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葛海和韓章聽到一道森冷的嗓音,如從地獄裡傳來,響在耳邊:「白以染,別以為你對她做了什麼,都瞞了個天衣無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給你個教訓,也讓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欠了你,但她,從沒欠你!」
「她奪走了你,她奪走了本應該屬於我的幸福人生,這還不是欠嗎,這還不是欠嗎!」
白以染嘶吼出口,眼裡憤恨深的讓人不敢去看,心痛欲死,他竟為溫暖晴報仇,可他以什麼身份為溫暖晴報仇?她恨死了,她真的恨死了溫清朗對溫暖晴的在意。
溫清朗沒有轉身,卻聽出了她的口氣,他臉色寒冷,玄黑的眸子裡是二月冰雪,凍的人牙齒打顫:「白以染,你給我聽著:她沒有奪走我,而是……我本來就是她的!是你搶走了她的丈夫,是我失憶造成的這種局面,如果我從沒有忘記她過,你以為你會遇到我,你以為你的姐姐會遇到我?我會和你在一起……更是無稽之談。」
見他停下,白以染從地上費力的站了起來,跑過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了溫清朗,哭著說:「我承認你說的沒有錯,可是,清朗,你醒醒吧,你已經和她離婚了……現在不是以前,以前也不可能取代現在,你活在當下好不好,當下真正屬於你的,是我,不是溫暖晴!!你忘了嗎,溫暖晴已經要和來靖天結婚了……」
「忘了她,看看現在陪在你身邊的我,三哥我求你了——!!!!!!!」
溫清朗的心像被什麼惡狠狠的撕裂成兩半,那個女人,的確不再愛他了,但誰說:她不再屬於他?!是有那麼一刻想要放棄她,但……原來要真的放棄她,那麼難。
「白以染,不管我和她怎麼樣,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我不愛你,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包括我……」溫清朗垂眸,聲音淡涼浸著苦澀。
葛海和韓章在一邊悄悄的嘆氣。
白以染搖著頭。最終,卻還是被溫清朗給耍開,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她坐在原地痛哭出聲,撕心裂肺。
「小染。放棄三哥吧。」韓章上前,無奈的勸道,「男人不止三哥一個。」
白以染傷心到極致的咆哮出口:「可我愛的男人,只有他啊!!!!世界上的男人那麼多,你們怎麼不讓溫暖晴放棄三哥,重新選一個?為什麼偏要我放棄,是看我好欺負嗎!!!!!」
韓章啞言,和葛海無聲的站在原地,等她哭完了,親自把她扶進別墅。
不管怎麼樣。和白以染認識的時間,總是長的,朋友的關係,也是有的,只能在能幫的時候,幫一下。
……
剛進了門,白以染紅腫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下樓的溫清朗,問:「你去哪兒?」
見他們都進來了,溫清朗扯了扯脖子下的領帶。一個平常的動作卻被他做的如此邪魅,一邊走,一邊說:「我去有些事,你們今晚不用等我吃飯。」
「……」三人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覺眼前一花,一抬頭,耳邊已是一道「砰」的關門聲,震耳欲聾……
「小染,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身上的擦傷情況吧?」先前,被三哥的車追的亂而急。好幾次都摔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裙子上灰塵滿滿,也散發出鮮血的味道,這一切都被韓章看在眼裡。
可是,白以染卻呆滯的看了他們一眼,便走上樓,「他不在乎,我有什麼好治的?你們告訴你們的三哥,我再也不會去找溫暖晴了……」我會讓她,來主動找我們。
白以染瘋狂的笑了笑,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樓下, 韓章和葛海對視一眼,聽懂女人語氣中的詭異,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心裡莫名的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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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婚紗店電話的時候,溫暖晴還沒從怔愣里回神,婚紗照出來了?並且,他們還通知了他,因為當晚她趁著溫清朗不注意的時候,特地囑咐婚紗店裡的人把同樣的婚紗照弄成兩本,一人一本,是啊,自然也要通知他去拿的……
可是,她再這麼一去,兩個人豈不是碰上了?
溫暖晴看著掛機的電話,垂眸,沒有人看出她的情緒。
「怎麼了?」譚之雅一直在旁邊。
「沒什麼,我……出去有點事。」溫暖晴沒給她回復的時間,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子,留下譚之雅滿臉的不解。
這時,溫深易牽著溫心樂的手下了樓,看到急促離去的背影,疑惑的看向譚之雅,卻見她也與他一樣的迷惑,不禁嘆了口氣,神色,頗有點委屈和埋怨……
好不容易做好了作業,就為了來找媽咪,結果,媽咪還不等他跑到跟前,就又離開了……
也太忙了吧!
「樂樂,走,去陪你的貓玩。」
「額,可以,但你要知道,是和我的貓一起玩,而不是:玩我的貓……」
「……」
「你不許欺負「易易」哦,否則我就欺負你的「樂樂」!!!!」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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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晴趕到婚紗店的時候,工作人員立刻請她坐下,一併把婚照本遞給了她。
「謝謝。」溫暖晴接過,眼睛卻沒有看著手裡的東西,而是四顧環尋。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眼神毒辣,笑的曖昧,「溫小姐,您是在找三少嗎?」
「……」
「他比您先一步,來拿走就已經離開了。」
有人會察言觀色,就有人呆愣木板。另一個工作人員緊接其話,一臉迷解的說:「我們告訴三少您在來的路上,讓他等一會兒,可是他一言不發的走了。可冷漠了……」
溫暖晴眼睫一抖。
眼神毒辣的工作人員聞言,瞪了一眼剛才說話的女人,急忙打圓場:」三少肯定是有急事,冷漠……那肯定是習慣使然,嗯。一定是習慣了在外人面前冷漠。在溫小姐面前……可溫柔了,那晚上啊,我們都看到了!!!」
似乎知道自己太老實,說的事實,卻成了錯誤,呆愣木板的女人低下了頭,緊抿了唇。
是不想看到我嗎?
原來,不需要我躲你,現在,是你躲我。是你……不想看到我……
溫暖晴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眼皮的酸澀被她極力忽略,扣著婚照本的五指卻不自覺的收了緊。
「謝謝,我先走了,再見。」
「好,好,再見……」
看著溫暖晴離去的背影,那位眼神毒辣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悵然,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三少突然死而復生。卻沒想到,已經名花有主。就是不知道這朵花,能嬌.艷到何時……」
獨自走出婚紗店,溫暖晴仰頭看著陰霾的天空。笑了笑,要下雨了吧,空氣,涼涼的,涼到了心底。
路邊,一輛黑色轎車無聲的停在那裡。後座的男人,俊美冷漠,透過車窗看著站在婚紗店門口神色傷感的女人,黑眸里的顏色,更暗了些許。
他的手裡,一本婚照本,被翻開了幾頁,露出女人精緻的妝容、幸福的笑臉,一旁,是男人緊緊的摟著她,深情款款的在親吻著她的額頭……
溫暖晴沒有想到,在下階梯的時候,高跟鞋會斷跟。她記得:有次逛街的時候,這樣的一幕也上演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那個時候,她看到那個女人和身邊的男人,剛走出一家服飾店,服飾店的門口有三層階梯。
就在剛下去一層的時候,女人的高跟子陡然脫離了鞋底,可謂是猝不及防,讓她這個觀看者都提了心。
那個女人,差點就摔倒在地,還好有身邊的男人及時扶住了她,很險,真的很險。
那一刻,她跟著鬆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女人身邊的男人臉上的微笑,似是嘲笑又是無奈和寵溺的混合體,那一幕雖然狼狽,但莫名的就是讓她的心底產生了一種,暖。
如今……
她的身邊沒有人,自然,扭了腳,摔倒在了地上。
千鈞一髮之際,她伸手先撐在了地上,然後屁股才著地,減輕了撞擊的力量,肚子,微疼,她臉色也白了。
很慘吧?
和腦中的記憶對比起來,她真的是孤家寡人,慘的時候,只能獨自撐著。
坐在地上無奈到極點。
溫暖晴憤怒了,憤怒的把壞掉的高跟鞋扔了老遠,不顧路人的目光,她把另一隻沒壞的高跟鞋從腳上脫下,單手撐在地面上,光腳的站了起來,用沒傷著的腳單蹦著,去往自己車的方向……
氣死了。
討厭死了!
天氣欺負人,地欺負人,高跟鞋也欺負人,就欺負我獨自一個人,沒人依靠是不是?!
咬牙蹦到了車邊,剛打開車門,就打算彎腰坐進去,腳下驟然一輕,整個身體都騰空了起來,她閉上眼慘叫——
「啊!!!!」
溫清朗蹙眉,他有那麼嚇人?
「閉嘴。」
「……」
溫暖晴慢慢的睜開眼睛,被突然摟在腰上的魔爪給驚嚇了,當看清楚是誰抱著她的時候,她忽然間就淚如雨下。
溫清朗抱著她,用腳把車門踢了一下,立刻車門緊閉,隨即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冷聲問道:「哭什麼哭,多大點事兒?」
「我摔倒了,我腳疼。」溫暖晴縮在他懷裡,抽噎的說。
「活該!」溫清朗斥道,「穿什麼高跟鞋,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麼?懷孕了還敢穿高跟鞋,幸好摔的不厲害,要把我孩子丟了,我一定掐死你——!」
溫暖晴哽咽的解釋:「不是這樣的,我走的急,就忘了換鞋子,因為平時都開車,很少走路,所以才穿高跟鞋的,自從懷孕以後,就變成了偶爾……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斷跟的事兒……」
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在溫清朗犀利的黑眸下,她抿了抿唇,只哭就沒再敢說話。
上班族應該都知道,尤其是去上市公司上班的那些上班族,都應該知道,穿高跟鞋是每天都要做的事,矮跟,中跟,高跟,穿著穿著,久著久著,就變成了一種:條件反射的習慣……
到鞋櫃的時候,本能的拿出了高跟鞋給自己穿上,她就是犯了這種習慣的錯誤……
還是仗著平時沒出事的基礎上,這次突然出了事,讓溫暖晴既感到委屈,又感到自己,的確是錯了。她抱著男人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抽噎的更厲害了……
溫清朗,聽著耳邊的聲音,心裡煩躁到極點,直接咆哮了出口:「溫暖晴,你再哭一下我現在就把你丟下!」
溫暖晴再次被嚇,她咬著唇,愈發委屈,愈發心酸,聲音,也愈發哽咽,卻因為被主人壓抑,小了很多……
司機把後車門打開,溫清朗把溫暖晴小心的放在了後座,旋即他彎腰閃了進去,坐在了溫暖晴的身邊,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去醫院。」
「是。」司機幫忙關上車門,急忙去了主駕駛的位置上,發動引擎,離開了這兒。
西裝的衣角,被一隻小手扯著,他不耐煩的看去:「幹嘛?」
「腳疼……」溫暖晴低著頭說,小媳婦的樣子。
溫清朗,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把她的雙腿輕輕的拿起,架到了他的大腿上,動作溫柔,表情卻一如開始般的冷漠,當摸到女人受傷的那隻腳腕的時候,他抬頭,幽深的看著一眨不眨盯著他的女人,說:「忍著點。」
「額……」你要幹嘛?
溫暖晴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一道「咔擦」聲,她呆滯的眨了眨眼,一秒,兩秒,三秒……
看著溫清朗微眯的黑眸,她突然嚎啕大哭,那是一種後知後覺的嚎啕大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