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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業
江雲亭是下午醒過來的,一醒來就急著想知道現在的情況,但床邊站著端茶倒水的婢女和討厭的大夫,他不好跟榮伯多問些什麼。
更何況榮伯雖然是他唯一相信的人,但榮伯一直守著他,外面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
江雲亭第一次以身作謀,其實心裡有點小忐忑的。不過只能耐下性子,喝了四碗粥,一直熬到晚上。
榮伯在邊上念念叨叨了一整天,「少爺,以後你要喝迷藥先告訴老頭子一聲行嗎?就算使苦肉計也不能這麼傷害自己身體啊。」
&伯。」江雲亭躺在床上,端著一碗粥打斷他的話。
榮伯立刻道,「少爺有什麼吩咐?還想再來碗粥嗎?」
江雲亭無奈道,「榮伯你說了兩三個時辰了,不渴嗎?」
&渴,少爺我還要說你。」榮伯繼續道。
江雲亭扶著額想,年紀大的人果然都愛嘮叨。支不走榮伯,江雲亭便讓他留在屋子裡算了。
沒多久,就聽一個斷斷續續敲著窗楹的聲音響起。
江雲亭眼睛一亮,「我覺得有些悶,把窗戶開開。」
榮伯也聽到窗戶的聲音響起,知道少爺有什麼事瞞著他,心裡複雜了一會會兒,就去打開窗戶了。果然見窗外站著一名黑衣人,榮伯也見怪不怪了,退開幾步讓黑衣人進來。榮伯又去檢查其他門窗,看看有沒有人偷聽。
黑衣人一進屋就向江雲亭行了一禮,「王爺讓屬下過來,見過江公子。」
江雲亭放下手裡的粥,問道,「安全嗎?」
黑衣人道,「屬下進來前檢查過周圍了,確定沒人看見屬下。」
&江雲亭點點頭,「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黑衣人道,「流言已經傳播開來,現在京城人人都知道公子府上發生的事情。朝上已有人彈劾江震,公子的兩個弟弟現已關在大理寺內。」
江雲亭頷首想道,顧景熙的行動力挺快的。當時知道他的兩個弟弟竟然去茶葉鋪抓他後,臨時定下的計劃,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父親有什麼行動嗎?」江震是計劃里最重要的一環,江雲亭很在意他的態度。
黑衣人道,「江震現在家反省,停薪一個月。下午江震去了一趟崇王府,出來時神色及為狼狽。」
&有其他要稟報的嗎?」江雲亭問道。
黑衣人道,「大理寺的人明天會過來,向公子詢問案情。之後公子見機行事便可。」
&江雲亭微微笑了笑,客氣道,「謝謝這位大哥,也替我多謝你們王爺。」
黑衣人拿出一個小竹筒交給江雲亭,「王爺特意吩咐屬下交到公子手上,並且公子一定要回信。」說完,他就筆直地站在一邊當裝飾了。
江雲亭拿著小竹筒感覺有些莫名,他以為是關於崇王心腹的資料,但資料裝在一隻小竹筒里裝得下嗎?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打開竹筒拿出裡面的小紙條,只見小紙條上寫著,「我心似君心。」
「…………」江雲亭直接把紙條撕成了兩半。
隨後用手摸摸自己的胳膊,渾身要冒雞皮疙瘩了。簡直不知道顧景熙在想什麼,桃花扇子就算了,這紙條傳信是什麼意思,上一世和顧景熙相處時,也沒見他寫過這麼詭異的東西。
黑衣人在旁邊看呆了,忍不住出聲道,「江公子,這是王爺寫的紙條。」你這麼撕了沒問題嗎?
江雲亭冷冷的瞥了黑衣人一眼,把成了兩半的紙條還給黑衣人,「這就是我的回信。」
黑衣人卻不接,低著頭,「王爺說了,要您寫回信。」
「……」江雲亭感到自己心跳略微加快,肯定是氣的。他又喘了兩口氣,然而他並不想再浪費時間繼續僵持下去,只能妥協道,「拿筆墨來。」
榮伯聽到,好奇地在江雲亭手上的小條紙打量了幾眼。最終沒有說話,轉身去拿紙筆。
江雲亭有在臥房百~萬\小!說的習慣,有時也會做上附註,所以房裡隨時備著筆墨。
江雲亭直接在紙條的反面寫了回信。
黑衣人見江雲亭幾筆就寫完了,有些疑惑。而江雲亭已經把紙條疊起來放進小竹筒里,「不送。」
&下告退。」黑衣人接過小竹筒,翻身出窗。
江雲亭等黑衣人離去後,在床上坐了會兒,決定早早睡了。
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需要養精蓄銳。
一座偌大的王府內,只有一個主人。
書房裡燈火明亮,顧景熙站在書桌前,書桌上是一副剛剛完成的畫。
畫中的少年一手掀開帘子,微微腰身的動作。他看起來弱不禁風,身長苗條。然而長發烏黑,一雙眼睛透澈明亮,眼裡的光彩溢出動人心魄,顧景熙每次看進少年的眼時,仿佛心中深處沉睡了很久的感覺在甦醒,以及這雙明亮的眼睛在看像他時總帶著一絲複雜。
顧景熙一直覺得江雲亭的眼睛裡,似乎有許多話要和他說。
屋外,一個黑影落下。敲響了書房的門。
顧景熙這才發現他看著畫中少年的眼睛又出了神,放下筆,「進來。」
黑衣人帶著竹筒回來交差了。
&有說什麼?」顧景熙心情很好的打開竹筒,直到拿出被撕成兩半的紙條。
黑衣人頭也不敢抬。
顧景熙微微黑了臉,而等他看到江雲亭的字——
閱。
沉默良久,顧景熙笑了笑,「柳柳是害羞了嗎?」
江雲亭給自己下了連睡三天迷藥的結果,就是他想再給自己下迷藥。
因為他發現迷藥的效果比苦玄大師開的藥方都好,他很久沒有睡過不再作夢的覺。每天夜晚全是關於上一世的夢境,使他每天活在對上一世的愧疚自責中。
上上一個覺睡得黑沉黑沉的,以至於昨天他又沒睡好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等到第二天,江雲亭頂著兩個黑眼圈見到了鄭氏。
鄭氏卻比他更一臉憔悴,用脂粉蓋也蓋不住。兩個兒子身陷牢獄對她打擊真的很大。
她招呼兩名大理寺的官員進屋,「兩位大人,亭哥兒就在屋裡。你們有話儘管問吧。」
江雲亭抬頭,與鄭氏的目光對上。見鄭氏看向自己的目光泛著冷意,江雲亭作出不解的表情,隨後問候道,「母親。」
鄭氏勉強笑道,「亭哥兒,這兩位是大理寺的大人,他們有話要問你。關於當時在茶葉鋪發生的事情,你如實說就好。」
&的。」江雲亭乖順的應下,「兩位大人,草民臥病在床無法行禮,還請見諒。」
江雲亭餓了三天,又要裝病,從醒來就有氣無力的,身體在外人看來十分消瘦,臉色蒼白。說話說一句喘一聲,聽得人滲得慌。
兩位大理寺的人對視一眼,鄭氏對江大公子使的眼色他們都看在眼裡,而江雲亭果真如傳聞中的「柔弱好欺」。此事直達聖聽,他們不敢查出不實之事,便先對鄭氏道,「我們要問話,無關人等請暫避。」
鄭氏本打算盯著江雲亭讓他別亂說話,這下只能不甘地離開。
等人都走了,江雲亭拱手道,「不知兩位大人如何稱呼?」
其中一人便道,「我等皆是領大理寺司直一職,在下陸直,這位是潘懷。聽說江公子才從昏迷中醒來,但我們執行公務,多有打擾。」
&大人,潘大人。」江雲亭微笑道,「我現在精神不錯。」
陸直道,「那我們便直言了。令弟現在大理寺牢中,敢問當時是什麼情況,令弟對你做了什麼事,令你昏迷多日。」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只要江雲亭一點頭。那麼江雲琛和江雲重就被判有罪,誰也救不了。
然而江雲亭的回答出乎意料。
&位大人,我和弟弟是在杭記茶葉鋪起了衝突,但弟弟們年紀尚小,我這個做兄長的還須多讓著他們。況且我也醒過來了,弟弟們想必也知錯會改。此事能不能大事化小?」江雲亭這麼說也是經過考慮的,他並不打算這麼快就讓那兩人出局。
他如今醒來,就證明江雲琛和江雲重沒有殺人,被判罪不會很嚴重,不如賣江震一個人情。
陸直和潘懷愣了愣,試探道,「江大公子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不用怕,我們會將此事上稟皇上。要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當今皇上聖明,絕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齷蹉之事。」
江雲亭沒有任何猶豫,點頭道,「兩位大人,我很確認我沒說錯。」
既然受害者都如此說了,陸直和潘懷只能不了了之,帶著江雲亭的話回去復命了。
兩名司直剛走,鄭氏就沖了進來,對著江雲亭質問道,「你對他們說了什麼?」
江雲亭顫了顫,輕聲道,「母親,我沒有定弟弟的罪。兩位司直大人也表示了,最快今天下午,最遲明天就把弟弟放出來。」
鄭氏懷疑道,「真的?」
江雲亭神色一暗,「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鄭氏暫時相信了江雲亭的話,退出房門就立刻派人去大理寺邊守著,等江雲琛和江雲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