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呸了賈直一聲,嫌棄的打量著賈直,嘲諷他:「也別說,你挑剔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你這張臉長的這麼精緻,就是放到女人身上也是少見,所以,娘兒娘兒們兒們兒的也可以理解!畢竟,連女人見了你都要慚愧的……」
男人這句話說到這裡,眼睛正好轉到韓子禾的臉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於是他的話戛然而止了,就那麼呆愣的恍然了片刻,才低聲地罵道:「靠!竟然沒發現,這回綁得人,會一個比一個長得精緻漂亮!」
說到這裡,他意猶未盡的將目光在賈直和韓子禾的臉上來回巡視著,這種眸光也是充滿了放肆。
韓子禾心裡蠢蠢欲動起來,手心兒也開始隱隱作癢了。
「哼!你們就乎點兒吧!」男人想了想,舔舔他那口已經可以劃分到「特別難看」級別的大牙,臉上閃過猶豫,到底粗魯的將韓子禾和賈直相近的胳膊綁了起來,這才將原先反綁他們的繩子解開,算是留給他們一個人留出一條相對自由的胳膊,「要是左撇子的話,就讓這小子餵你吧!」
男人這句話是說給韓子禾聽的,只不過他說完這話,也不等韓子禾回應,身子一轉,回到漢子身邊兒大口吃起了自己的乾糧。
「吃吧!」賈直的眼睛在掃過正竊竊私語的男人和漢子時,閃過一抹暗光。
當然,即使賈直現在另有想法,他也不會將心底里的情緒表露出來。
「咱們可以就此機會,練習一下配合的默契。」賈直再看向韓子禾時,臉上的表情再度表現出溫和和無害來。
「不需要的,你照管好自己就可以。」韓子禾說著話,就用行動向賈直展示了她單用左手就可以熟練打開壓縮餅乾,邊吃邊喝。
「……」賈直挑起他那雙看上去英氣蓬髮的劍眉,笑道,「看到你這樣,我就更放心啦!」
「……」韓子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接話,乾脆低頭吃的認真。
「喂!我申請去三急!」賈直悶不吭聲的將男人配給他的口糧吃得一乾二淨之後,立刻舉手表示想去方便方便。
「……」男人和漢子一起抬頭看了看賈直,一起皺起了眉。
「你特麼的事兒真多!」男人低聲罵道。
漢子雖然不滿,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眼中銳利的眸光緊緊鎖定賈直,似乎只要賈直敢有什麼不應該有的動作,他就會立刻暴起順便乾脆的扭斷他的脖頸。
賈直自然感受到來自於漢子的警告,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仍舊坦然的說:「從這裡走出去,你們也需要我們倆配合不是?眼下,你們為刀俎,我們為魚肉,就是這麼點兒小小的條件,都不能答應麼?」
「呵!說的好聽啊!」男人剛要拒絕,一直沉默的漢子忽然開口。
他這麼接話,賈直眼眸深處轉過一抹興味來:「我說的再好聽,也得有道理才行啊!」
漢子臉上露出譏諷的笑來:「你要知道,在這片沙漠裡,我們哥兒倆供你們吃、供你們喝不說,還順便保護你們在沙漠裡生存,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麼!要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話,就該知道,咱們非親非故,我們沒道理這麼做,畢竟這天下沒有那免費的午餐啊!」
「所以我們給你們倆做人質,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麼!」賈直說的理所當然,別說是男人和漢子了,就是賈直暫時的盟友韓子禾,都有點兒不忍直視不忍耳聞忍俊不禁了。
「你給我少特麼忽悠!想乾脆的去方便,就給出點兒誠意來!」男人沒有漢子的耐心,上前幾步就要揪起賈直的領子。
不過,他這舉動被漢子攔住了。
漢子按住虎視眈眈盯住賈直不放的男人,目光炯炯的、也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看向了賈直,沉聲道:「你我都是聰明人,很多話應該就不用我浪費唇舌來跟你說了吧?」
「OK!也成吧!」賈直像是不打算和他們鬧這通彎彎繞了,直截了當的說,「只要你們倆能夠放我們倆走,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就交給你們!」
「呵呵!你認為可能嗎?」漢子沒說話,像是陷進沉思之中一般,倒是男人站在漢子身後,繼續大開嘲諷,「痴人說夢也不過你這樣了!」
「合作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而已——你漫天要價,我坐地還錢——至於成不成的,那就看咱們之間給出的誠意了。」賈直嗤笑一聲,給男人說了一頓沒有實質.性.的話,又看向了漢子,他很清楚在男人和漢子之間,到底誰能做主。
「怎麼樣?要不要合作啊?」賈直說的是疑問句,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臉上的志在必得。
反正男人看了心裡很不得勁兒,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臉上這種自信的笑一巴掌給打下去。
「不要胡鬧!」漢子一把拉住男人,低聲輕喝道。
他看向了賈直,這回是正視了:「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們需要一串密碼!想進到你們這次計劃安排的地下.基.地,沒有那東西可不成啊!」賈直輕笑著,似乎他說的不是一樁國際.軍.火.黑市之前被人給黑吃黑弄掉的價值百億美元的軍火一樣。
可是他說的語氣很輕,可聽在男人和漢子耳中,卻無疑等同於一聲驚雷,將他們炸得心驚肉跳。
一瞬間,韓子禾甚至感受到了男人和韓子禾身上迸發出的殺意!
警戒的、默不作聲的、甚至是不著痕跡的動了動手腕,韓子禾在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的時候,將手腕肌肉繃緊,從而調整到可以隨時從繩子間脫身的程度。
賈直似乎對於這種強勢威脅免疫,他不很在乎對方身上毫不掩飾的攻擊性。
他抬起頭看像男人和漢子,呵笑道:「不要想著怎麼從我嘴裡撬出密碼,除非你們願意鬧到雞飛蛋打的地步,不然,你們要想清楚,我這麼聰明的人,會不會莽撞到這種程度,跟你們說出讓我處於危險中的話!」
此言一出,別說一向思考多餘說話的漢子了,就是一向沉不住氣的男人,也琢磨起賈直這番話來。
「你想怎麼樣?」漢子大概手上是真沒有唯一進出那裡的密碼,雖然沒明說妥協,但他說話的表情已經鬆動許多。
「我想法很正常,分一杯羹而已……」他說完這話,自然注意到男人和漢子臉上的惱怒了,「你們倆也別太生氣,畢竟,你們就算知道那裡,其實也不過是一次偶然而已,那裡面的東西都不是你們的,那麼見者有份,不公平麼?」
「呵呵?公平?我們哥兒倆出道兒至今,還真沒有誰敢和我們哥兒倆說公平呢!」男人禁不住賈直這種在他看來和「明搶」都幾乎沒什麼兩樣兒的刺激,憤怒起來。
「哥兒們,冷靜點兒!咱們在談生意呢!」賈直瞥了男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不打算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這種人身上。
他現在只打算跟漢子談:「我知道你聽到我這要求,肯定不會痛快,但是你可以換角度想一想,正所謂『見者有份』!你們倆碰到了我,也是運氣啊!至少不用被分走一半兒,對不對?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你們倆要是沒有我跟著給你們提供密碼的話,那些東西於你們而言,也就是空中樓閣一般……嗯,這通俗點兒說,那就是水中的月、霧裡面的畫兒,可見而不可得!你們哥兒倆好好想想吧!我呢,還是那句話啊,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既然敢和你們說,也就不怕和你們魚死網破!」
「你不顧自己,就不顧她啦?」男人也不著調腦迴路是怎麼個走勢,他竟然「唰」地一下子,掏出了刀子,指向韓子禾。
「嗤!」賈直被他這舉動逗樂了,他吹起了聽著就很流氓的口哨兒,譏諷的看向漢子,「我說哥兒們,你這兄弟怎麼會這麼天真可愛?話說,他這是在威脅我們?用一個人質來威脅另一個人質?更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人質還素不相識?你確定他這兒當真沒有問題?」
賈直食指中指一攏,在他的腦袋上點了點。
漢子陰沉的看他一眼,沖男人低喝:「你長點兒腦子,不要丟人現眼!」
深深地呼口氣,訓斥了那個讓他不省心的男人,漢子眼中的陰鬱之色愈發濃重:「合作,可以!但是我們不會帶無用之人的,所以,她——」
漢子抬手一指,指向韓子禾,道:「她要是沒有提供有用的本事,我們就不留了。」
漢子口中的「不留」,自然不是放韓子禾離開,而是會像對待他們之前的同伴一樣,將韓子禾處理掉。
「畢竟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男人不甘寂寞的在漢子話後面,補充了這麼一句。
「可以理解!」賈直理解的點點頭,沖那漢子說,「畢竟,要是泄漏出去,我也得不了好,就聽你的!」
說到這裡,他好像看陌生人一樣,看向韓子禾,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喂!小姑娘,你都聽到了嗎?
現在這局面你也看到了,輕重緩急以及事情的嚴重程度,恐怕你也心知肚明。
你也別說我不講情誼,就看在咱們倆當了一兩天的『質友』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有什麼特別了不得的本事,可就儘管說啊!你若是不說,那麼過了這村兒可就沒有這店兒了!
到時候,你別怪我不給你求情哦!」
賈直這番話剛生成,他不遠處的男人就嘲諷道:「我以為你會憐香惜玉呢!」
「我也想啊!可是,你們哥兒倆似乎不打算給我這機會啊!你們哥兒倆要是同意,我就帶她一起走!」賈直是那種看上起很冷淡沉穩,但是一開口就會順坡兒上的滑頭。
他這話一出,登時讓漢子瞪向男人:「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難不成你願意?我可不想呆這麼一個累贅!想想那一.基.地.的.軍.火!我不信,會有什麼能比它們更吸引你我的注意力!」
「呵呵,我當然也不願意啦!」男人讓漢子這麼一看,不自在的低下頭,摸摸鼻子,乾笑道,「就算是那國色天香,在這堆東西面前,我都能做柳下惠呢!」
「那就好!」漢子語氣中不乏警告。
「我可以快速編程和破解程序。」韓子禾這會兒連自己叫什麼、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她只是飛快的轉動腦袋,才找出這麼一項特長來。
嗯,當然,這項特長的名字她是記得的,至於能不能操作,咳咳,她就不曉得了!
只是這種時候,韓子禾覺得她還是先打包票為好——雖然她有種感覺,只要她願意,她立刻可以制符面前的倆人,不包括賈直哦!
之所以她說不包括賈直,可不是因為她和他結成盟友關係了——畢竟,M國算計起自己的盟友都不手軟,更何況他們這種剛剛建立起來的、彼此對對方都不信任的臨時盟友了。
之所以她說不包括賈直,那只是因為她實在看不出對方的斤兩!
人們常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可是同樣……沒有對比,就不能輕而易舉掌握對方的實力,以及彼此的差距。
所以,韓子禾需要忍。
只有明了對方和她到底是敵是友之後,她才能制定出正確的對敵方案來。
這,就叫做謹慎!
畢竟她現在失憶了,不能肯定賈直當真不認識她,畢竟賈直看起來就不一般的人,竟然會和她同時被綁起來,這件事兒位面也太巧合了點兒。
而韓子禾願不願意承認,她心裡對賈直一直存有警惕和質疑。
總之,除非她恢復了記憶,不然,她不會給賈直百分之百的信任!
哪怕此時的他看起來,有點兒可靠!
韓子禾哪怕失憶了,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安危放到「不知底細的陌生人」的手上。
而她這種防備,在賈直提及了拿出地下.基.地時,達到了一種新的高度。
「她說的那是什麼意思?」男人聽不懂韓子禾說的話,問向他信任的漢子。
只是,賈直比漢子更快的回答他:「那處地下.基.地.雖然藏有龐大的.軍.火.,但是你們要知道,你們也好我也好,我們大家都不是那裡的真正主人,也就是說,敢把那批東西藏到此處的人,且不怕別人發現帶走,那就說明一點——他們不會不準備周全的安保手段!」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能會用到她?」漢子用可疑的目光打量著賈直,想從他的倆上和眼底看出究竟或者什麼深意來。
「呵呵,你這話我可就不太敢接了!畢竟那裡是什麼情況呢,誰能說的清?我只能說『說不定』!」賈直擺出一臉無所謂,聳聳肩,道,「你們要是覺得到時候空走一趟也無所謂的話,我就隨你們便了!」
「你不是有密碼?!」男人開始跳腳,他有一種自己被戲弄了的感覺。
「就是有密碼啊!」賈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兒看了男人一眼,失笑道,「可你能保證,你們的手段和我的密碼,就萬無一失了麼!就算咱們順利進去了,你們又能保證裡面不會出現什麼情況?萬一有需要破解的程序呢?還有啊!咱們到時候,進是進去了,可你們誰能保證咱們順利出來?」
賈直這話一說,雖然男人和漢子都明白,他是想保那個女人,卻都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那就帶上她!」漢子暗中朝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頓時秒懂,他也點點頭道:「那成!就帶上她好啦!」
於是,幾人達成了現階段的共識。
男人在給韓子禾和賈直解開手臂上的繩子和綁在他們腳上的繩子時,還在厲聲警告他倆:「你們最好不要給我們搞小動作!乖乖地合作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知~道~啦~!」賈直將聲音拉長,懶洋洋地嗤笑,「其實,你若是願意動一動你那腦子,我相信,即使你的先天條件不足,也能明白,我們倆要是想跑,早就趁你們倆不備,合作逃之夭夭啦!何必等到現在?
喏,就是剛剛那種情況,我們倆一人空出一隻自由的手……要是願意,不說解開腳腕上的繩子,最少把我們倆這雙手臂上的繩子解開,不是難事兒吧?」
「靠!你這是嘲諷我智商低?!」男人「噌」的一聲站起來,狠狠地將繩子扔到地上,還順便踏上一隻腳,狠狠地踩了踩。
「智商低的話,不會和自己的合作夥伴發這麼幼稚的脾氣,不是嗎?你可以看看你哥兒們兒,他這種反應才是正常的!」賈直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嘲諷的氣息。
這樣強烈的氣息一刺激,男人差點兒又要暴走……好在,漢子一把拉住他,提醒:「你先分清輕重緩急!」
他言外之意,是提醒男人,讓他不要因為一時情急,將他們的計劃打亂。
「哼!」儘管很有把賈直狠狠地收拾一頓,男人還是強按捺自己的憤怒,使勁兒的打個響鼻,閃到駱駝群中,準備向接下來的那處目的地進發。
……
韓子禾一路上,像是木頭人一樣,基本上別人不和她說話,她就一聲不吭的跟著大家又走了一天一夜。
這期間,她一邊不帶態度和情緒的應付著賈直的主意,一邊還要謹慎的回答男人和漢子言語中的種種試探……同時,她還要不著痕跡的觀察他們行走的路線,以及周圍的環境情況。
只不過,雖然她有一心多用的能力,可是在這一片茫茫沙漠中,就算是記性再好、分析能力再強,她也沒有辦法將路線確認……換句話說,她就算是將他們的路線記得一清二楚,可真讓她在這瞬間萬變的沙漠中行走,她也沒辦法按照路線走對!
這是外界環境因素決定的,她也無可奈何。
當然,這種一心多用,雖然不能有效的幫她設計出遁走的方案,但也讓她的情緒得到良好的抒發。
畢竟,就算她心態再好,在這種記憶是一片空白,行走在這漫無邊際的大漠之中,身陷危機的情況下,她也不免心生煩惱。
「就快到啦!」又到了他們該休息的時候了,沙漠的晚上和早上的氣溫可是天差地別,所以,他們不可能走到夜視環境差的時間點兒。
依舊是坐在駱駝群中,男人和漢子以兩邊夾擊之勢,將韓子禾和賈直二人堵到石壁那邊。
雖然這樣看起來有被監視的嫌疑,但是,起碼兒有那哥兒倆給擋風,要比在外面暖和的多,也相對避風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位置給男人和漢子帶去安全感,又也許是他們也都在防備韓子禾和賈直,他們也害怕她倆會搞突然襲擊,反正他們躺的地方,與韓子禾和賈直有一定的距離。
而這,也給了韓子禾和賈直交談的空間。
當然,韓子禾和賈直也不是一對兒傻白甜,他們自然不會那麼直接就對話交談了。
相對於給對方編一個代號這種簡單的小事兒,韓子禾和賈直在這兩天的行走中,也趁男人和漢子不注意,討論出一套屬於他們倆的暗號。
手指,就那麼在對方注視之下,輕輕地敲擊著。
此時,他們都不需要用耳朵聽了,僅僅是看,就能將對方手指敲擊的次數看的分明;順便連對方敲擊的力量差別,也看得一清二楚……這還不算呢,他和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手指的連擊和間隔敲擊。
因為他們是在彼此注視之下完成的「交流」,所以,哪怕在「交流」過程中有一點兒溝通不善,都會被他們寫在對方手心兒上的字句給解決了。
「明天就到了考驗我們倆的時候了!」賈直敲了一段兒需要韓子禾記住的注意事項之後,又敲出這麼一句感嘆語來。
韓子禾「聞言」,微微地頓了頓,沒有回答他,只是好半晌後,給他敲了個「晚安」,便不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