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11左右,已經睡下的李華勇被鄧超群吵醒。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墩子,墩子,醒來。」
李華勇一邊起身一邊埋怨:「我鄧部長,不不現在都應該叫你鄧總了吧,我鄧總,你這升個官有那麼興奮嗎?這個時候也來騷擾人睡覺。」
「少廢話,快,雷隊他們都在等你。」
「呀!」李華勇裝模作樣怪叫一聲:「看來躁動的人還不止你一個嘛。」
鄧超群被李華勇逗樂了:「快。」
走在路上的時候,李華勇問鄧超群:「怎麼?你們的閉門會議開完了?」
鄧超群笑道:「準確的,開門會議已經結束,閉門會議正準備開。」
李華勇搖頭晃腦:「山頭主義,我仿佛看到,華夏建總的一個山頭正在崛起啊。」
面對李華勇的煽情,鄧超群卻嘆一口氣:
「還崛起呢,希望雷隊別被人當成替死鬼就好。」
李華勇做驚訝狀:「這麼嚴重?」
鄧超群默默前行,他卻沒在這個時候解釋自己為什麼這樣:
「快吧,到了你就知道。」
快抵達項目部的時候,李華勇終於忍不住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我。。。你都了你們這是開閉門會議,你們這樣把我叫上合適嗎?」
這回鄧超群再次笑道;「是老張提議的,他就我們幾個商量吧,多半就商量不出所以然來,那還非得把你子叫上,因為就你子鬼主意多呀,不定就像這個工地這樣,由你李大工給大夥指明前進的方向。19樓濃情 19luu.」
經營經理張永平?居然是他提議叫自己,這個李華勇還真沒想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雷建軍的這個「山頭」,應該算是全體核心成員都接納自己了吧?
心念急轉之下的李華勇隨口道:「然後呢?」
鄧超群笑罵道:「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就是我自告奮勇親自出馬來請你這位狗頭軍師唄。」
兩人笑笑來到了項目部。依然是雷建軍的辦公室,依然是雷建軍,夏明煥和張永平個人等在那裡。最先看到兩人進來的夏明煥開口笑道:
「你們倆什麼事聊得那麼開心丫?」
鄧超群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我先揭發這子,李大工剛才在批評我們這是在搞山頭主義呢。」
李華勇大囧,心有你這樣話的嗎:「沒。。。大家別聽鄧總胡。。。」
「連太祖他老人家都:黨內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李別客氣了,坐吧,就等你了。」
李華勇驚訝的看了這話的張永平一眼。李華勇不是沒聽過類似的話,但能像老張這樣得如此坦然,能在如此大庭廣眾場合出這種話。。。這一刻的李華勇覺得:自己以後應該重新認識一下張永平這個人。
這絕對是個人才呀!
和其他幾位相比,李華勇算是和老張接觸最少的了,而且平時總是看老張笑眯眯一副彌勒佛的樣子,這人平時言語不多,對雷建軍也有唯唯諾諾,李華勇還以為這是一位缺乏主見的人。
直到今天才知道,沒想這才是一位明白人啊,而且是那種真正的明白人----在這一刻李華勇非常看好張永平,比夏明煥和鄧超群更看好,別看後面兩位今天剛升官,但是在體制內混,李華勇認為張永平絕對要比他們兩位更有前途。
「李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我呀?快坐呀。杭州19樓濃情 .19luu.坐坐。。。」
張永平再次請李華勇坐下,李華勇和他相視一笑。既然這位是個明白人,而且這個房間。。。好像都是明白人,李華勇也就不再矯情,他直接對坐在主座上的雷建軍詢問道,當然,李華勇儘量用上輕鬆開玩笑的口吻:
「雷經理的事情現在應該有個法了吧?這夏總鄧總都升了官,那麼雷經理呢?雷經理這又是要高升到什麼地方去?」
夏總工變「夏常務」,鄧部長變「鄧總工」,這是李華勇白天就知道的事情,而就在李華勇來這裡之前,他知道面前這些人都剛剛參加過一個會議,一個由「華夏建總」蔡副總主持召開的會議。至於這個會議的內容,其實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那肯定是正式明確雷建軍的職務變動。
雖然李華勇心中早有準備,而且老雷之前也給他透露過少許風聲,但李華勇還是決定再問一遍,問清楚一。
李華勇自己就是在體制內混過的,他知道體制內一個有趣現象:就是體制內的某些職務,稱謂,在外人看來也許雲山霧罩,看不出個名堂,看不出其中道道,但是落在內行人眼裡的話,卻能讀懂很多信息。
這個問題不是雷建軍自己回答的,而是夏明煥代他回答:
「雷隊現在擔任副指揮長,對對,就是華夏建總在鵬城地區所有在建項目副指揮長,同時兼任本項目項目經理。副指揮長兼本項目項目經理,這就是雷隊現在的正式職務,不過蔡總在剛才的會議中已經明確,雷隊下一步的工作重,或者他的主要精力,必須放在「鵬城世貿」項目上。」
「那鵬城世貿的高書記呢?他現在又是擔任什麼職務?」李華勇又追問一句。
雷建軍悶悶看了李華勇一眼,加上上一次,這是李華勇第次問到「高書記」了。
這次不是夏明煥代答,而是由老雷親自開口:
「老高也是副指揮長,同時還是鵬城世貿的項目書記,副指揮長兼鵬城世貿項目書記,這就是已經明確下來老高的正式職務。」
按這樣的回答已經很詳細了,可李華勇好像卻嫌不夠,他居然繼續在那打破砂鍋問到底:「這麼大的事情,這麼重要的會議。。。我想會後總會形成正式文件吧,我想多問一句,在兩位副指揮長當中,誰的名字排在前面啊?」
果然咱們中國人都對「排名」這種事情敏感無比啊。李華勇這個問題一出,不僅雷建軍的臉色立馬一黑,就連整間屋子最不具備「政治敏感性」的鄧超群都開始大聲嚷嚷:
「雷隊的名字排在那個老高后面,這就是不能讓我們服氣的地方了。我們雷隊可是師級幹部轉業,本來當這個指揮長都是夠的。好,就算你總公司下來一位副總當指揮長,這個我們沒話。但是他們這樣搞。。。我看呀,這擺明就是他們欺負人,欺負我們這些外來戶。當然咯,如果僅僅是這委屈也就算了,誰讓咱們都是剛從部隊轉業的呢?可問題這活真不是人幹的,雷隊你好好想想,半年時間5層,這是可能完成的任務嗎?我真是不想太過難聽的話,我覺得吧,他們這次就是想讓雷隊當這個替死鬼。哦,他們真以為我們部隊出來的都是傻呀,弄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後打板子都打到你的身上。所以我雷隊,我看我們乾脆別趟這趟渾水算了,你要是辭去那個什麼破副總指揮長的職位,我保證也辭去這個項目總工,安安穩穩當我的工程部長算了。。。」
呀,在鄧超群的這番牢騷話中,可包涵了不少信息。至少讓李華勇感興趣的有兩個。第一個是鄧超群怎麼知道「半年5層」?他應該沒去過鵬城世貿工地呀?第二個:老雷竟然還是師級幹部轉業?
對於第一個問題李華勇很快釋然,「華夏建總」畢竟是國內民建領域執牛耳者。自己能在那裡轉悠兩圈就得出這個推斷,那麼肯定也有別人同樣能夠做到。就算高書記手下那些人看不出來,但想想蔡副總帶的那幾位隨從。。。李華勇可是從下午開始就沒看到他們,估計那個時候多半就是去那邊考察去了,然後在晚上的會議中提了出來。
至於第二條信息,李華勇當然無法找人證實,他只能在內心八卦一下。按照李華勇估計,鄧超群這種法可能又對又不對。雷建軍的確有可能是正師級別轉業沒錯,但他現在肯定沒有這個級別。誰都知道體制內的一個慣例:從部隊轉業到地方上的幹部,通常都會降級使用的。假如有人能做到不降級使用,那沒什麼好,這種人絕對有非常深厚的背景。
當然同樣的道理,部隊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當然知道地方上這條潛規則,因此部隊通常的做法:就是突擊提拔,在幹部轉業之前把他的級別提一提。這樣就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這同樣算是體制內的一個潛規則。
李華勇在內心八卦著老雷的級別問題。而其他幾位,則像是被鄧超群的牢騷話中了心事。鄧超群的話音剛落,大家七嘴八舌就這樣開了。大家開始談論各種問題,發著各種牢騷,幫老雷分析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為他尋找各種對策。
要不李華勇怎麼會認為屋子裡這些都是明白人呢?這是他們的反應非常正常,做法也非常正確。
別看夏明煥和鄧超群都在下午的時候升了官,可是就連鄧超群這位最沒「政治敏感性」的工程師都知道,對於他們這些「外來戶」來,老雷的地位才是關鍵啊。
作為一個團體,作為一個「山頭」,老大的地位才是關鍵。老大位置不保,或者老大地位不穩,其他神馬都是浮雲。當然你可以,我可以「改換門庭」什麼的,可關鍵問題是屋子裡這些人,他們有機會「改換門庭」嗎?他們就算想「改換門庭」,有人會接受他們嗎?
這就是李華勇認為這些都是明白人的原因了。
老大好,大家才能跟著好,這是在體制之內混的人都非常清楚的一條規律。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李華勇一直微笑著坐在那裡。大家了很多,議論的問題也很具體,比如這個工地的安排,那個工地該怎麼辦?和指揮部怎麼相處,和鵬城世貿那邊的同事又該如何打交道。。。等等等等。
李華勇一直在那裡聽,在這段期間,他一句話也沒。
大概在10分鐘之後,終於有人想起李華勇了。而且這個人居然又是張永平;
「李呀,你怎麼光坐那不話呢,,,我們請你來,那可是希望你能給我們出出主意的,就像。。就像幾個月之前那樣吧。對了,我剛才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狀,你剛才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