您當司機和保鏢吧,也不用隱在暗處了,然後再找一個跟在您身邊照顧的,里里外外最好都要能拿得起來……」
玉樓春笑了,打斷,「金爺爺,您要是有那麼一個人,您直接說便是。」
金良老臉一紅,「什麼都瞞不過小姐去,其實是小主子和夫人的意思,他們想讓念北來您身邊照顧。」
&北?」
&念北從小就放在主子身邊,跟著玉闕學習,他對於怎麼照顧人可是很有心得。」
&的?」
&這一聲,不知為什麼,金良回的有些心虛。
玉樓春皺眉,「他姓什麼?」
&
&源村扈村長是他什麼人?」
&他父親,他們有十八年不見了。」金良感慨了一聲。
玉樓春心裡忽然有些酸,「好吧,讓他來吧。」
來了京城,他們也能一家團聚。
聞言,金良一喜,「好,好,我這就讓人傳消息,讓念北準備過來,下次您再去天星錄製節目,念北就能跟著你去了,他對穿衣妝扮都很有眼光,廚藝也極好……」
玉樓春點點頭,「那沒事的話,我上去了。」
&好……」金良見她轉身,想到什麼,又提醒了一聲,「那個,小姐,念北要來的事,您最好先不要跟那兩位爺說。」
&什麼?」
&咳,我擔心他們會不願意。」
玉樓春沒說話。
金良又解釋道,「那兩位爺把您護的密不透風,又都是愛吃醋的性子,我擔心他們介懷。」
&北難道有什麼會讓他們吃醋的地方嗎?」阿武也在她身邊,那兩人可是從來沒說過什麼。
金良沒有直說,「咳咳,他來了,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