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一怒,伏屍百萬,山崩地裂。
一股恐怖的氣勁從張松岳體內衝出,整個客堂一瞬間就像是颳起了一陣狂風。
傅朝生、韓虎臣、韓北廷、韓妍曦四人,無不神色一變,尤其是韓妍曦,只是高級武道學徒,在這勁風中站立不穩,連退數步。
這還是張松岳刻意壓制了氣息,否則……宗師氣勁一震,這整棟豪宅都會震裂崩塌。
「張宗師息怒!」
傅朝生爆發出強大的先天真氣,才堪堪與張松岳散發而出的氣息抗衡,連道。
武道修行,一個境界便是一重天地,真氣境先天,碾壓上百歸元境武者沒有問題,但與天罡境宗師一比,差距有如天地。
不過,傅朝生真正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實力,而是在於他的身份。
作為退休的中樞元老,地位絲毫不遜色於天罡境宗師。
並且,普通人不知道傅朝生是武神弟子,張松岳作為宗師,卻是清楚。
無論哪一重身份,張松岳都不得不對傅朝生重視又重視。
傅朝生發話,張松岳將怒火壓制,氣息平靜下來,但他看著牧雲風的目光,依舊透露著恐怖威勢。
張松岳目光看向傅朝生,道:「傅老,你也是武道之人,自然知道我們武道修行界的規矩,宗師如龍,世人共尊,人仙不出,無人能辱,敢辱宗師者——死!」
張松岳氣勢太盛,傅朝生心生不喜,臉色微頓,道:「張宗師,牧先生是我貴客,還請宗師不要與之計較,況且……牧先生沒有迎你,最多算是不敬,怎算辱你?」
張松岳道:「宗師當面,不敬即為辱,傅老,看在你的面子上,現在他乖乖起身拜見,並且向我致歉,本宗師可以既往不咎。」
韓北廷、韓妍曦的目光落在牧雲風身上,前者說道:「牧雲風,聽見沒有,張宗師給你機會,還不快快起身拜見,然後向張宗師道歉。」
韓妍曦連連向牧雲風眨眼:「你不要那麼倔強,這可是宗師當面,我外公也只能保你一時,無法保你一世。」
就連韓虎臣,都向牧雲風勸告:「牧先生,你別看張宗師外表年輕,實際上已經年過七旬,可與你爺爺同輩,你起身禮迎張宗師,也算是情理當中,不如……就向張宗師道個歉吧。」
牧雲風輕聲一笑,站了起來。
韓虎臣、韓北廷、韓妍曦三人還以為牧雲風開竅了,是要向張松岳行禮道歉,卻見牧雲風只是向傅朝生抱了拳。
牧雲風道:「傅老,今日我是前來為你治病的,而不是前來拜見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宗師,傅老信我,我現在就為你治療,若不信我,那一百萬訂金還你,牧某就此告辭。」
韓虎臣神色一震,一臉驚訝的看著牧雲風,萬萬沒想到,牧雲風竟然如此倔強,寧願直接走人,也不向張松岳行禮道歉。
張松岳可是一位宗師啊,作為晚生後輩,行個禮道個歉這很正常吧,至於如此嗎?
韓北廷、韓妍曦看著牧雲風,更是一臉不敢置信。
他們萬萬沒有料想到,牧雲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不向張松岳行禮道歉,那也該抱緊他們外公的大腿啊,這樣還能抗衡一下張松岳。
可牧雲風竟然辭行,要離開這裡,離開了這裡怎麼面對張松岳?找死嗎?
這究竟是膽量還是愚蠢?韓北廷、韓妍曦實在是理解不了。
牧雲風的舉動,令張松岳又處在即將爆發的邊緣了。
自從成為宗師後,張松岳所遇到的人,無不對他恭敬,牧雲風是第一個敢無視他的人,令他暴怒。
可他不知道,說起怒火,牧雲風心中比他更勝。
在雲龍帝君面前,區區天罡境宗師,算得了什麼?
即便牧雲風現在不是宇宙帝君的修為,但他前世是,他腦海中有著前世作為宇宙帝君的深刻記憶,這些記憶烙印在他靈魂中,無法分割。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可以算是宇宙帝君,是一個失去了修為,從頭開始修煉的宇宙帝君。
有這些記憶,讓他向一個天罡境宗師低頭,絕無可能!
宇宙帝君,有著宇宙帝君的傲骨,並且,牧雲風自問,他並未輕辱張松岳,只是將對方當成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井水不犯河水。
是張松岳身為宗師,自尊心作崇,並且心胸狹窄,認為全天下只要是實力或地位不如他的人,看到他都應該畢恭畢敬,都應該對他低頭參拜,哪怕別人不理會他,都當成是一種輕辱,小題大作。
若牧雲風如他這般胸襟,堂堂宇宙帝君被人輕辱,將來實力恢復到一定的程度,一位宇宙帝君的怒火燃燒起來,豈不是滅了張松岳全族都熄滅不了?
牧雲風的胸襟比張松岳寬闊多了,他並未將張松岳放在眼裡,也沒打算要將張松岳如何,當然……前提是張松岳不繼續咄咄逼人,不繼續欺人太甚。
否則……牧雲風眼角微微閃過一道寒光,哪怕是拼著動用幾種禁術,耗費極其慘重的代價,也要讓他知道,在雲龍帝君面前不依不饒,只有一個『死』字。
「牧先生留步,老朽既然與你有三日之約,自然對你絕對信任,今日你是我傅朝生的貴客,誰敢動你,就是與我傅朝生為生死之敵。」
傅朝生將牧雲風拉住,言罷目光轉向張松岳,繼續道:「張宗師,你千里迢迢前來,傅某感謝張宗師心意,但張宗師若要拆傅某的台,傅某絕不答應。」
張松岳心中微震,沒想到傅朝生竟然把話說得如此之重,他若是再要與牧雲風為難,那就成了傅朝生的生死之敵。
張松岳心中念頭一轉:傅朝生雖然只是個真氣境先天,但他曾為中樞元老,能夠調動的力量可不少,並且,他是武神弟子,不能與之為敵,暫且先放過牧小子,等我替傅朝生治好了病,他定然不會再庇護牧小子,哼……到時候本宗師一定好好教他怎麼做人!
張松岳道:「傅老此言重了,張某千里迢迢趕來,只為傅老治病,哪會拆傅老的台,此事就此揭過,本宗師不與黃毛小子一般見識。」
吁……
韓虎臣、韓北廷、韓妍曦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可是真怕張松岳一怒之下翻臉。
宗師的怒火燃燒起來,太可怕了!
大災變時代,身為當世唯一宗師的武神一怒,連殺三頭s級凶獸,至於初級、低級、高級凶獸,則是屍橫遍野,武神一口氣殺了九天九夜,斬殺上百萬頭。
斬殺上百萬頭凶獸,可比斬殺上百萬人類要困難得多,由此可見,宗師一怒,伏屍百萬,絕非虛言。
張松岳給了面子,雖然傅朝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但已經很滿意了,道:「張宗師,牧先生,都請入坐。」
已經撕破了臉,牧雲風更是將張松岳視為空氣,回到之前的座位坐下。
牧雲風先至,自然是坐在客座正位,現在依舊是正位。
張松岳心中冷哼一聲,不願與牧雲風平坐,走到側位坐下。
牧雲風一入座,便語不驚人死不休:「傅老,既然你信任我,那我自然是全力以赴,為你清除暗疾,並且……讓你傷愈之後,一舉突破天罡境,成為宗師!」
前面的話眾人聽在耳中倒還正常,最後一句,如同雷音炸響。
眾人神色,無不驚動,齊刷刷的向牧雲風看了過來。
韓北廷、韓妍曦一臉不可思議之色,看著牧雲風心中在轉念:他莫不是瘋了吧,在胡言亂語!
韓虎臣也一臉震撼,看著牧雲風神色驚疑,認為牧雲風太過狂言,宗師如龍,武道修行者從先天入宗師,便如鯉魚跳龍門一般艱難,天下少有,豈是說突破就能突破的。
張松岳一再壓制著自己的脾氣,不願搭理牧雲風,聞言卻是怎麼都控制不住。
他先是驚愣一下,然後大聲狂笑:「好一個信口開河的黃毛小兒,華夏數十億人口,天罡宗師數不過三十,上億人中也難出一個,你算什麼東西,說讓人突破宗師就能突破?宗師若這麼容易突破,豈不早就爛大街了,簡直一派胡言。」
幾人中,唯有傅朝生神色震驚中透露著一絲希冀,他已年過九十,能夠治好身上暗疾,多活一二十年,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
難道……還有希望突破宗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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