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上回說到,蜀軍殺入郴縣後,陷入了巷戰中。劉厚正好趁此機會練兵,所以也沒採取什麼特別措施去避免這場巷戰。
蜀軍組織架構嚴密,在這種巷戰中是占有優勢的,加上防護裝備的無敵,那就是占盡優勢了。
藤甲軍以班排為單位,在城池中掃蕩,遇到大股東吳軍就發出警訊,迅速召集大隊人馬過來圍殲。
而東吳人想用這一招,卻無奈發現,通訊手段不如人,預警手段不如人,情報手段不如人,就算集中優勢兵力想聚殲蜀軍的小股部隊,卻發現這些蜀軍都是躲在烏龜殼裡的,短時間內很難殲滅他們,而一旦拖得時間長了,就會有大隊蜀軍趕來,將包圍小股蜀軍的東吳兵反包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兩個對手在打仗,能有什麼看頭的?能有什麼意料之外的結果的?別的不說,單說預警和情報手段,蜀軍有整整10個熱氣球在空中,就等於有10架預警機,還有十雙能俯瞰全城的眼睛盯著。
只要哪裡有什麼情況,馬上就會被這些熱氣球偵知,然後通過旗語告知指揮部,指揮部再發出相應命令到各支部隊,調兵遣將應對突發情況。
而在指揮部進行這些繁雜的情報分析與指揮工作的正是以郭攸之和步騭為首的參謀團。劉厚依然是個甩手掌柜。步騭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戰爭,對這種新穎的戰爭和指揮手段簡直嘆為觀止。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現象範圍,令他一時宛如在夢中,無所適從。這是人之常情,誰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指揮方式都無法第一時間轉過彎來。
劉厚也不怪他,這本來就是給他實習的機會。劉厚相信他很快就會轉變觀念,適應過來,未來自己又會多了一位能擔大任的人才。
劉厚在五百親兵的簇擁下進入城中,一路上看到到處都是死相可怖的屍體,殘肢斷臂滿地都是,鮮血令到地面變得泥濘,整座城池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種場景他見過多次,已經有點麻木了,只是那股血腥味實在不好聞,令他直想快點逃離這裡。
很快劉厚就來到郡守府門前,這裡圍了很多人,都是藤甲軍,地上躺著更多人,都是死人,大部分是東吳兵,期間也夾雜著幾個藤甲兵。
親兵隊長大叫一聲:「太子駕到!」,圍成一圈的人群從中間分開一條通道。劉厚沿著這條通道走進了圈中。
原來在圈中還有一個人,那麼多藤甲軍就是為了圍住他,這個人正是東吳的三朝元老,猛將韓當。
韓當的周圍已經死了一地的人,大部分是東吳兵,也有二十來個藤甲兵。死的人太多,以至於屍體堆積起來,形成一個不算太高的屍堆,而韓當正站在屍堆上。
只是他再也沒有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樣,此時的他樣子極慘。兜鍪已經不見了,髮髻也被打掉了,披頭撒發的,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在淌著血。
夾白的大鬍子沾了很多鮮血,顯得蓬亂且骯髒。黃燦燦的鎧甲千瘡百孔,且塗滿了鮮血,很多刀痕中還在往外淌著血,顯然他不知道被砍中了多少刀,受了多重的傷。
他手持一把長柄大刀,刀柄插在腳下的一具屍體上,拄著刀柄勉強支撐住身體不倒。握刀的兩隻手虎口崩裂,像嬰兒嘴一樣的傷口也在淌著血。
如果仔細觀察,還可以看到他的雙手肌肉在微微顫抖,雙股也在發抖。這絕對不是因為他在害怕,而是因為他經過了一場艱苦絕倫的戰鬥,體能已經嚴重透支,肌肉已經嚴重拉傷。
看到這幅場景,劉厚不由得想起了電影《神話》裡,成龍扮演的蒙毅將軍臨死前的畫面。這令他陡然生出一股悲壯之感,本來想羞辱他一番的心思也淡了。
「韓將軍,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劉厚對這韓當拱拱手道。
「劉……劉……劉阿斗,嘿!又是你這個小子。」韓當艱難地蠕動嘴唇道。
「沒錯,又是我,我說過,將來我一定親自領兵打敗你們東吳人,取回被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占領的土地,重振我大漢朝的聲威。」劉厚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和他說過這些話,不過是應景拿來用一用而已。
「呵呵,好小子,果然有志氣,卻沒有想到韓某征戰一生,最後卻被你這個無恥小子用陰險的手段害死。」韓當慘笑地道。
「陰險手段?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用什麼陰險手段了?我明明是堂堂正正打進城的,我這是正面強攻啊,何來陰險手段。你說的是上次我俘虜你的事情吧,對,上次我的確是用計了。」
聽到劉厚提起上次俘虜自己的事,韓當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卻因牽動了傷口痛的呲牙咧嘴。
劉厚繼續道:「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沒有覺悟。我問你,所謂的詭計多端和智計百出有什麼區別?所謂的陰險狡詐和足智多謀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一個是用來形容敵人的,一個是用來形容自己人的而已,其實它們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說的是一回事。
要說足智多謀,你們故大都督周瑜足智多謀不?蔣干盜書、周瑜打黃蓋、使連環計最後火燒赤壁,那一條不是毒計?那一條不陰險,不狡詐?
你們說他智計百出、足智多謀,曹操必然會罵他陰險狡詐、詭計多端。
還有你們的呂蒙大都督、陸遜,皆是足智多謀之人,假扮客商白衣渡江,偷襲荊州的烽火台,騙開荊州城的城門,這都是很好的計策,當然,站在我們蜀漢的立場,這些都是毒計,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
所以,你說,我怎麼算是個陰險小人呢?造成你這種認識的根本原因在於,你我各為其主,站在不同立場而已。
當然,其實你並不了解我,我其實也很想成為像你們周大都督、陸遜、還有我們諸葛丞相、龐統軍師、還有魏國的司馬懿這些智者那樣的人,可以說他們是我學習的榜樣。
可惜我年紀尚幼,資質也有限,和他們比起來水平還差得遠。你如果了解我就知道,其實我打仗多數是採用硬碰硬的方法打的,多數是正面強攻,以絕對的武力優勢擊潰敵人。
耍陰謀詭計,或者使用妙計良策真不是我所長。偶爾用些計策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勞,多數出自我的軍師、幕僚之手。對於這一點,說起來我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