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叔叔能像我叔這樣,高考前每天送橙汁!我那段時間身體不好,大舅都說我得補充維C…結果我還是不爭氣,高考期間亂吃東西栽了大跟頭,辜負了我叔的一片好心…」我「自責」地低下了頭。
「藺藺!」成安泰趕忙走到我跟前,看似安撫我,「都過去了,不提了啊,你看現在不也很好嗎,你現在的大學也是知名院校,也是因禍得福了啊!」
「也是…可能老天爺也見不得我明珠暗投吧。」我仰起頭,視線對上成安泰,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我,他內心極其恐慌,拼命地想要逃避。
「叔…你吃過…」我話說的很慢,「發了芽的…土豆嗎?」
我精準的捕捉到成安泰眼神中的慌亂,如同被圍困的野獸,充滿著警惕與惶恐。
「叔,我現在的大學很好,我相信我一定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至於我哥…復讀了一年的結果還是不能讓您滿意,您不覺得,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不努力,更是報應嗎?」我依舊看著他的眼睛,這雙充滿算計的眼中,有被戳穿真相的心虛,有想掩飾謊言的尷尬,有面對現實的無奈,唯獨沒有做錯事的愧疚。
是這樣嗎?呵,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可是親情,並不是靠血脈關係就能維繫的住的。我們之間的親情,早在他們對我下手時就已經斷裂了。
「沒看見我辛丹姐啊,她不在嗎?」我面色無常的問。
成辛霖從震驚中緩過來,接住我的話:「啊,咱姐去同學家玩了,今天不在家…」
「哦,是這樣,我還挺想她的,以後有機會再見吧。」我瞥了成辛霖一眼:「哥,你剛才問我平白無故的來有什麼事?確實不是平白無故,給你們嘗一下我的手藝,讓你們看看我不只是會學習,順便確認一下多年來的心中猜測,果然…」我心思一動,「奶奶臨走前說的都是真的,叔,你太讓奶奶失望了!」
「你奶奶說了什麼!」成安泰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心急如切,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李美賢也走了過來,眉頭緊鎖,眼神焦急。
「她也沒說什麼,」我笑著搖搖頭,「她只是一個勁兒的跟我道歉,一直,跟我道歉,我那時候不懂,什麼能讓一個老人這麼低聲下氣言辭懇切的對我道歉,一開始我以為她在為自己道歉,畢竟她以前對我怎麼樣你們也知道,可是她提到了你,我就不得不懷疑了…現在看來,我都明白了!」
「行了,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該走了!橙子…既然你們這麼害怕看見它,我就帶走自己吃,你們自己心虛,我可喜歡吃了!」
「我不是故意的!」成辛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我…我沒想著把你怎麼樣,我爸讓我看著你喝完橙汁,我以為…我以為沒事的!誰知道你體質那麼弱!」哦?這是不打自招了?
「什麼?」我狠狠瞪著成辛霖,「你再說一遍!」
「你自己不爭氣!發芽的土豆那麼多人吃過都沒事,誰知道你體質弱反應那麼大!」成辛霖大聲叫喊著,似在為自己爭辯。「誰讓你成績那麼好,我才是成家的希望,你個煞星憑什麼什麼都比我強!我千算萬算都沒想到你少考了一門還考的那麼好,我以為你不會去上大學,結果還是上了一個好大學,而我卻復讀了一年…你說得對…」成辛霖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這就是報應…嗚嗚嗚嗚嗚…」
「叔…他說的都是真的對吧?」我冷笑著看向成安泰,「看來我今天還真是來對了,就我哥這樣的心理素質…呵呵呵,還想當醫生啊?妄想通過歪門邪道得到想要的一切嗎?我得感謝奶奶,要不是她臨死前的一番道歉,我真的不會懷疑你們,我無數次想奶奶為什麼對我態度轉變那麼大,原來原因在這兒啊。叔,你裝的不累嗎?你,對得起你的母親嗎?」
成安泰沒說一句話,但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這個時候李美賢倒顯得很鎮定,她問我:「你奶奶怎麼知道的?」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我一點也不客氣的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能是心靈感應吧,那是他的親娘,她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她最知道!」
「叔,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我不管以後我爸跟你關係怎麼樣,但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我準備出門,扭頭又說道,「哦對了,我爸以前拿著我媽掙的錢,沒少往你們家拿吧,成辛霖,我還得感謝你的張狂。你說你恨我,我自認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反倒是你沒少禍害我,你以為,我對你的恨會比你對我的少嗎?!我也有像成家人的地方,比如,我小心眼,更記仇!」
我乾脆也蹲下去,和成辛霖保持基本持平的高度:「成辛霖,你以為你上了大學就能逃脫我比你優秀的陰影嗎?一次談三個女朋友,你還真是時間管理大師啊!」
他猛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你猜!」我呲著牙露出一個微笑,站起來對李美賢說:「嬸,提前恭喜你,等不到你兒子大學畢業,你就有不止一個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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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頭也不回,騎著小電驢飛一樣的跑掉,完全不知道那一家三口爆發了一場多麼激烈的衝突。
「我就說別幹這事別幹這事,你們就是不聽!她知道了!她會報復我們的!嗚嗚嗚嗚…」李美賢再也挺不住,癱倒在地大哭起來。
「報應啊…真的是報應…」成辛霖還蹲在地上,不住的呢喃。
「行了!知道了又怎麼樣!她有本事去報警啊!事已至此,隨便她怎麼樣!我敢做就敢當!她現在上的大學不好嗎,她有什麼損失!」成安泰發起飆來比成興民還可怕,他一腳踢向成辛霖,「一次談仨,你TMD還真有本事啊!我說你一個月一千七怎麼還買得起一千多的鞋,合著你在學校還當小白臉啊!丟不完的人啊你!」
李美賢連忙阻攔成安泰拳打腳踢的動作:「這是你兒子啊你怎麼捨得打他!」
成安泰怒喝道:「都是你慣的!我打他怎麼了!成藺那麼好,二哥少打她了麼!我打他怎麼了!怎麼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本事不如人家,心態也不行!一詐就招啊你!」說著又往成辛霖身上踹去。
成辛霖一動不動,任由成安泰踹著,還在不住的呢喃:「報應…都是報應…」
這邊成安泰已經對李美賢動起了手,邊打邊罵:「看你教出的好兒子!丟人現眼!」李美賢也不是什麼軟弱無能的女人,絲毫不含糊,她隨手抄起一把掃帚就跟成安泰干起架來,「就我養就我養!你不是他爹是吧?你天天惦記這個算計那個的,有想過你侄女跟你撕破臉皮嘛!一天天在那兒裝好人!裝個屁啊你!」一時間場面十分熱鬧壯觀。大門還開著,惹來周圍鄰居的圍觀,不過沒人去勸架,在他們印象里,還沒見過一向儒雅溫和的成先生這樣呢,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回家的時候成辛元已經從輔導班放學了,秦洛天也在,兩個孩子在陪藺女士聊天,看見我回來,都站起來出來迎我。
「沒事吧沒事吧,咱叔他們沒給你臉色看吧!你不知道,咱媽跟我說你去他們家了,給我急的!」成辛元著急的問。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嘛~」我把橙子遞過去,「路上買的水果,趕緊吃!」
「洛天什麼時候來的?」我停好小電驢,朝秦洛天問道。
「下午就來了!」秦洛天笑嘻嘻地說。
「姐!洛兒從今天在咱們家住下了就!」成辛元趕緊跟我說。
「嗯?」
「洛兒他爸也給他報了輔導班,跟我一塊上課,他沒地方住,我就讓他來咱們家啦,咱媽也同意,她可開心了!你開不開心?」
「開心啊!我又多了一個幫工!洛兒,姐也這麼叫你啊!放心住著!一會兒跟姐出去擺攤兒,姐不讓你白干!」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秦洛天不好意思的說:「住家裡已經夠麻煩了,怎麼你還給我發工資啊?」
藺女士一巴掌拍在秦洛天后背:「你這孩子,姨拿你當自己兒子看,就安心住著唄,淨整那些虛的!你姐給不給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巴不得給你們發零花錢呢!」又扭頭轉向我:「你說洛天這孩子,還說要付我房租,給我氣的!」
「哎呀姨,別說了,別提這事了!」秦洛天雙手求饒,「之後你就是讓我給房租我也不給~」
「這就對了嘛~」我不客氣地揉了揉秦洛天腦袋,「成辛元!該把雞爪拿出來了!準備出發!」
藺女士看著我:「添堵成功了嗎?你叔什麼反應?」
「效果總體來說是出乎意料的。」我笑了笑,「等我們擺攤兒回來詳細跟你說好不好?」藺女士點點頭。
「成辛元,拿著充電寶,我手機沒電了!」我看著手機不滿百分之二十的電量,持續錄音兩個小時還真是耗電啊。在進成安泰家門前我就打開了手機錄音鍵,出門那一刻才關閉,本來就想著試探他們一下,沒想到成辛霖還真不經嚇,這份錄音倒真成了他們害我的證據。我想像不到藺女士和成辛元聽到這份錄音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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