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江的疫情防疫工作中,王子君所起到的作用,上層領導都看在了眼中。如果不是王子君實在太年輕了,別說省長,就算讓他直接就任一個省的省委書記,也沒什麼了不起。
就拿自己來說,如果這件功勞落在自己頭上,自己又何需窩在澄密市,受他岑勿剛的閒氣?!
就沖他金正善的本事,他是不怕挑一副更重的擔子的。
看王子君的年齡,也就是比曉白大七八歲吧,但是論及成績,讓老實有餘、精明不足的曉白快馬加鞭再奮鬥二十年,恐怕也是難以企及。
心中對王子君的接納之心更多了幾分的金正善,神色鄭重而懇切的說道:「王書記,我們澄密市市委常委院在煙湖的左側,雖然不如省委的常委院那麼莊嚴,但是風景如畫。我聽說王書記這兩天正在找房子,不如和我一起作個伴如何?哪天閒了,還能在煙湖邊上一起釣釣魚呢。」
澄密市的常委院,王子君是知道的,這一片院落不但修建在澄密市風景旖旎的煙湖旁邊,而且論及建設格局還在省委常委院之上。金正善一出手給自己從這個澄密市不知道多少人垂涎不已的房子之中給自己弄出一套來,出手還真是不凡。
而他這種出手的後果,想來他也不會不明白。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就將推辭道:「金書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住在省委家屬院已經讓人落了面子,如果再往你哪裡搬,嘿嘿,恐怕就有領導要找我談話啦!」
王子君的話說得坦誠,金正善笑的也暢快。他清楚王子君這並不是推脫之言。但是他還是堅持道:「王書記,您可以先不過去,那套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您什麼時候想要去煙湖那邊轉轉,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金正善講話說到這種程度,王子君知道自己不適合在推脫下去啦。金正善口中那套屬于澄密市委常委院的別墅他基本上不會去住。至於怎麼管理,就是澄密市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事情。
在閒聊了一些澄密市經濟發展的情況之後,金正善將一份文件從提包里拿出來遞給王子君道:「王書記,咱們省明年舉辦全運會,場館的建設和維修大部分都在我們澄密市,將這項工作放在我們澄密市,是上級領導對於我們澄密市的信任和重視,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裡可是向您來求援來了!」
王子君接過金正善的文件看了兩眼。眉頭就皺了起來,金正善這份文件之中涉及的撥款數字實在是有點太大,他雖然主管財政,但是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錢,他真的決定不了。而且就算是他敢決定,恐怕財政廳也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
「金書記,你們的缺口有點太大,說一句話不怕你笑話。就怕是把我給賣了,也弄不了這麼多錢。」王子君說到這裡。朝著金正善擠了擠眼睛道:「這樣,我將這份文件向唐省長匯報一下,您看怎麼樣?」
金正善本來就不指望王子君能夠直接給他們解決問題,這麼多的錢,別說是王子君,在他看來就算是岑勿剛。也弄不出這麼多的錢來。
他將這份文件遞給王子君,就是因為王子君是分管財政的常務副省長,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借王子君的手,將這份文件送給該送的人。
現在王子君明白這個道理。那是再好不過,所以他呵呵一笑道:「王書記,那就麻煩你啦,我們市財政可是捉襟見肘,很多地方都等著米下鍋,你在幫老哥反映的時候,一定要將我們市裡面的困難如實的反映上去啊!」「這個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澄密市的情況向唐省長反映的。」王子君看著金正善的笑臉,堅決的說道。
金正善又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王子君的辦公室。在金正善離開之後,王子君再次將那份請示材料拿起來看了一遍。這材料足足有二十多頁,但是其中的中心思想卻是非常的明確,那就是要錢。
「看來金正善,也不是一個好剃的頭。」想到這些天自己了解的各方面情況,王子君嘴中喃喃的自語道,他將那份文件放下,一個計劃開始在他的心中醞釀起來。
這個計劃雖然只是一個念頭,但是卻讓他心動不已。
當王子君將澄密市的請示放在唐震暉的辦公桌上時,唐震暉將自己的老花鏡帶上,慢慢的看了起來。
和王子君想像中的不同,此時的唐震暉神色平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似在看一件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一般,這種氣度,讓王子君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的佩服。
「子君省長,財政一時間拿不出這麼多錢!」將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唐震暉沉聲的說道。
財政當然拿不出這麼多的前,王子君雖然對財政的了解還不太深入,卻也明白以密東的財政情況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錢給澄密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是不拿這麼多錢出來,籌備工作就要停止下來。有道是時間不等人,如果到了開幕式有些體育館還沒有建成,那可就成笑話啦!
心中已經有些打算的他,笑了笑道:「唐省長,在金書記給我送這份材料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了他,省財政不可能給他們澄密市撥那麼多的錢。」
「這個老金,現在是先下手為強啊!」唐震暉摸了摸自己有點花白的頭髮,感慨了一聲道:「他折騰你就隨他折騰,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書記拍板。」
事情要書記拍板,聽著唐震暉的話,王子君突然感到了唐震暉心中的怨氣。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唐震暉辦公桌的對面等唐震暉的安排。
唐震暉就好似忘記了這件事情一般,笑著和王子君談起了其他的工作。對於王子君在省委家屬院要了一套房子的事情,他提了提,但是也沒有堅決反對。
「咱們密東省這兩年雖然看上去經濟發展的很快,但是有些不平衡。北部增速過快,而南部地區卻沒有什麼實際的增長。」唐震暉對於密東的情況了解的非常透徹,在談到密東的經濟時,各種數字更是猶如流水一般的從他的嘴中說出來。
一個對省情如此了解的省長,那絕對不是一個庸人,可是他卻被壓得在很多事情上堅持不了自己的意見。這對於密東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王子君看著唐震暉那張已經有深深皺紋的臉,心中帶著一絲感慨。
離開唐震暉辦公室的時候,唐震暉依舊把他送到門口,而就在他準備和唐震暉握手離開的時候,秘書長李亨予快步的走了過來。
「唐省長,王省長。」李亨予看到兩人,快速而恭敬的打招呼道。
唐震暉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王子君卻朝著李亨予笑了笑。
「唐省長。今天建設部來了幾位領導,顧省長打來電話,看您有沒有時間,今天中午和建設部的同志見見面。」李亨予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的道。
唐震暉點了點頭道:「你和小郭結合一下,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過去坐坐。」
李亨予和唐震暉的對話,讓王子君心中的另一個想法得到了印證,那就是李亨予這個秘書長,根本就不是唐震暉的心腹。
這個印證。讓往自己在心驚的同時,對於唐震暉也多了一絲的同情。作為一個一把手,竟然不能夠任命秘書長,這無疑是對他工作的一個打擊。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子君腦子裡有的依舊是澄密市的那個請示。他知道這個請示一定不會落在唐震暉那裡,唐震暉應該把它往上交。
唐震暉明年就要退居二線,全運會開幕的時候。他基本上是趕不到,這樣一來,他對於這項盛事的心思就不會那麼大。而岑勿剛呢?
從岑勿剛的一些講話之中,王子君感到他對於這次的全運會是無比的重視。不過他雖然在省裡面占據強勢地位,但是澄密市和唐震暉的不配合。讓這項工作在澄密市的進度很是緩慢。
站在窗前,王子君的心思不斷地運轉著。他剛剛來到省裡面,可以說立足未穩,而要儘快立足,以達到順利接替唐震暉的位置,王子君現在又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就是等待,以他現在的情況,只要是沉住氣,慢慢的等唐震暉退下來,這絕對是一條不錯的路。而且王子君也知道自己等得起。另外一條,就是在岑勿剛和唐震暉兩人之間建立屬於自己的威嚴。
建立自己班底,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王子君不喜歡等待,但是等待無疑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等待的話,明年的全運會最終還是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如果場館進度趕不上開幕式,那自己作為省長,很有可能要在這件事情上背書。
就算是不是主要責任,但是自己在那個位置上,怎麼都逃不了。
而現在插手全運會這項工作,王子君覺得自己最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在工期內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而且在推動工作的同時,也是自己在密東樹立自己權威的時候。
一個個念頭,在王子君的心頭翻動,而那個隨著金正善送來請示材料之後的念頭,開始變得越來越堅決。
樹立權威,怎麼都要碰撞其他人的領域,特別是岑勿剛和唐震暉。但是自己要是將全運會這件事情擔負在身上,岑勿剛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出發,都要給予自己最大的支持。
唐震暉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不會處理,但也絕對不會抽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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