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晴看著空蕩蕩的門外,乾笑了兩下,關上了門,她轉身倒了杯水,端給了蔣諾兒。
「謝謝誇獎,請喝茶。」
「嗯。」蔣諾兒象徵性的抿了一口。「謝謝。」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溫暖晴問。
「我相信你不單單是一個有禮貌的女孩,還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你不會不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蔣諾兒看著搖頭微笑。
溫清朗的媽媽真的很有魅力,很知性。溫暖晴可笑現在竟然還有觀察別人的心情,她摸了摸發熱的額頭,點點頭,吐出三個字:「我明白。」
「那麼——」
「那麼,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我不會妥協。」
這次換蔣諾兒點頭了,其實這種動作不過都是在,壓抑情緒。
暗暗深呼口氣,溫暖晴看著她說:「那,您沒什麼事了吧?」
「要趕人了嗎?」
溫暖晴笑著搖頭:「我……」
「我告訴你,溫暖晴,如果你再不離開溫清朗,那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蔣諾兒臉色一沉,掐斷她的話。
睫毛,劇烈一顫,她努力平復著心裡的驚濤駭浪,無懼的說:「嚇我沒用!」
蔣諾兒看了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半晌,隨即,一本正經的說:「我沒有嚇你,我說的是真的。清朗的爸爸已經想好了治服溫清朗的辦法,一旦實施,你真的就再也見不到清朗了。」
溫暖晴抿了抿唇,明顯不相信的樣子讓蔣諾兒眯了眯眼,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她乾脆的直說了:「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忘川水嗎?」
溫暖晴愕然的抬起頭!
「那是國家科研室研究出來的藥水,專門對付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的政/府人緣或者外來人士用的,屬於一種策略,等那個人忘記了一切,如初生嬰兒的時候,他們還可以重新利用起他。等他徹底沒有了價值,面臨的就是死亡。鮮少有人知道,卻絕對有。現在我告訴你,清朗的爸爸要搞到這種藥水並不困難。如果讓清朗喝下去,再把他送去做軍人,軍人的意義是什麼?他會野營,他會訓練,他會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他就沒有時間總來到北津市,就算是偶爾回來也是回家看父母……你覺得,你還有可能見到他嗎?那個時候,你們徹底被劃分為兩個世界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有,你們也只有擦肩而過的份兒!!但是如果,你現在選擇主動離開他,那麼他就不用吃那藥水的苦頭,有緣碰到。你還可以看看他,只是各過各的了,而已。」
蔣諾兒一口氣把話全說完,觀察著對面女孩的反應。
而,聽完一番話的溫暖晴,只覺得涼透了,渾身,以及心臟,都冷透了……
他們就是那樣,一點一點的刮掉她的愛情。漸漸的越來越狠,最後直接扔給了她一個絕望的選擇,讓她絕望去選……不管選什麼,她和溫清朗都不會再在一起。
對。就是這樣。
溫暖晴拍了拍手掌,敬佩的看著對面的女人,說:「好狠。」
對自己的兒子也可以那麼狠,為了讓他離開自己,不惜……抹掉他全部的記憶!
她捂著喘不過氣的心臟,眼裡滋潤出豆大的淚珠。快要控制不住的掉下來,無可救藥的痛徹心扉。
「你……你沒事吧?」蔣諾兒不禁關心的問出口。
因為,溫暖晴好像隨時都會暈厥過去,出了事可怎麼辦,她當然擔心了!
「不需要你假好心!」溫暖晴失去了理智。
蔣諾兒:「好,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拒絕的話我們會立刻實施行動,當然,你可以把我今天對你說的所有話都告訴溫清朗,看一看,我們動作的速度!」
溫暖晴忍住眼淚,看著她說:「你們覺得我哪裡不好,我可以改,我可以努力的去做好一個兒媳婦,就不能嘗試著去接受我嗎?」
蔣諾兒從沙發上起來,她說:「抱歉,我們鎮的無法接受一個曾經謀害清朗的女人做我們的兒媳婦,做清朗的枕邊人!」
「那是一場誤會——」溫暖晴跟著站了起來,她哽咽的說,「人孰能無過,你們就不能原諒我嗎?」
她已經開始放下驕傲。
「你沒有做母親,你體會不到母親愛兒子的心情!你犯的過錯也太大了,涉及了我兒子的健康,有一就有二,我要把我兒子交給你,那麼我就是冒險,雖然我是一個愛冒險的女人,但是抱歉,拿我兒子的生命冒險,我暫時還達不到這個程度。」蔣諾兒卻這樣回她。
溫暖晴苦笑著:「何必說那麼多呢,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你們瞧不起我。因為,我什麼都不是。如果我是……」
她抬頭,已經淚眼迷離,看著蔣諾兒,眨了眨眼。慢慢的說:「如果我是貴族家庭的女兒,你們一定會接受我。」是肯定!
蔣諾兒深吸一口氣,她點了點頭,看著面前這個聰明的女孩,毫不相瞞:「我們不同意你的原因,的確有這一點,你的身份、背景,的確配不上我的清朗,但這不是關鍵的一點,關鍵的一點是:你還有「前科」!要我怎麼相信你能照顧好我的清朗呢??」
她繼續說:「而我和他的爸爸,也已經看中了一個女孩兒,她很好,她非常好,並且曾經和清朗是見過面的……」
溫暖晴退後兩步,呆滯的癱坐在了沙發上。
蔣諾兒沒有再說下去,她拿起包包,最後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溫暖晴,走向門口的方向,卻在踏出門口的前一刻,被叫住。
「等等!」溫暖晴從沙發上,穩穩的站了起來,在她的背後,出聲。
「還有什麼事嗎?」蔣諾兒忍住不耐發,轉身看著溫暖晴。
溫暖晴撫上肚子,另一隻手,擦乾臉上的淚水。她驕傲的說:「我懷孕了!」
兩目相對,女人的聲音顯得異常清爽。
「我懷了溫清朗的孩子,所以,你讓我離開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你讓他離開我?那你們就要付出不要孫子的代價!」
蔣諾兒手中的包包隨著她話的結束,砸在了地上。
十五分鐘後。
蔣諾兒走了,她狼狽的留下一句:「你先好好的養胎,你和清朗的……的事情,再。再商量!!」
溫暖晴渾身是汗的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她抱著自己,眼眶通紅,終於,無聲的哭了出來。
——一暖姐,我有個辦法,你直接和你未來的公婆說:你懷上了!呵呵我就不信,他們不認你這個兒媳婦,還能不認他們的孫子?!
面對著蔣諾兒不留一絲地步的逼,她已經沒有辦法了。所以她採取了,小白的辦法。
習慣揚起的笑容,此刻破碎的讓人心疼。
她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又一顆的從濕潤的眼珠里掉落下來,想起蔣諾兒的話,心痛,好痛。
——清朗的爸爸已經想好了治服溫清朗的辦法,一旦實施,你真的就再也見不到清朗了。
——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忘川水嗎?
——現在我告訴你,清朗的爸爸要搞到這種藥水並不困難。如果讓清朗喝下去,再把他送去做軍人,軍人的意義是什麼?他會野營,他會訓練。他會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他就沒有時間總來到北津市,就算是偶爾回來也是回家看父母……
——你覺得,你還有可能見到他嗎?那個時候,你們徹底被劃分為兩個世界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有,你們也只有擦肩而過的份兒!
——但是如果,你現在選擇主動離開他,那麼他就不用吃那藥水的苦頭,有緣碰到,你還可以看看他,只是各過各的了,而已。
——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拒絕的話我們會立刻實施行動,當然,你可以把我今天對你說的所有話都告訴溫清朗,看一看,我們動作的速度!
——而我和他的爸爸,也已經看中了一個女孩兒,她很好,她非常好,並且曾經和清朗是見過面的……
一個字一個字,化作鋒利的匕首,密密麻麻的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好厲害,他們,好厲害好厲害。
十指,失神的摳著地板,指甲哪裡禁得住這麼摳,她卻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血一樣,砸下的眼淚和鮮血混為一體,無能為力的心痛,的顏色就是這樣嗎。
溫清朗,我好想你……
溫暖晴顫動著手從口袋裡拿出震動的手機,接通放在耳邊,聽到他的聲音,當即眼淚如泉湧出,止不住了。
「什麼時候回來?」
她死死咬著唇,用另一隻流著血的手擦乾眼淚,強顏歡笑:「我……我下午就回去了。」
「你怎麼了?」她把哽咽掩飾掉,卻掩飾不掉聲音里哭過的沙啞!
沒有聽到回答,溫清朗猛地推開大班椅,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忽然陰冷到極點,低吼:「溫暖晴!」
「我沒怎麼啊!我晚上沒睡好,我在補覺呢,你別老打擾我好不好,哎呀我掛了,我要睡覺啦!!!」
溫暖晴忍著哭聲趕快把電話掛掉,然後,蹲在地上徹底哭出了聲。
無助的眼淚,仿佛再也停不下來。
哭的厲害了,她喘不過氣來,便愈發大口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腫著眼睛看著手裡的手機……
抽了抽酸澀的鼻子,她從地上剛剛站起來,從指甲里傳來的疼痛讓她沒忍住「嘶——」了一聲。
就算生活再絕望,也要繼續過下去不是?
她苦澀的扯了扯唇角,自己去找了醫藥箱,把手指包紮了起來,輪到右手了,可一看,左手被包好,根本沒辦法再包另一隻手,她索性扔了藥膏白布,放任自己倒在了身後的大床上。
自暴自棄也好,傷心也罷,她竟然睡著了,最後,是被一陣門鈴吵醒的,朝窗外一看,已經天黑了!
國內……該是天明了吧?!
摸到臉上的濕意,轉頭看了眼枕頭,才知道……自己在睡夢裡也哭了出來。
嘆氣,吸氣,呼氣,溫暖晴一邊用紙巾擦著眼淚,一邊去開門。
「誰啊?」聲音像沒魂似得。
剛一抬頭,尖細的下巴就被一隻大掌狠狠的擒住,她疼的哼了一聲,眼睛卻一眨不眨的黏在面前俊美的男人身上。
女人的形象亂不可言,仿佛剛才經過了滅頂之災!
一雙哭過的肉眼都可以做小白兔了,還有未乾的淚珠掛在睫毛上,能讓溫暖晴哭出來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溫清朗心裡難以遏制的發疼了!
他晦暗的看著她,努力控制好脾氣,不嚇著她,低沉的問:「不是說今天下午回國?」
所以,她沒回去,他就來了嗎。
溫暖晴越感動,心就越疼,一想到,他以後可能會永遠的不在她身邊……她呼吸一窒,無法想像沒有溫清朗的日子會怎樣。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那麼重要了!
溫清朗在等著回答,可是沒想到這女人給他的回答卻是:衝上前,猛地抱住了他,像是他會逃跑一樣,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即使進了門,她還是……緊抱著他不放!
「誰欺負你了?」溫清朗把她抱在腿上,而她埋在他胸口,自然沒看見他玄寒的眸子。
「……」溫暖晴搖頭,雙腿纏著他精壯的腰,只說。「我……我今天撒謊了。」
「嗯?」溫清朗蹙眉,不耐煩了,磁性的聲音冷的像塊冰,「女人,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哭?為什麼還騙我,你好好的!」
溫暖晴身子一顫,哽咽的說:「別這樣對我說話。」他的冷,她一直都無法負荷。
「對不起。」溫清朗聲音緩了下來,不停的吻她的頭髮,才讓她終於平息了下來,卻更像是累了一般的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溫清朗不再問,而是抱著她放在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蒼白的臉蛋,垂眸看著她,輕聲說:「不管你怎麼了,都要記得,你是溫清朗的女人,傷心可以大哭,開心可以大笑,心情不好可以揍人,就是不要把什麼都憋著,知道麼?」(未完待續。)