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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柔哪裡會看不出來他們心裡難受?這些後備役都上過戰場,最是熱血的漢子,別看上陣殺敵不手軟,但就是對老弱婦孺狠不下心腸。
雖說這是他們的善良,但也同樣是他們的弱處,萬一哪天敵人扮成可憐之人,他們該不會就心軟了吧?
凌小柔想了想也有些沒食慾,她雖然不是濫好人,可一想到一個女人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沒吃沒喝不就是等著送死嗎?
乾脆假裝沒看到後備役們偷偷藏食物的舉動,反正是分了兩張桌子吃飯,想拿分給他們的食物送人情,然後自己餓肚子,凌小柔也不想管,就是他們不藏東西給女人和孩子吃,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莊子是屈家的,凌小柔也不想在屈家的莊子裡發生有人被困雪中最後餓死的事情,就是這些後備役們不偷偷地幫,她過後也得讓人過去看看,也算是同情那個女人了。
吃過飯,外面的雪漸漸小了,卻一直沒有停下來,一夜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還真像要下不停似的。
這也就是在莊子裡,莊子又建在山下,落下的雪窩了風就都被吹到這邊來,京城裡的雪肯定沒這麼大。
等莊子上的人反應過來之後就會派人來清雪,雖然這裡沒有現代化的清雪工具,但車還是有的,一車一車的清也比他們隨便找點什麼就湊合著用強。
只是天陰雪大,也看不清遠處是否有人在清雪,如今能做的只有等了,反正他們的屋頂勤著掃點,也不怕房子被壓塌,又有吃有喝的,日子過的也不難。
這回後備役們回來就沒有上次那麼氣惱了,還說女人吃了王妃的藥好轉不少。
估計是知道這邊人有食材,還會給他們送過去,男人也沒有東西先顧著自己,後備役們過去時,女人剛喝了加了薑絲的粥在床上捂汗,男人正在餵孩子喝紅糖水。
後備役們放心下來,至少有吃有喝,還記著顧孩子,這個男人也不算太無可救藥。
下午雪停下來,天雖然還陰沉沉的,站在坡上眺望遠處,果然看到有些人正順著坡下的河溝再清雪,清雪的人還不少,只是雪實在是太大了,清的速度並不快。
估計了下,最快也得夜裡才能清過來,賀樓遠讓後備役們扯開嗓門喊話,雖然人過不來,聲音還是能傳出去,讓他們不用太急著清雪,這邊吃喝都不成問題。
那邊知道寧遠王一家都沒事,總算是放心下來,但清雪的速度可不敢真慢,只是那邊背著風,風聲又磊,就是扯開嗓門喊這邊也聽不到。
傍晚的時候,對面喊話聲已經能聽到了,若是連夜清雪夜裡就能清通了,凌小柔見清雪的人也累了一天,雪一停到了晚上就特別的冷,就讓他們都回去歇著,雪明日再清也不遲。
那些人猶豫半天,見寧遠王和王妃不是說的氣話,更沒有生氣,看樣子是真心疼他們,這才收了工具,回去睡覺,只等著攢足力氣明天一定要把路清出來。
因為這場雪下的突然,莊子裡一時也進不來人,想要找人清雪都有些問題,也就只能莊子裡的人自己動手了。
而且,賀樓遠一家住的地方又是莊子最裡面,當時只圖著清靜了,誰想就被大雪給困住了,好在因為過年,莊子裡住的人也不多,別人住的又近,目前為止還沒發生什麼意外。
把那兩隻撿來的野兔燒了吃,又加了不少的土豆,後備役們送飯有癮,沒等菜上桌,已經盛了一大碗給那邊送過去,而且還是眼看著女人和孩子吃下去。
男人雖然聞著野兔燒土豆的味道香,但有後備役們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就端著一碗剛煮好的小米粥在旁邊蹲著吃,天寒地凍,坐在燒的熱熱的屋子裡喝小米粥,再想想被大雪困住連米粥都沒得喝的人,男人喝的也很滿足。
吃過之後,男人就來了精神,先是抱怨了會兒莊子到現在還沒把雪清完,隨後又向後備役們打聽對面的情況,後備役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對這個男人就留心了,他們是做什麼的?保護王爺和王妃安全的,只要事關王爺和王妃,他們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之前看他們這邊只有夫妻倆帶一個孩子,連個侍候的丫鬟都沒有,都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而且這個男人一看就透著精明勁,眼珠轉的太活,不是個值得深交的,若不是看在他們費勁地從廢墟里扒出來的女人和孩子的份上,誰理他怎麼樣。
只是被男人問起這邊的情況,就算他只是無心地問一句,後備役們也得提高警惕,畢竟他們與別人不同,來莊子時也是低調地來的,王爺和王妃的身份不一般,也沒想要泄露出去。
後備役們都是衛兵們教出來的,即使對男人警惕了,也不會直接表露在臉上,更沒人直接甩臉子,只是朝男人笑道:「這也認識一天多了,還沒敢問閣下姓名。」
男人也沒在意,他也並非真要打聽對面是什麼人,就看幾個後備役們都是做下人打扮,而且說話辦事也不像是多規矩的人,想來他們的主人身份也不高。
不然下人說話能如此隨便?就是他家裡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無論是在他面前還是在客人面前,都是規矩的不得了。
於是把胸膛一挺,「今日承蒙幾位仗義相救,本官感激不盡,日後若是貴主人有用得著本官之處,本官若是力所能及,定會鼎力相助。」
後備役們嘴角抖啊抖,這種救命的大恩還要在力所能及之時才鼎力相助?而且說到底也沒說自己姓氏名誰,還不是怕他們因為幾飯之恩和救命之恩賴上他?
若是換了他們王爺,這樣的話絕對不會說出來,他們的王爺只會默默地回報。
本來就瞧不起男人,見男人這時候了還小里小氣的,更看不起他,更沒心思奉承他幾句,雖然他們還都是後備役,但要打聽一個當官的還不難,再說這男人一副好像很怕別人不知道他似的樣子,就更好打聽了。
京中四品往上的官員,他們都牢記腦中,四品往下的有選擇的也記了不少,這個記幾個,那個記幾個,基本上也就記全了。
記著的人裡面沒這男人,顯然這男人不是京官,而且瞧他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樣,就是外官,官位也高不了,他們還真沒興趣結交。
賀樓遠的衛兵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能衝鋒陷陣的將軍,他們雖然還沒正式成為衛兵,但一個個也都是有銜在身,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更別說以軍功著稱的寧遠王,他身邊的人能簡單的了嗎?
男人還等著被後背役們恭維一把,他再勉為其難地報報名,再等著看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奴才好好地巴結一下。
結果就見後備役們勾肩搭背地就這樣走人了,愣了半晌,等人都走遠了才憤憤地『呸』了一口,「有眼無珠的狗奴才!」
奴才如此無理,主人也好不到哪裡,這樣的人家也沒什麼值得深交的,萬一哪天想起自己還欠他們這個人情,回頭找他來討要,他若是不還吧,被人說是忘恩負義,還吧,又怕他們提出過分的要求,既然他們不想說那就不說,他還樂不得不知誰救了他,往後也免得被人沾上甩不掉。
他又哪裡知道後備役們也是同樣擔心,就怕被這位什麼『本官』知道救他們的主子是寧遠王,還不得像狗皮膏似的黏上去?別看外面雪挺大,之前他一直連臉都不肯露一下,就等著別人送東西上門,還理所當然似的。
可一旦知道是寧遠王在對面,天上就是下刀子,他立馬也得趕過去,他們也怕被狗皮膏藥黏上甩不掉。
早起,凌小柔還在睡夢中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賀樓遠已不在身旁,想必又去找地兒練功了,凌小柔早已習慣起床就見不著賀樓遠,也沒覺著這大冷的天他出去練功有什麼。
起床後外面還在吵,問過侍候的丫鬟才知道是莊子裡來清雪的半夜就起來幹活,早上的時候總算是清到坡底下了,如今順著之前後備役們硬擠出來的路已經能跟清出來的路打通。
對面的男人從早起就站在坡上面,對下面清雪的莊丁們跳著腳的罵。罵完莊子裡的人才把雪清過來,又罵莊子裡的人昨夜就不該歇著,讓他在這邊多困了半宿,之前房屋倒塌又把人給壓了,更是拿女人和孩子的事在那嚷著要莊子裡給個說法。
凌小柔聽了嗤之以鼻,什麼要說法?不就是想讓莊子給些銀子罷了,可這是天災,又不是莊子裡的人弄出的事,這個人臉皮還真厚。
不過,若真較起真來,莊子給些銀子倒也在理,反正人沒出事,只要男人不太過分,就當給女人和孩子壓驚了。
過了很久之後,又聽到男人『嗷』的一嗓子,之後聲勢就弱了下去,到了後來就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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