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興民木然地站在那兒,腦瓜子嗡嗡的,他現在就是一整個後悔。他就好好在成安泰家待著唄,出來瞎溜達什麼,溜達就溜達吧,還非得來夜市街上,他之前聽了成安泰說成藺在這裡擺攤兒的事他就生氣,不干一點實事,天天淨搞這些虛的!還擺攤兒,那是什麼掉份兒的事,真是丟人現眼!他遠遠就看見成藺的小攤兒前顧客絡繹不絕,這才多會兒就賣完了?哼,擺攤兒也沒個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才一個月沒見,成興民沒主要經濟來源了,以後也不會有了;成安泰被扒出偽善的真面目,他一家也被折騰的夠嗆,還簽了一張十萬的欠條;藺青梅還鐵了心的要離婚…對了還有二姐家的事,二姐哭著跟他說成藺怎麼罵了他,怎麼對鄧得柱的,成興民知道這事兒是二姐有點不地道,可成藺也太過分了些!成興民覺得,最近發生的一切變故都跟成藺有關,那個邪性的丫頭,趁他不在乾的都是要他命的事!成藺這個暑假,過的可是風光的很呢!懟他二姐又是罵他弟弟的,還沒耽誤她做生意,還有成藺那丫頭,他怎麼看怎麼跟以前不一樣。會打扮了,比以前更好看了,哼,不知檢點!怎麼就不跟成辛丹學學,樸素才是美!
成興民不知道腦子怎麼轉的,他就想給成藺點顏色瞧瞧,給她添點兒堵,讓她知道到底誰是誰的爹…然後他就掀了攤子,其實他想在成藺擺攤兒的過程中就掀攤子的,可是周圍人太多,他根本擠不進去。
成辛元他們三個一人給了他一拳後,成興民就已經後悔了,他也覺得今天這一遭自己有些衝動,也沒顧及場合,這要是被他認識的人看見了,他臉還往哪兒擱!當眾挨打,還是被自己親兒子和他的兩個朋友打,真是成興民活到現在最屈辱的事情。
他以為成藺說報警是嚇唬人的,警察真的來了他更後悔了,他想著早知道就等成藺收攤兒回家再收拾她,可是…還是怨成藺,他一看見她就來氣,怎麼忍得住嘛!雖然來的是兩個年輕的警察,但他看著也心虛啊,那兩身警服在他面前一晃悠,他的兩條腿就不自覺的抖。
成興民可不知道,更大的恐懼還在後頭呢。
華燈初上,此時的夜市街還是很熱鬧,雖然有兩個警察穿著警服明晃晃的在這兒,駐足看熱鬧的人也不少,但都是看一會兒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就走了,倒也沒有影響路況。
我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旁邊魷魚姐姐看我不對,過來問我:「成藺你怎麼了?」
兩個警察看向我這邊,才發現這邊還有兩個當事人呢。我一抬頭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成藺你怎麼了!眼睛怎麼這麼紅?!」魷魚姐姐一臉擔心的問我,「你哭了?是不是委屈死了,哎呦小可憐啊…」魷魚姐姐帶著哭腔心疼地跟我說,轉而又瞪著成興民,「我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你這樣做父親的!真是恬不知恥!」
我眼睛通紅,眼神中閃爍著淚光,滿臉淚痕,在路燈和街道兩邊攤位的照映下,更顯得我無辜委屈。
我保持著蹲地抬頭的姿勢,姿態放的極低,顫抖著聲音開口:「爸…我不敢了,你回家別打我了好不好…」
「你…!」成興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他都做好我暴跳如雷罵他打他的準備的準備了。
哼,什麼叫攻其不備,這就是了。成興民,你不是很會演麼,你弟弟不更會演麼,那作為跟你們血脈相連的我,又怎麼會讓你們失望呢~
「警察同志,你們回去吧,我爸說的對,這就是家事,是我不懂事,我不該出來擺攤兒,我是個學生就該好好讀書…」我聲音又小又抖,但又字字清晰。鬧呢,姐上一世考了普通話一乙好不好,為了生計還兼職過遊樂場導播,那台詞可不是白練的!我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假裝強制止住淚(其實是因為真的哭不出來了),委屈巴巴的說,「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出來擺攤兒也是為了生計,我媽開了一家服裝店,可她就是個傀儡,錢全被我爸拿走了,我媽自知虧欠我們姐弟倆,但也沒辦法…我放了暑假就想著幫幫她,可我什麼也不會,就廚藝還拿的出手,我能幹的只有那麼多…好在…好在我弟弟和他朋友們都幫著我,來擺攤兒…」我聲音哽咽,一抽一抽的,「哥哥姐姐都特別照顧我,沒事就給我和我弟很多好吃的,我特別感謝他們…」
「爸,我以後不擺攤兒了,你能不能不把媽掙得錢全拿走…給我們留點吃飯的就行…」我一扭頭,「委屈」地靠在成辛元的懷裡,有「嗚嗚」的哭聲傳來,沒有人看得到我的表情,我根本沒哭,哭不出來啊…但是裝腔作勢還是會的。
「你…你…你…」如果成興民現在頭髮茂密,那麼他的頭發現在肯定都氣的立起來了,可惜啊,植被寬廣但植物稀缺,達不到怒髮衝冠的效果。
「你是人嘛你!」大龍哥一抹臉,氣的跳了起來,又到處轉悠,像在找什麼東西,也不管警察在不在場,「有沒有棒子鐵鍬之類的!我要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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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警察也握緊了拳頭,矮警察眯著眼睛冷冷地問成興民:「她說的都是真的?」
「胡說八道!」成興民覺得自己委屈死了,「我什麼時候打過她!我都出差一個多月了,昨天剛回來,我哪兒打她了!還有她媽的錢…我在外地我怎麼拿!」
「姨店裡的二維碼可是你的!」姚源挺身而出,「還有現金,別以為我不知道!姨每天收的現金都要去ATM機存起來,有兩次還是我陪她去的,我以為她是存到自己的卡里,誰知道是直接打到你的賬號里!」
秦洛天抬起胳膊:「我也作證!說出來你們都不信,我姨手裡連買只燒雞的錢都沒有,就是我姐出來擺攤兒的創業資金都是管我們家借的,我為什麼天天來,因為我入股了!」
「你…你們…你們合起伙來陷害我!」成興民顫抖地晃著手,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都一個月沒見過店裡的收益了,她存的錢都到哪兒去了!我一個子兒也沒見到!那娘兒們都不給我就是被成藺攛掇的,你瞎說什麼!」
「呦呵,這是承認之前都把錢拿走了!」大龍哥抓住重點質問成興民。
「她掙得錢我拿著天經地義!」成興民大吼大叫。
「憑什麼!」這話是大龍哥和魷魚姐姐同時說出來的。
「人家自食其力掙得錢,你憑什麼全拿走!靠女人養活你丟不丟人!」魷魚姐姐指著成興民大罵。
「就是!向來都是爺們兒在外掙錢回家給老婆上交工資,你可倒好,顯著你有本事是不是!你個混蛋玩意兒!」大龍哥見狀就要脫鞋往成興民身上拍。
成興民邊躲邊吼:「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有本事!反正這一個月我沒拿錢,我也沒打過她!!」
「鬧夠了沒有!」成辛元憋了好久終於吼出一句,成興民一愣,甚至有些恍惚,這個兒子生氣的樣子怎麼跟他父親那麼像…
「成興民,你敢對天發誓沒對我姐動過手嗎?那我姐在醫院住過那麼多次,腿骨折過胳膊脫臼過,怎麼,要我姐露出後背的那些傷痕你才承認麼!」
我後背確實有道疤痕,那是高一那年被成興民抽打的那次,其他的傷都好了,就那一道,反覆開裂又結痂,後來就落了疤。
我頭還靠在成辛元的懷裡,裝作哭泣,雖然我沒哭,但成辛元這件白T恤應該也蹭上我不少化妝品…
成興民聽到成辛元這麼說,突然打了個激靈,怎麼這都愛翻舊賬呢…
「我姐小腿上還有被你燙的煙痕,成興民,你不會忘了吧!」
魷魚姐姐輕輕撩開我的裙邊,眉頭緊皺,她的手輕輕觸摸我的小腿,我有些怕癢,輕輕躲了一下,卻被她認為這是我害怕委屈的表現。
「你這是長期家暴啊…」高警察用一種很危險的眼神看著成興民。
成興民嚇得褲子都快尿了…
我偷偷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得虧是在自媒體還不發達的時代,這要是被有心人拍了視頻放到網上,我得三天都下不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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