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羅蘭從浴室出來,他看起來有些憔悴。此時大概是早上七點,他在裝滿水的浴缸里泡了一整晚。靠著這明顯不是用來睡覺的金屬浴缸休息後,他的身體有些酸痛。
「不能再在這玩意兒里睡覺了……」
羅蘭感覺膝蓋後面有東西頂著,微微顫抖了一下。阿格尼在那兒迎接他,差點讓他向前摔倒。
「早上好,阿格尼……」
「汪!」
羅蘭只在腰間圍了條毛巾,走向臥室去穿衣服。他找了一件素白襯衫和幾條褲子,然後準備找點東西吃。他打開冰箱,幸運的是發現裡面已經補充過食物了。
冰箱裡有一些奶酪、雞蛋,甚至還有香腸形式的肉。這裡也不缺伯尼爾肯定會買的啤酒。
「這是你的一份,你應得的。」
阿格尼得到了輕輕的一拍腦袋,還有一碗肉。它在怪物洞穴里救了羅蘭一命,羅蘭永遠不會忘記。
羅蘭開始吃東西,他在地牢裡帶的乾糧很快就吃完了。之後,他就只能吃烤怪物肉,吃了兩天後就覺得很厭煩了。
他想放鬆一下,去阿爾布魯克一家比較有名的餐廳,但這得等等。公會欠他一些錢和製作知識。公會會長說他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會準備好。
「這是最後一次……」
他再次被貪婪和恐懼所左右。他接受這份工作的唯一原因是他不想等。以他的職業,即使是符文物品的魔力石變體,他也能賺錢。
隨著時間推移,他自己也有機會獲得那些知識。他甚至可以試著去不同的城市,有足夠的錢就雇些保鏢。然而,他對暗中活動的人感到害怕。
有邪教徒,還有阿登家族的人僱傭的刺客。羅蘭很難放鬆下來,所以他冒險去獲取能幫助他增強實力的物品。
這次他成功了,但在火山蟲事件中他差點摔死。似乎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還活著,甚至他的哥哥都沒認出是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覺得沒人會再找他了。但邪教徒可能還是個比較現實的對手。不過他覺得他們不會費心思派太厲害的人來找一個年輕鐵匠。
他們可能從未調查過他的身份,而且很快就被趕出了城。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把目光集中在他之前的侏儒老闆和與他同時逃離城市的三階保鏢身上。
像羅蘭這樣被困在自己思緒里的人很難放鬆。只有當他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邪教徒那種級別的敵人時,他才能真正放鬆。想到這裡,他已經在計劃下一步了,那就是製造一個傀儡。
在研讀了露西爾借給他的一些符文理論書籍後,他離這個目標更近了。他還弄到了一塊不錯的大伊洛金水晶,可以用作能量源。
有了它,這個自動裝置就能自由移動了,不過這是個有限的能源,無法補充。他希望設計一種可以用他的風力渦輪機充電的符文電池。
目前,他有一個不太完善的原型,可以儲存多餘的能量,但不夠便攜,無法插入人形傀儡中。最簡單的方法是用一些電線,但這會讓傀儡在面對敵人時很容易成為目標。
「早上好,老闆!」
羅蘭的思緒被助手的出現打斷。伯尼爾看起來和以前有些不同,好像稍微成熟了一點。與小偷的小衝突顯然給了這個半矮人一些自信。
「早上好,我看到你一直很忙,那副盔甲不錯。」
「是啊,你看到了……本想給你個驚喜,但那些該死的小偷出現了……」
「是的,我看到後院了,不知道你的拳頭能打出那麼大的洞,也許你該去當個拳擊手。」
羅蘭笑著說,而伯尼爾把頭轉向一邊。他之前說自己赤手空拳與那四個人戰鬥,但羅蘭顯然知道那不是真的。
「那麼,我給你的武器怎麼樣?」
「啊,符文發射器?很棒,但是……」
「但是?」
「裝填機制還需要改進……」
羅蘭摸著下巴,聽伯尼爾講述真實情況。他描述了自己在裝填過程中手忙腳亂,差點喪命。
「這武器更多是用於遠程支援,也許一把副武器會有用……」
羅蘭沒有想著改進裝填機制,而是考慮製造一把更小的備用武器。更像是一把普通手槍,沒有戰鬥職業的人也能使用。
和以前一樣,會使用符文而不是火藥,最大的問題是彈藥。他無法將符文凝聚成像子彈那么小的東西。這意味著目前子彈只能是普通子彈。
對於沒有任何技能的人來說,普通槍仍然是一件不錯的武器。一個厲害的弓箭手用弓會更好,而且他們的技能使他們比現代狙擊手更致命。
這只是一把備用武器,更多用於突襲。敵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無法及時對子彈做出反應。問題在於設計,這個世界上沒有類似左輪手槍的東西。
另一方面,製造一把火槍並不難。一個小型爆炸符文或加壓風符文就能把子彈推出去。裝填會比普通火槍快,因為不需要把火藥塞進槍口。
相反,他們可以直接插入一顆圓形子彈,然後立即瞄準。在他想出如何製造一把合適的符文左輪手槍之前,也可以製造一個更小的手持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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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幹得好。」
「不用謝我,老闆!我相信這個消息會在小偷公會裡傳開,他們下次再想做這種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伯尼爾評論道,羅蘭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他也將開始為冒險者公會工作。他們在攻擊與像冒險者公會這樣的大組織有關聯的人之前,可能會三思。
他們外出辦事時被搶劫的可能性總是存在的。羅蘭需要準備更多的防禦措施,同時也考慮從公會僱傭一些幫手。
和其他商人一樣,他需要一些幫助。目前,他沒有足夠的錢來獲得可靠的保護。他最多只能指望僱傭一個白銀級或者也許一個黃金級冒險者。
吃完早餐並與伯尼爾討論了一些事情後,羅蘭走進了他的工坊。他穿上盔甲,再次隱藏起自己的臉。這套盔甲看起來有點奇怪,因為手臂部分與其他部分不匹配,而且是紅色的。
「只能這樣了……」
「我沒想到你會自己穿上它,老闆……是不是有點緊?」
伯尼爾撓著額頭,看著穿著他製作的盔甲的羅蘭。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很高興自己製作的物品已經被使用了。
「還行……出乎意料地合身,你是不是用了以前的設計圖?」
「是的,老闆,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把大部分設計圖都改了以適合我的尺寸……」
伯尼爾不知道的是,他顯然用了羅蘭之前為自己身高定製的一張設計圖。
實際上,伯尼爾做的事情不太賺錢。製作一整套盔甲需要測量使用者的尺寸。羅蘭身材較高,這會使這套成品盔甲更難出售。
出售這些盔甲的最佳方式是製作成平均身高的尺寸,這樣大多數人都能使用。這就是為什麼羅蘭大多只出售武器、盾牌以及像護手、護臂和護脛這樣幾乎任何人都能用作替換的單獨盔甲部件。
他以後需要和伯尼爾談談這些事情,因為他確實想賺更多的錢。而他的助手不太看重錢,他只是想製作物品並讓其他人使用。
「阿格尼,待在這兒,我幾個小時後回來。」
阿格尼有點垂頭喪氣,但伯尼爾很快引起了它的注意。在他們處理後院問題的時候,羅蘭要進城去。他不著急,所以一邊走一邊欣賞風景。
「早上好,韋蘭先生。」
他向守衛點了點頭,守衛立刻讓他通過,而讓其他一些流浪者等著。他的名氣在慢慢增長,作為城裡唯一真正的符文鐵匠,他開始有了一些影響力。
即使現在,人們看到他護臂上的符文銘刻,就能認出是他。隨著他與公會的合同生效,他也將得到免費的場地。他只希望沒人會為了定製物品到他家打擾他。
「願女士的祝福降臨於你們所有人。」
在冒險者公會前,他看到了一個奇特的景象。卡西亞修女穿著白色修女服,上面縫著金色太陽圖案。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太陽教會的其他成員和她在一起。
她在冒險者公會旁邊大聲講話。冒險者們無法避開她的目光,幾乎每個靠近的人都被她進行了一番特別的說教。
「很高興你來了,韋蘭。」
「哦,你好,西爾維奧。」
西爾維奧從旁邊出現,他背著一個大背包,看起來準備好進行另一次探險了。
「和你合作很愉快,如果你有機會去伊斯加德,一定要去拜訪我們公會。我想那個牧師會留在這裡,那就再見了。」
羅蘭點了點頭,然後隊長離開了。看來他已經得到了獎勵並完成了任務。他沒什麼事可做了,是時候回自己的城市了。
「伊斯加德?那不是離超級地牢最近的那個城市嗎?」
西爾維奧走了,但修女還在。目前教會在這個城市的影響力很低,但這個女人似乎想改變這種狀況。即使現在,他也能看到一些人向她靠近。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美貌還是魅力,但也許很快這個城市就會有自己宏偉的大教堂了?
酒館的門被推開,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伊洛蒂婭帶著她那一貫的秘書表情,正在給一個完成任務的冒險者付錢。阿爾芒和科加克在那裡喝酒,而他的妹妹在對他大喊大叫並抱怨著。
似乎這次他來晚了。每個人看起來都已經拿到了獎勵,他可能是最後一個。
「韋蘭先生,公會會長在等你。」
當羅蘭走近接待員時,伊洛蒂婭叫住了他。他看著她,幾乎能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微笑,然後她又把注意力轉回到櫃檯前的人身上。
他現在或多或少算是這個公會的一員了。他所有的物品都會存放在這裡,並在公會附屬的商店出售。這對他來說是可以接受的,他在拍賣行能賺更多,但費用也高得多,總體收入潛力差不多。
還有公會會長答應給他的符文研究。如果他現在能獲得製作知識,以後可能還會得到更多。這次他不會再接受任何有生命危險的請求了,最多為一些大人物製作一些定製物品。
羅蘭感覺有點奇怪,他開始想起在埃德爾加德的舊工作。他工作的那家商店沒有這個公會大,但結構相似。每當人們看到他,要麼向他打招呼,要麼點頭示意。似乎他符文鐵匠的頭銜已經讓這些公會工作人員對他有了一些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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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來了……」
羅蘭敲門後打開門,看到裡面公會會長一臉不悅。這個肌肉發達的大塊頭看起來有點疲憊,好像瘦了一些。他在看一些文件,沒有太在意剛走進他辦公室的人。
「該死!」
羅蘭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的獎勵,就聽到這個大塊頭用盡全力拍了一下他的大桌子。
「那些貴族真會提要求!你能相信嗎?」
奧德漢抬起頭,看到全身盔甲的羅蘭,羅蘭沒有回應。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公會會長有點難打交道。
「他們要我們清理阿爾布魯克最好的酒店,還要給他們每人安排一個僕人……那些小混蛋是不是想被發現啊?」
桌子又被拍了一下。據羅蘭所知,貴族們本應在接下來的一周保持低調,在某個時間點之前不能回學院,否則就會表明他們任務失敗。
「啊……是你,韋蘭……」
奧德漢終於抬起頭,注意到不是普通員工,而是某個符文鐵匠。
「你可能是來拿你的那份的,幹得好。」
這個大塊頭微微一笑,手指向書架上的一個袋子。羅蘭慢慢走過去拿起它,裡面有一些書和錢。
「這是你想要的符文知識,還有一點獎金,因為你保護了那個女孩。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子爵解釋,你可救了我一命,小子。」
羅蘭點了點頭,查看這些物品,似乎他想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都在這兒了。」
「當然在,我說話算話!別忘了我們現在有合同了,有空就把那些符文物品送過來。」
「一切似乎都沒問題……那我就先走了……」
老人向後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你非得一直這麼拘謹嗎?放鬆點,孩子,你這樣可找不到好姑娘……你這長相都浪費了,別到處都穿著那該死的盔甲!」
「……好的。」
羅蘭只是轉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有了筆記和一些零錢,他準備嘗試新的熔煉工藝了。首先,他需要消化新的知識,看看是否有材料來製作。
這應該不是問題,因為新的符文熔爐看起來和舊的差不多,只是製作方式特殊,上面有特定的符文。有了他的調試技能,它會立即升級為一個高質量的工具,可能會讓他使用一段時間。
貴族們現在被困在某個酒店裡,但那不是他的問題。他與他們的糾葛已經結束,他現在可以從容地設計他的新物品了。羅蘭最雄心勃勃的項目即將開始,這將鞏固他作為一名真正符文鐵匠的地位。那就是製造一個傀儡。
進入大公會大廳後,他無視所有冒險者,徑直走向出口。終於結束了,他推開門,踏上了回家的路。至少他是這麼希望的,因為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他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
「韋蘭先生!」
他停下腳步,像機械一樣慢慢轉過頭。在那裡,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藍發女人,還有一個和他同父異母兄弟長得很像的人。
「該死,他們兩個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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