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臨,細雨綿綿。
在麻子青年的帶領下,顧北和馬如龍去薛村長家,路上顧北幾乎沒有看到幾幢像樣的房子,限於地理位置,寨民們的生活水平很差,顧北,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於是問麻子青年你們這兒釀醋?
麻子青年點頭:「我們杏花寨釀醋的手藝從清代順治年間就傳了下來了,兩三百年了吧,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釀醋小作坊,就靠這個掙點錢。」
顧北道:「掙點小錢,現在醋應該蠻掙錢的吧?」
麻子青年搖頭:「你是大城市來的,這個就不懂了,咱們寨子是純糧土釀醋,質量好但是成本高,你說這是啥世道呀,好東西別個還瞧不上,要說貴吧,也就貴塊把兩塊錢,去年寨子一整年釀造的醋到現在一瓶都沒賣出去!哎,好多人家連播種的錢都拿不出,咱們薛村長為這事兒頭髮都全白了。」
顧北有些好奇:「為什麼?」
麻子青年嘆了口氣:「還能是啥原因,咱們寨子在深山老林里,進山太難運輸費用太高,在加上咱們的土釀造醋成本也高,今年經銷商覺得這買賣划不來,就不收我們的醋了,薛村長跑了好多經銷商,都沒人收。」
顧北點頭,杏花寨的資源特別豐富,別說釀醋業,旅遊開發、蔬菜水果種植業更有前途,但地理位置實在太偏僻,沒有通公路,崎嶇山路難行,硬體設施和服務系統根本沒有,像他們跑來旅遊跟遭罪似的,吃飯沒地方,睡覺沒地方,旅遊業怎麼可能發展的起來呀。
一路閒聊來到薛村長家,堂屋大門是打開的,顧北看到一個**歲的小男孩坐在竹椅上看書,特別的入神,書是去年第一期的《獨唱團》,這本《獨唱團》能出現在這種深山之中真不容易,而且應該被很多人借閱過,殘破老舊,封面都沒了。
顧北心裡很高興,直接進了屋。
屋內坐著五個老農,穿著和神態特別樸質,只是一個個愁眉不展,其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頭白髮,穿著灰色老夾克,手裡拿著旱菸槍吧嗒吧嗒地正抽著,見走進來的陌生人,他皺眉道:「王麻子,你帶誰來了?」
顧北不等麻子青年開口,道:「薛村長,我是晴川來的大學生,進山遊玩,另外還有三十六號人,能不能麻煩您幫助我們安排一下住宿的問題,住宿費的問題好說。」
「這個實在抱歉,我沒時間,你自己去寨子裡的居民問問吧。」薛村長擺手,他那張皺紋交錯的臉上帶著愁容,顯然無心管這些閒事。
「薛村長,我們已經問過十幾家了。」顧北並沒有放棄,微笑道:「這雨越來越大了,如果再找不到房間的話,這麼多學生沒著落,會出問題的。」
薛村長看了顧北一眼,說道:「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本來你們來旅遊能拉動經濟,我們寨子裡應該歡迎,不過很抱歉,實在是我現在有事情,要不讓王麻子帶你去寨子裡的居民問問吧。」
顧北道:「薛村長,你們是不是在討論寨子裡醋的銷路問題?」
薛村長皺眉:「王麻子,是你說的吧?」
麻子青年尷尬地撓了撓頭:「我隨口發了幾句牢騷。」
「薛村長,這是我的名片。」顧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張學斌替他弄的名片遞給薛村長,他清楚的意識到再過幾個月**就要來了,到時候醋的銷量完全不成問題,既然杏花寨的醋賣不出去,他倒是願意代勞。
薛村長拿著名片看了看:「越秀傳媒總經理顧北,你不是學生嗎?」
「我大學就開始創業了。」
桌子上擺著標有「杏花醋」標籤的一瓶醋,顧北拿勺子倒了一點嘗嘗,口感醇厚,味道酸中帶鮮,這種純糧土釀醋的質量還是很好的,完全可以通過商業運營把杏花醋打造一個品牌出來,於是他問道:「薛村長,你們有多少噸瓶裝的成品醋?」
薛村長道:「1000噸,4000塊一噸。」
顧北道:「這樣吧,你們的醋我全部要了。」
那五個老農霍地全站起來,滿臉驚訝地看著顧北。
要知道,這1000噸成品醋是整個寨子兩百多戶人家去年一整年的收成,扣除裝瓶、標籤還有釀造醋的糧食等成本,平均算下來,一戶人家就萬把塊錢,但因為經銷商臨時變卦,醋一瓶也沒賣出去,有些家庭連播種的錢都沒有,現在天上突然掉下這麼大一塊餡餅,他們既興奮又難以想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薛村長面露狐疑:「這位顧,顧老闆,你沒開玩笑吧,這可是四百萬的生意。」
「這次來杏花寨是旅遊的,沒帶多少錢,薛村長,要不我先壓五萬塊錢在你這裡,等我回去再派人過來和你接洽。」出來旅遊就怕出問題,尤其是在這種深山沒刷卡的地方,顧北帶了五萬塊錢以防萬一,從皮包里全掏出來遞給薛村長。
薛村長遲疑了下,才從顧北手裡接過五疊人民幣,然後把錢分給其他幾個中年人:「你們點點。」
幾個老農拿著錢,舉到昏黃的燈泡下面認真數了數,薛村長還帶著老花眼鏡,特別的鄭重,實在是顧北的年紀太小,讓人難以相信,但如果這五萬塊錢是真的,至少說明對方沒有騙他,雖然五萬的押金和四百萬差距太大。
數完之後,大家朝薛村長點頭:「數目沒錯,真的!」
薛村長笑了起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掌和顧北握手:「顧老闆,你可是咱們寨子的救星呀,年初經銷商說好來收醋的,臨時變卦把我們害慘了,寨子裡兩百多戶人家全指望著這筆錢吃飯。」
顧北聽出了這個老人的言外之意,笑著說:「薛村長儘管放心,這1000噸醋我是一定要的,五萬塊錢放你這兒,我明天下午回晴川,三天之內和你聯繫,如果我爽約,這筆錢就是杏花寨的了。」
這下子薛村長再不懷疑顧北,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三天時間等得起:「顧老闆,那咱們就說好了,現在太晚,明天我帶你去看醋,哦,對了,顧老闆,你不是說你還有幾十個同學的住宿問題還沒解決嗎?抱歉抱歉,實在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為賣醋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疏忽了疏忽了。」
顧北笑道:「沒事,不過現在很晚了,我那群同學還在寨子門口淋雨,他們坐了一天的車連飯都沒吃,真的是太累了,這也怪我過來旅遊前沒打聽清楚情況,麻煩薛村長幫我解決一下。」
「放心,顧老闆,我向你保證,今晚就是讓全寨子的人不睡覺,也要給你們騰出房子!」薛村長拍著胸脯站起來,傘也不拿直接出門,顧北跟了出去,說實在的,他挺佩服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為了村民的利益殫精竭慮。
返程的路上,馬如龍摟著顧北的肩膀不停的說厲害厲害,顧爺,這遭我徹底服你了!
顧北還沒來得急開口呢,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顧北摁了接聽鍵,傳來沈城焦慮的聲音:「出事兒了,顧北,大家又累又餓又冷已經頂不住了,可是陸梁那個傻b偷偷的花高價租了一間房子,還跑過來炫耀,本來前邊陸梁乾的那些事就讓班上的男生看他不爽,現在這小子引起大家的公憤,我壓不住!」
「我馬上過去。」顧北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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