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
天亮了,可太陽還沒升起來,空氣中彌散著唯有這個時間段才會有的獨特清新。
魏濤開著車子,拉著儘管不想起床卻依舊沉浸在二人世界小浪漫的曹曦雨,從賓館洗漱完畢出來,到紫御華庭的工地來溜達。
說是溜達閒逛,實則暗有檢查之意,並非針對誰,是帶來一種緊迫感,也讓工地上的人,從工程師到監理員再到工人們,都警醒著點,別想著偷奸耍滑,魏總年紀雖輕,平時看著也笑眯眯的,可真正處理起事情來,殺伐決斷,冷麵的很,誰的面子也不給。
至於曹曦雨,偶爾出來跟魏濤夜不歸宿,都不需要藏著掖著,也相處這麼久了,開學都大三了,已經不是需要家裡天天看著的年紀了,男朋友又是本鄉本土的知根知底。對於兩人的關係進展,在循序漸進之中,曹海洋和周敏都沒有太多的心理波動。
按部就班,牽手,擁抱……
在長輩面前,也是這樣的節奏,曹海洋夫婦也和周興蓮見過面,也就是魏濤他們年紀還小,不至於談婚論嫁,不然這會親家的行為都能直接給辦了。
「我跟魏濤出去了,晚上不回來了。」離開家的時候,扔下這麼一句話,周敏只能感慨於孩子大了不由娘。轉過頭來,繼續翻看著學校的一些資料,明天要開會,下個月要建一個體育館。
她忙,曹海洋也忙,已經是副職里的頭一位,目標自然是盯著那把交椅,要知道在松江,捕快口的頭頭,那可是要掛著松江的副職,儘管還是在條條里管事,卻是框框裡的一城頭頭之一。
他也在爭取,他不是死板的人,也懂得變通,自身業務水平沒得說,從主抓刑偵到副職,開始展現出管理統籌能力,這兩年做的也很好,現在是夯實成績的時候,加班是常事,年紀輕,做事沖在前面。
女兒暑假回家,高興幾天之後,夫妻倆也都是忙到腳不沾地,現在女兒身邊有男朋友陪著,他們這做父母的,也少了一點負罪感。
要知道,曹曦雨上小學一路到大學,那時候的曹海洋和周敏都是在爬坡期,每天都很忙,不然曹曦雨也不會時不時的就到爺爺奶奶家住幾天。現在偶爾夫妻倆沒那麼累,洗了澡睡覺前,聊幾句家長里短,言語之中還會感謝魏濤,女兒是個心冷的,他們能不知道?一輩子都跟人打交道,自己從小養大的娃,能不知道?
送到爺爺奶奶家,也是想要對其有所改變,不過心裏面倒也覺得心冷一點沒什麼,對家裡人沒有那份梳理的清冷也就是了,對外人,保持距離反倒是一件好事。
自從跟魏濤處了男女朋友,曹曦雨的改變,家裡人都看在眼裡,儘管爺爺奶奶還沒有正式見過她男朋友一家人,可對於后角門外的『鮮時光』小周,曹曦雨爺爺奶奶都知道,兩位老人可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就覺得孫女將來嫁過去不會有一些腌臢的事情,未來婆婆是個心善且心直口快的人。
在這樣的一個周遭氛圍下,男朋友又是個很勵志的典範,年紀輕輕就實現了曹曦雨眼中的財富自由,生活里一下子可能存在的麻煩,都沒了。
曹曦雨不追求物質,卻也沒想過自己要去吃虧,父母教育的好,不然她是那種很典型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女孩,周敏教會了她很多,也教會了她這些你不太願意展示的能力,早晚有一天,會因為女為悅己者容而去使用,到時候,現學做飯嗎?現學打掃衛生做家務嗎?
跟父母交朋友,在生活中不斷驗證了父母那些話語的正確,遠比什麼我是為了你好的言論打頭陣要有效得多。
將魏濤生活里的點滴由自己來親手操持,曹曦雨沒有一點抗拒,充分體會到母親所說的話有多么正確。我願意為了他去做一些事,我都會,且能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就很有成就感,會促使曹曦雨越來越想要去做這類事情,不似從前的厭煩抗拒,現在是樂在其中。
其實她自己也心裡清楚,面對周興蓮,即便現在改變,未來自己可能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兒媳。她做不到像是伺候魏濤那樣去操持周興蓮身邊的一切,這也是魏濤不太拉著她去跟周興蓮朝夕相處的原因。
是人就有喜好,這沒什麼對錯可言,未來年輕人也不需要跟公婆朝夕相處,大家能在一年之中相應的時節,相處的客套熱情,在傳統意義上的孝順層面能夠捨得花錢,其實在發展越來越好的社會生活條件下,並不差什麼。也不需要你侍奉床前,真有那一天,你能掏出錢來,雇最好的護工,你能天天盯著,那已經是孝順的典範了。
魏濤從不認為這是問題,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非得去融合,只會是矛盾多多,況且曹曦雨只是單純骨子裡的清冷和不習慣,並不是不尊重自己母親,她不習慣別人的生活方式。尊重你的人,孝順你的人,並不意味著我一定要改變我自己去融入到你的生活模式之中。
媽,小雨請你吃火鍋,趕緊準備準備,這可是她外出表演獲獎的獎金,今晚我們狠宰她一頓。
阿姨,我在燕京買的,這套化妝品適合你的皮膚狀態,你可以嘗試一下,如果合適,以後我固定給您買。
曹曦雨不喜歡也不習慣安順街『鮮時光』內的熱鬧,也不必非得去適應那裡的氛圍,吃飯,打個電話出來吃,該買東西買東西,該聊天聊天,魏濤一直覺得她做的已經足夠好,相信如果是短時間的朝夕相處,她也會為了自己而去忍耐學著一定程度的改變,去適應母親。
除了母親,在魏濤這裡就沒有第二個人還需要自己身邊女人去適應,不過有意思的是,曹曦雨不談關錦月,卻會打聽店裡面的事情,得知關錦月那是周興蓮的貼身小棉襖,這個假期,她單獨聯繫周興蓮的時候多了起來,一起逛街,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購物,為了讓整個過程的體驗感更好,周敏一旦有時間,三個女人一起來。
我就不信,我們兩個人,還鬥不過你一個關錦月?
生活就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魏濤也不求十全十美,現在母親每天樂呵呵的,心寬體胖,為了她身體著想,再忙也會時不時的打電話讓她多運動少吃東西少玩麻將,定期督促她去做體檢,任何一項指標稍高,馬上會勒令店裡面的人,看著你們周阿姨。
什麼麻友,朋友,街坊,魏濤不管那個,笑呵呵的跟大家提醒,隨後做惡人的就是陸江,他到店裡,一個本家弟弟陸淼在店裡工作,有什麼消息,他這邊很清楚,那對待一些不在意周興蓮身體,勸她多打兩圈麻將或是別的不好行為的,絕對不客氣。
最近因為有了冷子煜冷叔,魏濤讓陸淼暗中觀察著,一如他重生之前那個冷叔一樣,面對的女人是同一個,生活家世不一樣了,但他的表現還是一樣,知冷知熱。每天下班過來,都會拉著周興蓮出去遛彎,這也算是黃昏戀的一點浪漫,晚上也不讓她玩麻將,控制著她每天玩的時間。
身邊的人都很好,魏濤也不需要為此擔心犯愁,所有的經歷就都用在了工作和享樂上,後者只占一個小小比例,只因他不想去委屈自己,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在物質上給自己好的生活嗎?難道非得等到賺到一個億再去享受?
跟曹曦雨逛街,買東西都不在乎價,都買好的,從四角褲到襪子,都是買好的,有錢了穿著方面有人還願意為你打理,魏濤樂不得如此,也不怕將曹曦雨培養出大手大腳花錢的毛病,他沒空的時候,還讓管春良那位年輕妻子付春雪,領著曹曦雨去感受富婆的生活模式。
兩人出來住,也肯定是住當前整個松江最好的酒店,不至於去住什麼最高檔的房間,但舒適寬敞的套房是一定的,都出來享受二人世界了,還在閉塞的小房間裡,那是委屈自己。
這個暑假,魏濤就沒管過自己身上的一切,小到一雙襪子,都是曹曦雨幫著操持好,讓他穿什麼就穿什麼,讓他什麼時候換就什麼時候換。
車子後備箱,他家裡,辦公室,還有曹曦雨的家,都分別準備了一些日用品。
好的男士護膚品,曹曦雨教給他怎麼去洗臉,怎麼保養,說他在工地風吹雨淋,還讓他敷面膜,膝蓋手肘腋下等一些地方,還帶著他去塗抹一些身體液。
在這方面,魏濤從不反對,完全是一個聽話乖寶寶的模樣,充分將男女之間互相體現主導地位的比例,調整到一個曹曦雨覺得舒服的境地。
正事,他完全說的算,而到了二人世界時,這些細碎的小事,包括晚上累了,明明沖澡了,曹曦雨還是帶著一點潔癖的讓他好好泡泡腳,他會毫不猶豫的聽令,這樣子的結果就是徹底沒有異味了,也可能原本就沒有異味。
女孩高興了,還會幫他在泡完之後搓洗一下,擦乾淨,拿著指甲鉗,將其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給他剪腳趾甲。
這感覺不是曹曦雨在服侍他,是一種男人聽話之後,女人給予的獎勵,也間接表明了,你和我之間是一體,你乾乾淨淨,我不會以常規的乾淨埋汰標準卻分出你我,就像是自己泡腳搓洗一樣,不會有半點嫌棄和猶豫的幫著魏濤搓洗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