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外婆家長大,陸陽和外公外婆的關係很好,他沒有忘記自己大四快畢業的時候,外婆的身體出了問題,進了醫院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雖然還有三年,但還是提前檢查一下。
這次去錢家莊,也是為了說這件事。
借了小姨家的摩托車,陸陽把車開到了之前那個超市門口,關心月就在那等著,看到陸陽騎著摩托車過來,她走了過來。
「我怎麼坐啊。」
因為穿著裙子,關心月沒辦法正常的坐摩托車。
「就斜著坐後面吧,也不遠,我騎車慢一點。」
「哦。」
關心月小心的斜坐在摩托車上。
「你可要抱緊了,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負責。」
陸陽不是在開玩笑。
摩托車這樣斜著坐還是比較危險的,陸陽還真擔心,關心月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你慢點就行。」
關心月抓住陸陽的衣服。
「抱著。」
陸陽說道。
關心月白了白眼,只好抱住陸腰,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
「嘿嘿,就這樣,別鬆手了。」
陸陽這才打響了摩托車。
然後朝著錢家莊開了過去。
摩托速度並不快,不過好在迎著風,也不感覺到多麼熱,只用了十來分鐘,陸陽就來到了錢家莊。
二人是空著手來的。
和外婆關係很好,不需要像其他親戚那麼客氣,關心月本來說買點麥片這些的,陸陽直接拒絕了,主要是外婆根本不喜歡喝這些東西,以前小姨拿過來的,都被她放到過期了,與其浪費錢,還不如直接給點錢她,想買什麼自己買就行了。
現在農村老人也沒有什麼補貼,外公活著的時候,還有一點微薄的養老金,外公去世之後,外婆就沒有收入來源。
不過好在,兒女都孝順,逢年過節和過生日的時候都會給一些錢,夠買吃的了,家裡還有菜地,還養著雞鴨,平時也不需要去買菜。
雖然已經去過了陸陽的家,可第一次來陸陽外婆家,關心月還是有一些緊張。
「沒事,我外婆很好,看到你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陸陽笑了笑。
車子停在外婆家的院子裡。
二人也下了車。
聽到響聲的外婆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蒲扇,走起路來,還扶著腰,年輕的時候,經常乾重活,挑水挑擔子,老了有些腰間盤突出,陸陽都感覺,外婆身體都有些傾斜,看上去比小的時候,還要矮了一些。
「姥娘。」
陸陽把車停好,然後笑著說。
姥娘也是外婆的稱呼,在老家都是這樣說,要是叫外婆,指不定她還要反應一會。
「小陽,你怎麼來了,這是小雨嗎?」
外婆眼神有些不好。
竟然把關心月看成小雨了。
「姥娘,你好好看看,你家小雨可沒有這麼漂亮。」
陸陽牽著關心月的手一起走了過來。
關心月也脆脆的說道:「姥娘。」
她跟著陸陽一起稱呼。
「不是小雨啊。」
外婆這才看清楚了,這個閨女長得比小雨要漂亮多了,關鍵是皮膚還這麼白,就像是以前地主家的閨女一樣。
「姥娘,她叫關心月,是我女朋友,以後你是外孫媳婦。」
陸陽臉皮很厚。
聽到這話。
關心月既害羞,又高興。
外婆這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外孫帶著女朋友上門了,她連忙抓住關心月的手,說道:「你是小陽的女朋友啊,真好,真好。」
老人也不知道說什麼誇讚的話,只能重複著真好。
自己的小兒子,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些什麼,一點也不操心自己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外孫反倒是先找到女朋友了,而且還是一個這麼標誌的好姑娘。
這會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老人說道:「晚上別走,我給你們做好吃的,農村自己養的雞鴨,味道比城裡的好吃一些。」
「行,外婆,我們不走。」
陸陽幫著答應了。
既然來了。
如果一頓飯不吃就走,老人家心裡肯定不會傷心,人一老了,心裡就特別的敏感,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做事情也開始小心翼翼了起來。
進了屋子。
外婆拿出了沒捨得吃的玉米糖,分給二人吃。
陸陽和關心月都拿了幾個。
見外婆也坐了下來,陸陽說道:「姥娘,關心月的媽媽是咱們縣醫院的醫生,下個星期一咱們縣醫院有一個活動,可以免費體檢,你年紀大了,我和爸媽商量了一下,準備帶你去體檢一下。」
「都這大年紀了,還體檢幹什麼啊,我不去。」
外婆固執的搖頭。
「姥娘,又不是你一個去,我爸媽也去,反正的免費的,不去白不白,而且好像三個人一起體檢,還會送一箱子油,是不是啊,關關。」
陸陽朝著關心月擠了擠眼睛。
關心月瞬間明白了,連忙說道:「是啊姥娘,還送油的。」
『什麼油?』
外婆明顯更關心這個。
陸陽說道:「金龍魚1:1:1調和油,大桶的那種,之前你不還買過。」
「那一桶就要六十多,真的送一箱啊。」
「這還有假,關心月的媽媽就在醫院裡面上班,我才要了三個名額,要不然這麼好的事情,可輪不到我們,你要不去的話,咱們的油可就沒有了。」
「那我去吧。」
聽到送油,外婆沒有那麼抗拒了。
「哈哈,那好,周一早上,你讓我小舅送你到路邊,我開車過來接你,等會我去和他說。」
陸陽連忙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哪用他送,我自己就可以過去了。」
外婆也笑著說。
村里車子進不來,想要坐車,還要走個一千多米,到村道那邊才行。
這件事定了下來,陸陽鬆了一口氣,他已經決定好,就算這次查不出來,以後每年都要帶外婆去檢查兩次,反正又沒有說活動只有一次。
到時候和小舅他們說一說,他們也會幫著隱瞞。
老太太消息渠道太少,不可能識破。
「我小舅呢?」
陸陽問道。
提起自己的兒子,外婆嫌棄的說道:「還在整他那個平台,讓他找幾個人幫忙也不找,自己弄到什麼時候去了。」
小舅跟著工程隊幹過,偶爾也會去鎮上去幫人蓋蓋房子,會一些手藝,打算自己弄一個一層的平台住,陸陽知道,平台倒是被他弄出來了,不過,兩年後又拆了重新蓋了,主要是媒人介紹的姑娘,看不上這個一層的平台,必須要二層的小樓才行。
他這個房子又太小了。
小舅那個時候,咬了咬牙,把多年的積蓄都拿了出來,蓋了一個二層的小洋樓。不過,最後那個媳婦還是沒有娶上,理由是人家女方又變卦了,說必須要去縣城裡面買房子才行。
小舅剛剛把房子蓋好了,哪有錢去縣城買,加上他自己的性格本身又倔,直接和那邊斷了聯繫,不過十年後,四十多歲的小舅已經成家了,女方是一個二婚,帶了一個幾歲小女孩過來,雖然二婚,但小舅娘比較賢惠,後來還給陸陽生了一個小表弟。
算算時間,這個點小舅娘應該還沒有結婚,要不要介紹給小舅認識一下?
陸陽心中產生了這個想法。
小舅對他很好。
小時候住在外婆這,誰敢欺負他,小舅就會狠狠的教訓對方,這讓陸陽在村里,幾乎沒有人敢惹,因為大家都知道,陸陽有一個護短的舅舅。
有什麼好吃的,小舅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他,山裡的毛蟲,芽碰,山楂,秧泡,小舅幹活的時候,只要看到了,都會帶回來給他吃。
有時候外婆催婚,小舅還說,不結婚也沒什麼,等我老了外甥養我,雖然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不過,要是老舅真的孤獨一生,陸陽也肯定會照顧他。
將心比心。
陸陽就是這種性格,你對我好,我加倍對你好,你比喜歡我,我也懶得去搭理你,就像是大伯一樣,就算是過來求他,陸陽也會當做不知道。
他知道小舅娘家在什麼地方,小舅結婚的時候,陸陽開著他的雅閣當過婚車,就在雙吉鎮上,家庭條件也不是很好,和小舅之間倒是有些可能。
不過,這件事暫時不要說出來,還是先打聽清楚的再說,如果小舅娘,這個時候還沒有一婚,那就最好不過了。
「姥娘,我帶關關去小舅那看看,你別著急做飯,等會我幫你燒火,叫上小舅一起過來吃。」
陸陽說道。
「行,上坡小心點。」
外婆點頭。
陸陽叫上關心月一起出了門。
小舅的家就在後面,上一個坡就到了,陸陽過來的時候,小舅正在攪拌著水泥。
「小陽,你什麼時候來的?」
錢軍有些驚訝的問。
說完又看了看陸陽身邊的關心月,猜測著這個女娃的身份。
陸陽進了院子看了看,東邊兩間是以前的房子,紅磚瓦房,這邊的平台才剛剛打著地基,看的出來,小舅這是打算長時間奮戰了。
一個人蓋房子,陸陽很佩服,關鍵是小舅還真的做成了,雖然只是三間平台。
「剛來的,去姥娘那坐了一會,我給介紹一下,這是關心月,我高中同學,也是我女朋友。」
「你媽知道嗎?」
錢軍把鐵杴扔到沙堆裡面。
又去洗了洗手。
「知道啊,去年過年,她就在我家吃年夜飯。」陸陽笑著說道。
錢軍震驚的說道:「那你們這也快了啊,看來我又要有喜酒喝了。」
「沒那麼快,我們至少要等到畢業時候才行,還有好幾年,這杯酒,暫時留著,不過小舅你要結婚的話,我可以回來先喝你的喜酒。」
「我就算了,連個介紹的人都沒有,去哪給你找舅娘啊。」
「小舅,不是我說你,沒人介紹,你就主動出擊了啊,現在你三十多了吧,再不找的話,以後就更難了還有這房子,我姥娘都說你在瞎折騰,要蓋就蓋個二層洋房,大一點寬一點,現在這年頭,你整個三間平台,媒人都不好意思帶人過來。」
錢軍笑了。
「小陽,你還真長大了,像個小大人一樣,還說起你老舅來了,你以為我不想啊,我要是有錢,別說二層小洋樓,我還想蓋個空中別墅。」
「空中別墅有點難,但二層小樓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錢不夠的話,我這有錢,可以支援一些給你,十萬八萬,都是小意思」
農村蓋房子,要不了多少錢,特別是現在水泥沙土都沒有漲價的時候,農村的人工也便宜,大工一天才一百二,小工才八十,宅基地也是自己的,蓋個房子還真的要不了多少錢。
錢軍搖了搖頭:「小陽,你現在真是有錢了,買了車,十萬八萬也不放在眼裡了,不過,小舅不能要你的錢,我是舅舅,要你的錢算什麼話,你別說了。」
「感情你是怕人家笑話啊。」
陸陽沒想到小舅是這樣的想法。
「是有點。」
錢軍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這個外甥在綠城賺到了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姐錢芸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說起陸陽
「那讓我媽給你吧,你大姐支持你,總不會也怕人笑話吧,錢這東西,早點賺還是晚點賺都行,但房子還是要先蓋起來,娶個老婆,生個兒子,讓我姥娘也有一個盼頭啊,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老人心中都固執,人家不是說外孫畢竟是外人,親孫子才是親的。」
「胡說八道,都是親的。」
錢軍笑著說。
聊了一會,知道關心月媽媽是醫生,爸爸還在縣委上班,小舅連連點頭,還說讓陸陽好好珍惜。
陸陽又說了說體檢的事,聽到陸陽說送油騙外婆去體檢,錢軍還怕陸陽說謊一套套的,不過,在心中,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陸陽是好意,體檢一次都要好幾百塊,何況還這麼煞費苦心的想辦法。
把工具收了起來,錢軍也沒有繼續幹活,叫上陸陽一起下去了。
晚上還要趕回去,外婆飯做的很早,四點多就開始炒菜,因為關心月來了,還特意殺了一隻下蛋的老母雞。
陸陽也去廚房裡面幫忙。
不好,好久沒有燒過柴火,火候一直控制不好,眼睛都被煙熏的有點睜不開了,關心月在旁邊幫陸陽添柴火,其它的她也幫不上忙。
要是換上她的話,指不定這回灶台裡面的火焰都滅掉了,而且還有點燃廚房的危險。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
柴火炒的菜,味道有一種人間煙火味,陸陽還多添了一碗飯。
關心月吃了兩個大雞腿,老人太熱情了,她也不好拒絕。
小舅端著碗,笑呵呵的看著二人。
吃過飯之後。
陸陽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一疊提前準備好的錢,說道:「姥娘,這錢給你買點東西吃。」
外婆根本不收。
陸陽直接塞進她的口袋裡面,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你我那麼多零花錢,現在我有錢了,給你一點錢,你就收著吧,又不多。」
「是啊,姥娘你收著吧,陸陽的一片心意。」關心月也在旁邊幫襯著說道。
小舅笑呵呵看著打架一樣的三人,說道:「媽,收了吧,小陽現在一年賺的錢,摞起來比我人都高,打來打去,讓人家小關笑話了。」
好說歹說,才把錢收了下來。
不過,姥娘也給了關心月一個紅包,算是第一次的上門禮。
吃飽喝足,陸陽也沒敢多留,等會回去太晚了,關心月的爸媽又該擔心,他再次確認了一下周一體檢的事情,才騎著摩托車,帶著關心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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