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韓子禾自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雖然心裡怒氣翻湧,到底礙於楚錚那可憐巴巴的討饒樣兒,忍下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只是不免皺眉警告道:「你聽著啊,最遲明兒中午我要得到答案,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楚錚聽著來自於自家媳婦兒的警告,一邊兒笑嘻嘻的連連點頭應是,一邊兒心裡苦哈哈的撓頭。
人說道,知子莫若父母,這話反過來說,也是說得通的。
身為.人.子,對自家父母的了解也是不一般的。
他爹媽向來是穩妥的,這回竟然出現這等紕漏,楚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的不安感。
儘管那是他不想、也不敢想的,可心裡總覺得像是憋了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
說實在的,便是他媳婦兒不催促他,他也是要找自家父母問個明白的。
……
「爸媽,到底怎麼回事?!」一大清早兒,楚錚便從軍區出來,直奔市內的父母家。
推門一進去,他二話沒有,當即便問。
哪想到他爹媽竟然一推三不知,撞期糊塗來,這讓他不能不怒氣暗生,連連追問緣由。
「什麼怎麼回事兒?你這一大清早的過來,也不喊人、也不問好,直接就是質問,我們這做老兒的,給你看孩子、幫你解決後顧之憂,怎麼著,忙來忙去、費心費力的,到最後還欠你的,是怎麼的了?」楚母將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到餐桌上,不滿的責斥起來。
「好啦!你少說兩句吧!」楚父在一旁打和兒。
若不是他目光中有些躲閃,楚錚當真就要被他媽這種理直氣壯的怒意騙過去了。
「好!是我的不是!」楚錚的脾氣也上來了,「以後,看孩子這事兒,我們就是自己花錢僱人也好、把孩子放在託管所照看也罷,不會再讓您們受累就是了!只是,這次的事兒,也是您們願意的,既然看湛湛是你情我願,我們領情是應當則分的,您們盡心盡力,也該是理所應當吧?更何況,湛湛是什麼人?他是您們的親孫子!您們對他,也不應該只是面子情吧?」
楚錚一不高興,說起的話也硬梆梆起來。
其實,這廝原也不是什麼好脾氣。
本來麼,身為家裡的老么,多多少少脾氣性格較上面兒倆哥哥而言,就放肆的多。
這也就是他入伍當兵時間長了,又做了父親,說話做事兒,開始將心比心顧及起父母的感受來。
這事兒若是放在十年前,他都是個說話沖極的!
「喲!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合著我和你爸閒著沒事兒,自己給自己找累受不說,還給自己找埋怨,是吧?」楚母一見小兒子要耍橫,哪裡肯給他繼續下去的勢頭,當即跌坐在手邊兒的椅子上,雙手往腿上一拍,哭起來,「哎喲啊!我這是什麼命啊!養大的兒子這麼對我,你們說說,我這活的是個什麼意思啊!」
她哭著數落著楚錚不說,還不斷的用手拍捶著胸脯,好像給自己的話添加節奏拍子一般:「我這辛辛苦苦的拉扯大了兒子,現在又一片真心的往孫子身上放,見天兒的,不是做吃的、就是買玩兒的,哄完大的哄小的!整天生怕有一個不滿意!……可就這樣,這埋怨啊、不滿啊、質問啊……就跟長了眼睛一樣望你身上沖,生怕你高興一點點兒!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養你們這些不懂的順父母意的不孝之子喲!」
「媽!您講點兒道理成嗎?我說什麼啦?!」楚錚被他媽這番唱念做打驚呆了,他幹什麼了?不就是問一問嗎?好說好答的不能麼?!
「爸,您就不管管?」楚錚被他媽媽這般舉動弄得要抓狂了,又不好說的太過分,不然,瞧這老太太的架勢,非要和他拼命不可;因此,只能轉移目標,試圖讓他爸爸說幾句公道話。
然而,他這番想法卻是要付之流水了。
楚父心虛的轉開目光,乾咳兩聲:「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兒方式方法,剛才你那問話,聽起來不是責怪是什麼?別說你媽媽不能接受了,我聽著心裡也不舒服!你說說,我和你媽媽勞碌一輩子,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子女順達平安,對我們老二的孝順遵從麼!」
「我……」楚錚氣結,瞪半天眼睛也沒說出話來。
可是他心裡卻明白了,瞧他爸爸媽媽這般顧左右而言他的舉動,定是心虛不已。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湛湛沒有參加學校的活動,他們分明是知曉的!
甚至,還有可能是他們縱容的!
楚錚嘴裡苦巴巴的,心裡也是又怨難言。
他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父母的行為想的太差勁兒的人,即使是現在,他依然認為,是二老捨不得孫子辛苦,或者說,順著孫子的意思,放縱小孩子玩耍了。
只是,這事兒他能理解,可他媳婦兒能理解麼?
這……他該怎麼和自己媳婦兒交代呢?
心裡懷著憋悶之氣,話也不說頭也不回的甩門離開,可到了外面,感受著光線的刺激,楚錚眯著眼睛望望天,只覺得頭髮昏,心發酸。
這一回,他真有種扇自己臉頰的.沖.動!
事實上,一回到駕駛座,楚錚真甩了自己五六個大嘴巴!
早知今日!他何必和自己媳婦兒較勁兒呢?
當初把孩子放在軍屬區的兒童託管所多好?!
就像他媳婦兒說的那樣,交上一份兒不多的費用,人家還會按照行程表按時接送孩子……孩子上學、報到、參加活動,都不用他們.操.心,自有託管所的老師幫忙!多好!
他要是按照媳婦兒說的做了,何必還有現在的衝突?!
明明是他父母沒有帶好孩子,到最後還是他們兩口子不是!倒顯得他們不理解父母、不知好歹了。
「呵呵,果真是不聽媳婦兒言,吃虧在眼前啊!」楚錚雙手扶著方向盤,整張臉都伏在手上,半晌方才沉沉的笑起來。
緩緩地直起身,楚錚面無表情的目視著前方,許久,方才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來。
第六百二十三章:
他這副表情,把他心中的憤懣和不滿彰顯的百分之百出來。
「也罷!也罷!以後,我只管管好自己的小家就是了!」楚錚喃喃自語,似是勸慰著自己,又好像真有所感悟一般,「什麼想方設法讓媳婦兒和公婆促進感情、什麼加深祖孫之誼……都算啦!自己顧好自己吧!」
深深的嘆一口氣,楚錚頭疼起來。
不管怎麼煩惱,現在擱眼前的事兒就是,他該怎麼和媳婦兒交代呢?
……
懷帶著萬分的憂慮,楚錚一回到家,就感受到了家裡的低氣壓。
兒子湛湛一反之前的活潑,倒像個鵪鶉似得窩在角落裡坐著。
而他媳婦兒,則是板著臉,手拿著個電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回來了。」楚錚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韓子禾聞聲看了他一眼:「我當然聽到動靜了!回來就回來吧!難道還要我恭迎你啊!」
得!這一開口,就充滿了火藥味兒!
楚錚一聽,當時心裡便是一怵,他心裡明白,這事兒恐怕不好善了。
「坐吧!」韓子禾也知道自己剛才遷怒了,可是讓她低頭,卻是萬萬不可能的,誰讓之前把孩子放在楚家二老那兒的主意是他楚錚出的呢!這會兒不遷怒他遷怒誰呢?只是她也不想為這點兒事兒跟楚錚大動干戈,畢竟過日子的是他們倆,總不能讓有心人看了笑話……至於楚家二老么,呵呵,她認識他們麼!
正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朝對面的沙發點了點,韓子禾示意楚錚坐下。
「哦,好!」楚錚心裡一緊,知道他媳婦兒這樣強壓著怒氣,肯定是有更重要的話說,哪敢多言,趕緊諾諾應是,老老實實的坐下,跟在部隊聽訓一樣,雙腿並緊、雙手放在膝蓋上。
「看你這樣兒……你跟你爸媽那兒,是什麼也問不出來吧?」韓子禾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楚錚,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眸,言道,「你爸媽的脾氣……雖然我和他們接觸的不多,但是也能從偶爾的接觸中觀察一二,他們要是沒理,肯定會言他,說不得轉移話題都是輕的……」
她頓了頓,仔仔細細的把楚錚從上倒下打量一番,輕笑道:「瞧你周身的氣息,隱隱帶著不平之意……想必,你媽鬧了你一通吧?」
「……」楚錚也不知道他媳婦兒這麼了解他媽是好還是壞,反正,這種被.戳.穿.的.感覺,很心酸啊!
不過呢,反正也是在自己媳婦兒跟前兒丟臉,丟就丟吧,丟丟就習慣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楚大隊長也光棍兒,實在沒轍的他,反倒覺得這樣也挺好,正好兒他還不知道怎麼和媳婦兒交代呢!
既然媳婦兒都猜到了,想必也不會硬逼著他說了。
「行啦,別這麼沒精打采的!瞧你這幅沮喪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刑.訊.逼.供.了.呢!」
韓子禾好笑的看著楚大隊長幼稚的表現,也不計較,只是輕笑兩聲表示嘲笑,便又言歸正傳:「我原本也沒全指望著你能問出什麼來!你瞅瞅你兒子就知道了!剛才任憑我把嘴皮子磨破了問,他也不言聲,想必是他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媳婦兒,你看啊!」楚錚看看跟小可憐兒一樣縮著脖子的兒子,心軟的給他說起情來,「這事呢,說小不小,可說大呢它也不大,總歸是不影響學業的……那些活動,雖然對於孩子融進班集體、提前適應學校氛圍有幫助,可也不是至關重要的。」
他斟酌著話,用最柔和的語氣勸道:「而且,據我所知,每屆開學前,都有很多家長和學校請假,不參加這些活動……反倒是把假期利用起來,夫妻兩個帶孩子到處長見識……我想,既然學校不是板上釘釘的鐵規矩,想必,這些活動也不是特別必須的,沒有參加,也不會影響什麼,不是?」
「反倒是下星期開始的返校活動,倒是必不可少的,到時候領課本啊、認教室啊、學校規校紀啊……這些都是重要的,不可缺席。」他見媳婦兒神情看上去有所動,當即便再加把勁兒,道,「媳婦兒,我知道這回的事兒,主要是我的錯兒,要不是、要不是當初我一意孤行,非要把孩子放到他爺爺奶奶那兒,也不至於讓你生這麼大的氣、讓孩子受這麼大的委屈……」
韓子禾聽了,沉默片刻,才給了他一個「你才知道你不對啊」的眼神兒。
嘿!有反應就是好事兒!
楚錚見了,心裡當即鬆了口氣,對於勸動媳婦兒不要生氣也更有把握起來:「你看,雖然小孩子貪玩一些,淘氣一些,沒有聽話一些,可他到底還小,咱們這麼一驚一乍的,很容易嚇到他!你別看他平時活潑開朗,可到底這歲數兒孩子的性子不定,很容易因為外界的干擾而變化……你瞧瞧他跟那兒多可憐!」
他衝著角落裡的湛湛努努嘴,引他媳婦兒向那裡看去。
湛湛倒也知機,儘管此時他心裡惴惴不安,可聽到他爹的話,也當即配合著,將自己臉上的三分可憐發揮出十分來,外加十分的忐忑不安。
韓子禾雖然注意到這對兒爺倆的眼神兒,也不和他們計較,畢竟孩子是自己的,楚錚說的也有道理,她沒必要因為這事兒把孩子嚇出心理陰影來……雖然對這小傢伙兒的懲罰不會減輕,但是懲罰的方法還是可以斟酌斟酌的。
「我今兒在你出去的時候,給B大附小打了電話兒。」韓子禾想通了對湛湛的處罰,也不再糾結,只是讓小傢伙兒坐過來,便和楚錚說,「學校那裡,因為負責這方面的老師有事兒出去了,暫時沒問清楚,但是當時接電話的老師還是查了查湛湛參加學校的記錄……可以說,他根本一次都沒參加……換言之,那本記錄冊上,都沒有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