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一戰,在楊戩和牛丑等人的帶領下,兩千多名士兵,真正的做到了以一當十、斬帥奪旗。
中軍被破、帥旗傾倒,這對於整個建章宮的兩萬大軍而言,那種打擊,幾乎是致命性的。
凡有一人不跪地求降者,絕不封刀。
在燕屠被擒、中軍被破以後,士氣徹底潰散的兩萬大軍,根本就無法抵禦楊戩大軍的衝擊、絞殺,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伴隨著五千人頭落地,整個建章宮中,再無一人,敢有分毫的反抗。
對於這些軍心渙散,徹底投降的士卒,楊戩一行人,也沒有過於苛刻的對待,只是將那些投降之人,分別關押到了建章宮的一片宮群當中,而後以楊戩收取的那些瘟病毒霧,圍困起來。
楊戩自己也知,這些兵卒,實際上其中有超過九CD也只不過是為了一日兩餐而已。
當兵吃糧,這並不是隨便說說!
生產力嚴重不足的時代,也就只有當兵賣命,才有機會,能夠頓頓吃糧,社會上絕大多數的人們,還處在一種半飢不飽,配著野菜喝稀粥的水準。
更何況,一場大戰下來,雖然楊戩等人斬敵六千,聽起來很是唬人。
但實際上,殺敵六千的代價,是楊戩麾下僅有的兩千多人,也直接折損過半。
人命不同於其他戰略物資,可以從戰場上補充。
那些降兵,吃了胤朝十多年的兵糧,無論是誰,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就那麼簡單補充到自己的陣營當中。
萬一在後續的戰鬥當中,敵方陣營一旦出現號召力極強的人物,那些降兵中途譁變,可絕不是鬧著玩兒的。
大半天時間的雜務處理,臨近夜晚的時候,建章宮大殿之內。
楊戩有龍虎之姿,端坐一方龍椅之上,而在楊戩下首,楊蟬兒、陸九淵、牛丑、關長生、蘇妙戈、張遷葬等人紛紛就坐。
大殿之下,是以重傷的燕屠為首,一眾數十名降兵長官。
「燕屠,孤且問你,有漢一朝,我父晚年雖然為妖孽所惑,略顯昏聵,但孤自問,我漢室楊家一脈,對你燕屠絕不薄待!」
「漢室日薄,人皆有私!你降於胤賊,孤不怪你,可孤想知道,蟬兒不過一弱質女子,關將軍忠義無雙,與你皆無威脅,你就那麼恨我漢室,甘願作為那奸宦古力士的走狗,將我漢室一脈,趕盡殺絕?」
楊戩乃兩世之人,心境沉穩,很少有情緒波動特別大的時候。
但此時此刻,看著殿下燕屠,楊戩有不得不憤怒的理由,不同於古力士、劉錦那等心性薄涼的禽獸之輩,燕屠雖然暴而無恩,對手下軍卒苛刻一些,但除此之外,燕屠一生,名聲信義,尚且算得上是品行頗佳。
古力士和劉錦這等奸滑陰毒的小人背叛漢室,楊戩並不意外,更不會因此而可惜什麼,但倘若燕屠這般反叛漢室,楊戩卻想不通透。
「我?燕某無甚可說的,是殺是剮,任憑皇子殿下處置!」
燕屠在大殿之下猛地抬頭,直愣愣的看了楊戩好一陣子,最終低下頭去,不再有任何的辯解。
「皇子殿下,你這殺賊,身侍胤賊奸宦,有何面目,稱陛下為皇子殿下,漢室一脈,如何能容得下你這等反骨之輩,若非關將軍求情,某家現在就活撕了你這反骨小人!」
對於燕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評判。
如同牛丑,今日一戰,牛丑一手帶出來的麾下士卒,傷亡近半,看向這燕屠,自然也格外的不爽。
「關長生?說情?」
燕屠對於牛丑的指責,並無羞惱之色,反而聽到牛丑的話語之後,很是詫異震動的,抬頭深深的望了關長生一眼。
說來也是奇妙,在前漢之時,關長生和燕屠兩人,同時加入軍隊、同時立功、同時升官、同入朝堂,皆有蓋世武力,也同樣鬥了一輩子,甚至就連十幾年後的現如今,兩人還在戰場上殺得你死我活。
前不久的長樂宮大殿之外,關長生一刀劈的燕屠重傷,險些身死,而燕屠又何嘗不是一矛捅穿了關長生的腑臟,讓其差點感染瘟病毒霧,險死還生。
但就在這建章宮一戰之後,甚至不用楊戩審問,燕屠便命一親衛,給楊戩麾下之人帶路,找到了被擒的關長生。
同樣的,關長生在得知楊戩等人擒下了燕屠,當堂審判的時候,關長生也是第一時間,向著楊戩,給燕屠求了情。
或許,這也是兩名宿世糾纏的戰將之間,一種惺惺相惜!
「三公主殿下,不該來這皇宮,皇子殿下脫困之後,也不當入這雒陽城!胤漢之間,恩怨仇憤,與雒陽百姓何干?」
「古力士設下陰謀,引三公主和關長生入城,就沒打算讓兩人再出去過,整個雒陽,已經被那青丘妖道布下了血祭瘟病之陣,倘若讓三公主和關長生殺出皇宮,大陣開啟,雒陽盡毀,將會化作一方屍城!」
「與其在屍山屍海中被人生擒活捉,不若由燕某出手,你我盡沒於這皇宮之中,也總比雒陽百萬人口,盡數陪葬來的更好一些!」
許是牛丑口中的信息刺激到了燕屠,沉默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之後,燕屠猛然抬頭,鬚髮散亂,形如一頭瘋獅一般,臉上青筋暴露的狂吼出聲。
燕屠有赴死之志,哪怕是不動用天眼神通,楊戩也能夠看得出來。
不過這燕屠的話語,卻是越發的讓楊戩心中憤怒無比。
「所以你的意思,便是我漢室楊家一脈,合該死絕?」
楊戩怒而起身,腳下的氣勁逸散,直接將身下整個龍椅高台直接炸的四分五裂開來。
「我漢室養民千年,雖不說每一人都兢兢業業,然則千年承平、活人無數,昔日的大漢十二郡,不曾有一人餓死,十二年前,我漢室旁落,雒陽一城,何人為我漢室鳴不平?」
「十二年間,民入胤氏,稱為胤國之民,納糧無數、養軍千萬,鎮殺了多少我大漢忠良之士,這些人,與我漢室之間,還有何干?」
「十二年後,孤與寡妹,已為漢室絕嗣,你的意思是,孤與小妹,就合該為這敵國之民,受盡折辱,從此絕代不成!」
楊戩咆哮的聲音,宛若金鐵,擲地有聲。
隆隆之音,響徹整個大殿之上,任誰都能夠感受得到楊戩內心當中那般無與倫比的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