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屍體的事情還是由程飛和蕭遲找了靠譜的人來收拾的。將這個□□煩暫時解決掉後,邵硯滿腦子都開始憂心那個針對司然的幕後黑手。
幾人坐在車裡,看著載著存放屍體冰櫃的車離開後,一時間車廂里寂靜無聲。
邵硯動了動身子,從副駕上偏過身看司然:「你難道從來沒有和那些人打過照面?」
司然搖了搖頭,隨即又糾正他:「不是那些人,應該只有一個人。這個人手底下除了冤魂厲鬼外,應該還有一些我們想不到的傢伙。」
邵硯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程飛善解人意地遞過一根煙來。
&個人?一個人就殺了這麼多人,吸了這麼多冤魂?他不怕撐著嗎?呸!不是,我是說,你怎麼肯定是一個人?」
司然大概是從小被邵硯訓練出條件反射了,一看到邵硯一臉狂躁瀕臨爆發的樣子,嘴裡噼里啪啦不帶停頓地開口解釋:「所有魂魄的吸取手法都是一樣就算不是那個人親自來收取的也是由其他的傢伙來的而且他吸收魂魄的需求越來越大應該是在幾次被我們打斷之後陷入了一個非常焦躁並且渴求的狀態。」停頓一下,大喘了口氣,然後繼續道:「所以應該過不了多久他或者他手下的什麼東西就會和我們打上照面了。」
程飛聽他說完,長長的舒了口氣……憋得慌……
邵硯突然收斂了那一副狂躁炸毛的表情,神色平靜地鼓了鼓掌,還露出一抹溫文儒雅的笑容:「很好,所以也就是說,你不僅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也沒有和他見過面。最重要的,你現在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針對你。」
司然眨眨眼,直覺自己應該不說話,但還是沒忍住本能反應,弱弱地點了點頭。
邵硯微笑著回應頷首,然後突然一拍程飛面前的方向盤:「那還在這坐著幹什麼!等死去吧!」
程飛倒吸了口氣,差點被這一下嚇的把嘴裡點燃的煙吞進去。
司然打了個激靈,滋溜一下鑽進蕭遲懷裡,拒絕再看他師兄。
寶寶被凶了,寶寶委屈,寶寶需要安慰。
蕭遲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自家小孩的後背,完全不懼怕邵硯的暴走狀態,神情淡定:「你凶然然也沒有用,對方一直龜縮著不出來,我們總不能滿世界去找吧。」
邵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你這麼多大道理去和背後那個人講啊!你跟我說有什麼用!難道和我說了,那個人就會蹦出來嗎?他不出來你就要一直讓然然被動防禦,萬一哪天中招了呢?到時候找誰去?」
正說著,邵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邵硯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一瞬間又變回那個溫潤的大師兄狀態:「餵?是。我現在過不去……嗯嗯……」
頓了頓,邵硯深吸了口氣,突然對著電話開炮:「局裡就剩下四組了嗎!要一二三五組幹嘛的!沒事別來找我!」
然後吧唧掛斷了電話。
車廂里一片寂靜。
程飛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掛斷的顯示,小聲提醒:「哨子……剛才……好像……是……局長……」
邵硯一愣,拿起來再一看,沉默了一下,默默吐出一個字:>
三人:……感情您老根本沒看清是誰的電話。
蕭遲表情淡定地摸出手機,撥通自家老爺子的電話,「喂,爺爺。邵硯這邊有點急事,剛才不是針對你的。有什麼事先找其他組接,邵硯和程飛暫時顧不上。嗯?和然然有關係。」
對面聽到是和司然有關係,頓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才語氣平緩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平靜地掛斷了。
蕭遲對上邵硯和程飛的眼神,平靜地開口:「老爺子說了,你們兩個一人回去交一份檢查。如果有人知道今天你沖他吼的事情,他就不留情面了。」
程飛默默鬆了口氣。
邵硯板著臉無語了一會,突然道:「如果下次我不小心還吼了局長,有沒有可能再拿然然出來做擋箭牌?」
蕭遲咧嘴一笑:「你可以試試。」
程飛咳了一聲,小聲提醒:「話題跑了。」
司然窩在蕭遲懷裡都快睡著了,突然被蕭遲用手指頂著腦袋頂出來。
&醒,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
司然揉了揉眼睛,突然冒出一句:「我覺得思坤的不正常也許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話題早就跑到八百里外的幾個人聽到這句話突然一愣,邵硯往椅背上一趴,一條腿跪在副駕駛座椅上:「你發現什麼了?」
司然被蕭遲一條胳膊摟著腰,乾脆順著力道靠在蕭遲懷裡,一邊說道:「這兩次他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不管人死的時候他是不是清醒的,我們看到的時候,他肯定是被攝魂或者催眠了。」
程飛摸了摸下巴,道:「催眠的話,稍微懂一點的人也可以做到。你為什麼覺得他會和這些事情有關係?」
司然搖頭:「一般的催眠普通人就能做到,但思坤當時的樣子明顯是處於深度催眠,所以第一次現場的時候,警笛,人聲,包括警員對他的詢問聲,都沒有對其造成應激反應。也就是靈魂處於沉睡狀態,但身體表現是清醒的。這種情況,只有直接對靈魂進行才能做到。」
程飛挫敗的點點頭:「你們繼續,我聽不懂。」
蕭遲應了一聲:「的確,剛才也是那樣。我和司然說話甚至走到他面前都沒有什麼反應,包括連他的鬼使逸筠到了他面前,他都沒發現。如果不是當時我用了點手段,恐怕現在你們還能見到他杵在那裡。」
邵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冷笑一聲,來了句:「哼,站立版的思想者。」
三人:……
司然撇了撇嘴,不理會自家抽風的大師兄,自顧地解釋:「這樣的催眠只有鬼靈道的人能做到。靈術師一脈肯定沒有人做過,天師協會的人已經知道思坤和我的關係,他們沒有膽子。排除下來,只有幕後這個和鬼靈道有莫大關係的人,才有可能做這樣的事。」
邵硯讚許的點點頭,問司然:「你是這麼推測的?」
司然眨眨眼,搖頭。
&就是隨便猜的。」換句話說,上面說的這一堆,只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剛想出來的。
蕭遲默默鼓了鼓掌,給自己媳婦點了個贊。
邵硯泄了氣,轉身栽進副駕駛坐好:「我突然不想管了。」
司然笑嘻嘻地湊過去:「我們先去弄清楚一個問題。」
幾人看向他:「什麼問題?」
&到底有什麼值得這個人大張旗鼓來算計的。」
蕭遲讚賞地拍拍自家媳婦的頭:「很不錯,知道想想自己為什麼招狼惦記了。」
邵硯無力:「感情……你們連人家為什麼算計自己都不知道……也是很好……」
司然無辜臉。
矮油,事情太多一下子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咯。
古宅。
廖寒打開門看到車裡的四顆腦袋,難得露了個明顯的笑容。
&少爺,小少爺,你們回來了。」
邵硯下了車,沖廖寒點點頭:「寒叔,師父呢?」
廖寒指了指後面:「洛小少爺回來了,主人再陪他。」
邵硯眼睛一亮:「喲,那小不點休息了?」
話音一落,就聽到一個稚嫩的童音:「哥哥!」
邵硯伸開雙手迎接著沖他跑來的周洛,準備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然後就見周洛胖了兩圈的身體靈活的一晃,繞過他撲向了後面的司然,並且堅定的抱住了司然的大腿。
邵硯石化狀。
廖青背著手慢悠悠走過來,語重心長地沖邵硯道:「你看看,連洛洛都知道你現在是個炸彈。剛才老蕭可是來電話了,說你不尊重領導不尊重長輩。就算他是個老妖精,你也不能這樣子啊,他畢竟也是你的領導嘛。」
邵硯:……感覺被世界拋棄了,心好累。
程飛同情地拍拍他,然後退到安全線。特別特別珍惜生命。
周洛和司然膩歪完,顛顛跑到邵硯面前,沖他招招手。邵硯解除石化狀態,蹲下身子。然後迎接了小孩一個軟嫩嫩帶著奶香氣的香吻。
&邵硯哥哥也有親親!」特別特別懂事,特別特別萌。
邵硯一顆玻璃心終於重新粘起來,衝著程飛一擺手,指點江山:「把給兒子拿的禮物拿過來!」
蕭遲瞪他:「那是我兒子!」
周洛喜滋滋地接過程飛遞來的玩具,立場堅定地繼續抱著司然的大腿:「我是然然哥哥的兒子!」
蕭遲額角一跳,看著掛在自己媳婦身上的肉糰子,抽了抽嘴角。
你哪是兒子,你明明就是個大型掛件。還是會跑會跳,會撒嬌會賣萌的。
這麼想想,突然覺得兒子贏了自己怎麼辦?
風過……蕭遲的心突然和邵硯一樣,碎成了玻璃渣。
司然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師兄和自家男票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抱起掛在他腿上的掛件,笑眯眯地掐臉:「最近有沒有很乖?」
周洛軟軟地點頭,笑著應聲:「可乖!還得了小紅花!老師夸洛洛了!洛洛還想哥哥了,給哥哥做了禮物!」
有瞭然然哥哥就被遺忘的其他人,默默看著兩個軟糰子笑呵呵地往裡走,化作一院子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