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這是某種外語嗎?那些奇怪的符號和圖案,是魔法嗎?」
「你能不能別鬧了?」
「可太無聊了呀。」
森納一邊嘆氣,一邊越過某個穿著鎧甲的男人的肩膀張望,那男人正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別打擾韋蘭了,森納,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到地方了。」
在森納被隊友奧森趕走後,羅蘭得以繼續做筆記。這些筆記記錄的是他在被深淵邪教徒占據的村子裡那段時間的所見所聞,詳細描述了二階遙控裝置的工作原理及其符文程序。
幸運的是,羅蘭很精通複製符文的方法。在村子裡的時候,他運用這些技能,把徽章的符文結構複製到了一塊形狀相似的金屬上。多虧了這個,即便他還沒能完全解讀代碼,之後也能夠慢慢分析其內部運作原理了。
更大的問題在於用來製造幻術的那件高階主遺物。它能穿透強大的意志力,甚至能影響像那位劍師一樣擁有神聖技能的人。
「不過那個女人的職業大多側重於戰鬥,所以她可能沒有針對這類攻擊構建起精神防禦。」
他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也許某些擁有特殊技能的三階職業者能對這件魔法裝置的效果免疫。他的鎧甲以及施加在上面的符文法術顯然不夠用,他可能需要用三階的同類物品來替換,才有機會抵禦。
「但這只是在我搞不清楚這件遺物如何運作的情況下,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
前往雷卡城的途中沒什麼事可做。並沒有像其他冒險者猜測的那樣遭遇伏擊,整個旅程大多枯燥乏味。過了一陣子,他們找到了主路,現在能看到大片的農田,這表明他們離文明之地已經很近了。這裡的火山土富含植物所需的養分,由於受到火元素的影響,土地還呈現出紅色。
於是,他一邊看著田野,一邊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他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自己的鎧甲里設置一個切斷開關。如果設置好定時器,它就能向任何潛在的深淵邪教遺物發出信號。但這隻有在這些裝置彼此完全相同、沒有任何差異的情況下才管用。
符文工匠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可以在自己製作的物品中設置安全措施。其中一種就是讓它們在某些方面具有獨特性,對代碼稍作改動就能改變關閉開關的方式。
當然,這取決於工匠本人以及他們是否願意更改設計。製造這些雙螺旋塔的人會這麼做嗎?他是那種會精心考慮的人,還是為了節省時間直接照搬原樣的人呢?改動三階符文結構可不容易,代碼里稍有變動就可能導致裝置失靈。
「從這些邪教徒的行事方式來看,他們對那個幻術深信不疑。」
他想起自己醒來後輕易幹掉的那兩個懶散的守衛。他們顯然沒留意他正在睡覺的身體。要麼他們就是痴迷於魔法物品的瘋子,要麼就是從來沒人讓他們產生過懷疑。也許他上次在埃德加德成功突破幻術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也是頭一遭。
對他來說幸運的是,他一階的身份可能讓他們把懷疑轉移到了當時在場的三階職業者身上。如果他那位老侏儒老闆到現在還活著的話,羅蘭也不會驚訝之後他會遭到邪教徒的報復,當然,他是否還活著也不好說。
考慮到邪教的行事風格,這種想法也並非牽強附會。工匠的等級越高,就越自負、越頑固。羅蘭覺得製造這些遺物的人可能自認為萬無一失,所以根本就懶得去改動他們製作的「完美」符文代碼。
如果他們在製造複製品時認為沒人能拿到控制徽章,那他就有可能想出應對措施。他只需要讓鎧甲發出信號來關閉這些符文遺物就行了。他可以讓鎧甲不斷循環發出信號,或者讓它對雙螺旋裝置發出的頻率做出反應。
第二種方案難度更大,因為他需要徹底弄清楚三階符文操作系統的原理。以他目前的能力,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他還缺乏解讀三階符文的技能。即便他學了很多理論知識,也沒有實踐經驗,現在唯一能幫他的人就是他在魔法學院認識的那個人了。
「我還不確定洛蕾娜會不會把那隻貓牽扯進來……」
這位教會成員已經知道他參與了邪教遺物的事,所以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推薦了一位他認識的符文法師。他只能等等看,看他們會不會聯繫那人尋求幫助,還是會用自己的人去調查。符文法師數量稀少,所以那隻貓參與進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為保險起見。」
羅蘭把手伸進歷經磨難後還留存下來的挎包里。包里有幾件小物件,還有一張魔法捲軸。他迅速在捲軸上詳細記錄下這次事件的經過,不過隱瞞了一些他想保密的內容。寫完後,他往捲軸邊上拇指大小的印章里注入魔力,捲軸隨即自動捲起,隨後很快變成了一隻綠色的燕子。
「哇哦!」
格里薩爾德看到一隻由風元素魔力構成的小鳥沖向天空,不禁大喊出聲。它帶著羅蘭寫給符文導師的信,信里包含了一些關於那件遺物的信息。就算那位貓教授沒被邀請來幫忙,他或許也認識能幫忙的人。由於王國內符文法師數量稀少,他們大多彼此認識,還會交流研究成果,所以在這裡情況可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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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驚訝個啥呀,難道你以前沒見過魔法之類的東西嗎?怪不得你們這些鄉巴佬……」
「我們是什麼呀,你個小混蛋?有種把話說完!」
這兩位女性冒險者一如既往地又開始互相鬥氣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實際上其他冒險者還會在一旁起鬨。但這份歡樂沒持續多久,很快森納眯起眼睛喊道:
「嘿,看樣子我們要有客人了,人數還不少,而且都穿著厚重的鎧甲……」
由於沒有樹木遮擋,他的探測雷達不如偵察職業者以及他們強化過的視力好用。不過,他也能用類似的方法看得更遠一點。他從馬車裡探出頭,他所戴的面罩瞬間發出藍光,遠處的景象隨之拉近。
「看樣子是一群騎馬的騎士,看鎧甲……那是瓦萊里安家族的紋章嗎?」
「貴族啊,這下可糟了。我們怎麼辦?」
森納向其他馬車上的人以及一些步行的人喊話,但實際上她這話是衝著一個人說的。這個人收起正在寫的筆記本,有點驚訝自己居然被問到這個問題。
「我們能怎麼辦?低下頭別吭聲就行。」
大家聽了羅蘭的話都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知道不能和瓦萊里安家族的士兵作對。就算身邊沒有貴族或者正規騎士,平民也不能與統治階層的貴族勢力及其士兵對抗。很快,這支規模已經變小的商隊被迫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遇到了一支大約由三十名騎馬騎士以及身後眾多僱傭兵組成的隊伍。
「停下,報上你們的身份,這裡誰負責?」
一名穿著最閃亮鎧甲的騎士騎馬走上前,眾人都在等待著。他喊話的同時,騎士們開始慢慢包圍馬車。肯定是有什麼命令專門針對這樣的商隊,通常情況下士兵們不會費心管他們,直接就路過了。
「回答我!解釋一下你們自己的情況。」
那名騎士見沒人願意答話,又喊了一遍。令羅蘭驚訝的是,他看向同行的人時,發現他們都在士兵和自己之間來回看。
「等等……難道我是負責人?」
他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在村子裡經歷了那事後,大家覺得他是這裡最強的戰士,所以把他當作負責人也不奇怪。就連容易發火的格里薩爾德也只是坐在那兒,什麼都沒做。沒了商人和他的護衛,就輪到下一個有能力的人來領導這群人了。
「如果你們不想說話,那我可……」
「等等!」
在那名鎧甲騎士要繼續說下去之前,羅蘭終於決定開口了。他穿著鎧甲的身影原本藏在前面馬車的後面,向前走了幾步後,士兵們才看到他。
「在我回答之前,請問你們是不是接到任務,要尋找前往雷卡城途中失蹤的商隊?商隊老闆叫雷蒙德。」
羅蘭說出了商隊以及老闆的相關信息後,引起了對方的反應。領隊看向一名騎士,那名騎士點了點頭,然後對話才繼續下去。
「你是在暗示你們來自那支商隊嗎?」
「是的,如你所見,這些馬車上都帶有雷蒙德先生的標誌。」
商人們會模仿貴族世家,把自己的標識用在所屬物品上。雖然他們沒有姓氏,但有時會用自己的名字並把它用在馬車上。這裡的情況也是如此,如果這些騎士是受真正的老闆所託,那他們應該已經得知這個情況了。
那位老人和他的護衛至少在他們到達這裡的半天前就已經抵達城市了。看起來負責這座城市的人組建了一支特遣隊來調查這件事。前面是一群鎧甲騎士,後面還跟著各種各樣的人,比如冒險者。
「你說的似乎是實話。」
就在羅蘭思考這一困境時,那些鎧甲士兵繼續包圍著他們。羅蘭可不喜歡這樣,他們很快就切斷了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他也不想向貴族家的士兵發起衝鋒,就算他這麼做了,他的貴族出身可能也幫不了他。
「有什麼問題嗎?」
他大聲問道,其他人也開始擔心起來。像格里薩爾德這樣的一些人已經把手伸向了武器。
「你們跟我們走一趟,你們全都被捕了,別試圖反抗。」
「我就知道……」
羅蘭看著其他士兵拿出的鐐銬,只能無奈地嘆氣。即便他們已經告知對方實情,對方也只是在執行命令。從領隊的角度來看,這可能是正確的決定。他沒辦法知道這裡的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扮成商隊的強盜。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去村子裡救人,結果這些人卻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們不……」
「韋蘭,你在幹什麼?」
羅蘭看向身後那些不知為何把他推選為領隊的人。
「你們是想逃跑然後當個強盜之類的嗎?配合他們就是了,如果那個商人真的是這次救援任務的幕後主使,那我們不會在地牢裡待太久的。」
他的解釋有一定道理,其他冒險者很快就同意了。他們也沒辦法和這裡的人展開一場全面戰鬥,不然就會被當成逃犯了。
「他們會拿走我的鎧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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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羅蘭很擔心,當拿著鐐銬的士兵走近時,他覺得他們會沒收自己所有的物品,包括鎧甲。沒了鎧甲,他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要是和一個擁有正規戰鬥職業的二階職業者發生衝突,他可就應付不來了。然而,就在他要被戴上鐐銬的時候,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那是什麼?」
這不是地震,也不是什麼魔法攻擊,而是馬蹄聲引起的。從後面又迅速出現了一群騎馬的人,就好像一直在這些士兵後面跟著似的。他們穿著極具特色的白色鎧甲,上面有描繪著太陽圖案的紅色花紋。
「那些是索拉里亞騎士……是由黃金秩序的聖騎士帶隊的嗎?」
士兵們停止了逼近,因為又有一股勢力突然出現了。隊伍前面是一位身著華麗金色鎧甲的騎士。不用多想,羅蘭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洛蕾娜召集的後援部隊到了,他們正朝著藏有深淵遺物的村子疾馳而去。
「怎麼回事……我們真的不用跑嗎?」
森納望著遠處那一大群身著鎧甲的教會騎士問道。他們的人數是包圍自己這一方的兩倍。大家在聽說了教會清洗的事之後都很害怕,有些人想趕緊往山里跑。但不幸的是,他們被包圍了,而且這裡只有平地,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多遠。
「往哪兒跑啊?保持冷靜……」
羅蘭一邊回答,一邊看向馬車,拉車的大馬可以用來逃跑。但馬車上坐不了幾個人,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安全。這些教會的人會不會是狂熱分子,然後把他們帶走呢?
如果要做選擇的話,他寧願跟城裡的士兵走,因為教會的行事方式對他來說有點神秘莫測。他們可能會被指控參與神秘學相關的勾當,然後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這是他想極力避免的。
很快,教會的人到了,和之前的士兵一樣,他們也開始包圍整個商隊。現在,他們被兩支不同的勢力包圍了,雙方正互相對峙著。羅蘭沒辦法影響這種局面,於是決定聽一聽,因為他的命運很可能在雙方領隊交談的最初幾分鐘內就被決定了。
「我們是瓦萊里安家族的人,你們是索拉里亞教會的貴族聖騎士。能解釋一下你們的行動嗎?」
城防士兵的領隊騎在馬上向前走了一步。面對這支更有分量的強大勢力,他還算客氣。公爵家族地位顯赫,但要是有人能與他們對抗的話,那就是遵循不同規則行事的這些宗教勢力了。
那位身著金色鎧甲的人也向前走了一步。羅蘭不得不佩服製作這套華麗板甲的工匠。它是用優質金屬打造的,上面還附有許多魔法附魔。他能感覺到從鎧甲上散發出來的魔力,這件物品可能附帶有達到三階的各種強化效果。
這位鎧甲騎士慢慢摘下頭盔,拿在身旁。這個舉動露出了頭盔下成熟的面容,他滿頭花白的頭髮,留著與之相配的長鬍子。他臉上沒有任何疤痕,但那銳利且飽經世故的神情向大家表明了他久經沙場的過往。然而,當被士兵領隊問及動機時,這人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羅蘭的方向,然後開口說道:
「你符合描述……」
所有人立刻看向了穿著閃亮符文鎧甲、此刻正被一名三階或更高等級的聖騎士盯著的羅蘭。這位黃金秩序聖騎士想從這位冒險者身上得到什麼,大家心裡都在琢磨,而被注視的這位年輕人也慢慢意識到自己要面臨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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